“在歌舞升平的城市,忍不住回头看我的城池;在我手的,将要丢失;他的幼稚,我的固执,都成为历史.破的城市,平淡日子,他要寻找生活的刺…..”
“生活是这样子,不如诗;转身撞到现实,又只能如是……”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并不喜欢,不喜欢平缓低沉的旋律,不喜欢悲伤压抑的歌词;可又突然的想起这几句话,一时间字字句句都戳入内心。歌词写的是爱情,但听的人看见的是生活。
晓芸是之前一起合租时认识的一个姑娘,特别的单纯善良,在她眼里似乎没有坏人,任何人都值得相信。我眼里的晓芸,似乎永远都不会伤心,一直都是一副正能量满满的样子,冬天靠近觉得温暖,夏天靠近觉得凉爽。
她跟谁都能聊,所以身边总是有很多朋友,我很羡慕她那份自来熟的热乎劲儿;也喜欢这样的人,总是对生活饱有极大热情,也总是能给身边的人带去欢乐。
对于美食我们都饱有着同样的热爱,有一次万圣节那天她原本要拉我参加一个英语角举办的化妆派对,后来没去成我们就直接改去吃火锅,一直吃到火锅店要打烊,不得不佩服两个女生的战斗力。我清楚记得那天回去的大街上我们遇到一个画着鬼脸的外国大叔,他也许是一个人在过万圣节,毕竟那是属于他们的节日。正在我那样想着的时候,大叔突然冲过来想吓唬我们,于是晓芸就异常激动的配合着跟着互动。她就是那样一个充满热情的人。
后来有一次我们去看电影,不是我喜欢的题材,整场电影下来我都昏昏欲睡,我不记得电影都演了哪些内容,却深深记得电影散场后她说的一句话——这些票根上的喷码以后就会消失的,到时候就会变成一张白纸了。她平静的随口说着,我听后却觉得感动的快要落泪。
因为会忘记一起吃饭的时间和内容,所以我们要认真记住一起吃饭的人;因为会忘记看电影的时间和内容,所以我们要认真记住一起看电影的人。那晚回去后我认真的收起票根并用笔描了很多遍。
之前住在一起时,晓芸总给我讲她曾经的光辉往事,说的时候兴高采烈一脸的光芒。她大学的时候就兼职做过导游,去过沙漠,去过蒙古,不是内蒙,是蒙古国;去过很多我至今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在一旁听着的我无比羡慕。她总说人要多见见市面,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无知。
所以后来她去了北京,选择当一个北漂。
每年都会有大批的人潮涌入北京,渴望着能在那个像心脏般跳动的城市中实现理想。可现实和梦想的距离总是在转身撞到的时候,发出无限的哀叹。在那样一个拥挤、汹涌的城市,生活自然不会没有艰辛。
高昂的房租让她不得不同许多陌生人合租在一个套间里,而那样的套间绝不会像《爱情公寓》里那般美好,现实要脏乱复杂的多。她说她几乎不同套间的人说话,也很少能互相打到照面,隔壁屋的女生经常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有时会深更半夜的吵闹影响到她的睡眠。
她说每天上下班要倒好几次的公交或地铁。她说着深夜下班回家没有末班车又打不到车时的沮丧,说着一个人回到家空气中静悄悄的冰冷,说着所住的狭小空间因为不见阳光被褥的潮湿,说着半夜突然停电时的害怕,说着有时候突然发生的小插曲带来的无助或崩溃。说着妈妈生病她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四处求人又都帮不上忙的无助,说着兢兢业业工作却仍旧停留在底层和拿不到薪水时的无奈………
所以当我们聊天时她说不知道那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我知道她是在彷徨;我们都身处生活场,被囊括在那巨大的齿轮下,谁又不彷徨呢。可我也知道,她还是会坚持下去,因为她的心中总怀揣着期许,因为我记得她说过的那句“我总是觉得心有不甘”。
似乎是理所当然一样,任何的困难、压力都没有成为她的阻力,只是平淡日子里的一颗刺,被她徒手拔去。我看见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乐观,总是温暖的笑着,总是在我失落的时候带给我安慰。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切都会好的”。
她总对我说:“我好喜欢你写的东西,但却看的有点心疼,我看见了你的悲伤”。近日,我又收到她发来的消息,她说:“你把春天写的真美,有画面感,我好喜欢,看得出来你心情不错”,我既震惊又感动。
总会有这样的时候,你认为自己已经孑然一身,但可能是正被别人关心着而不自知。如果这个人能透过字里行间就看懂你的欢喜或是忧愁,那么你一定要懂得好好珍惜。
一次深冬时节,我去看她,当看见她从远处笑着向我走来时,一瞬间我觉得周围都亮起了光芒。当晚她带我去吃饭,点了那家餐厅最著名的麻椒鸡,然后她像位长者般一边跟我说着“你要多吃啊,这个是这家的特色”,一边夹了只鸡腿放到了我的餐盘里。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却足够温暖、亲切。而事实上,也只有同足够贴近的人,才能够拥有足够亲切的交谈或动作。
接着我们又去麦当劳吃甜筒,买了一份薯条,她像个孩子般用薯条蘸着甜筒吃。深冬时节,寒风冷冽,吃过甜筒的我们抱着彼此的胳膊哆嗦着往她的住处走。但我们的心是热的。
在她的狭小房间里,我们聊着她的生活状态、聊了我的生活状态;她向我展示她平日里淘到的好东西,我就激动的给它们拍照;我们从过去聊到未来,从兴高采烈聊到不知不觉疲惫的睡去。
那夜似乎格外宁静,而那天的我们格外欣喜。
后来我们去天坛公园散步,冬天的公园人迹稀少,但那天阳光十分丰盛,她兴奋的拿着手机不停拍照。当她站在那里对着那面赤红色的围墙不知在想什么时,我逆着光就把那场景拍了下来。当时正值我情绪的低谷,那天我们在寒风中走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她拉着我去玩公园里的那些健身器材,都是铁的,在冬天里坐在上面冰凉刺骨;但我们依旧坐在上面,近乎失语一般的傻笑着。她说天坛是祭祀的地方,一定会有很多亡灵,在午夜时分飘荡回来。若真的有,那我想它们一定是在责怪现世人们的嘈杂打扰了它们的宁静。
后来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和晓芸聊聊天,她总是会在微信里发个红包给我,虽不多,几块钱,但意味深长。还有她嘴里永远不变的那句“一切都会好的”,虽然鸡汤,但却不觉得腻,让人豁然开朗。
无论何时,无论何事,身边能有几个这样的朋友是足够幸福的。就算有时候我们忽略了彼此,但只要需要,一个转身,他们就站在身后默默陪伴着。是不言自明的懂你,也无需理由就给予支持。
坐车路过一个卖场门口时,我一抬头被上面的广告牌吸引——“life is a gi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