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的真快!孩子说还想过年。”看到朋友圈的一句感叹,发现今天已是正月初十了,“年”带着温度开始悄然离去,逐渐成为记忆深处的曾经,时间过得好快啊!
回忆也许就是一部电影,有一些事有一些人,有欢乐也有悲凉,虽然胶卷已经更换成了数码,而最美好和最苦涩的内容仍然是最清晰的镜头,定格在记忆深处耐人寻味。如今,当“年”成为回忆时,你最为清晰的是什么呢?
曾记得小时候,我们盼望过大年,因为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太多的欢喜将要在“年”中发生,比如:吃丰盛的年夜饭、穿戴崭新的衣帽、观看精彩的春晚,甚至还可以得到为数不多的压岁钱,当兜里揣着几角钱的财富心里乐开了花儿。寒假一开始孩子们便把书包撂下撒欢儿起来了,即使记不住几月几日提到“小年”就知道是二十三离过大年很近了,然后一天一天倒数着日子,望着大人们忙着去杀鸡割肉、逛集市办年货、买鞭炮贴对联、扫房子迎新颜。同时,还发现这些事情务必都要在除夕前完成,而且每户人家都在认认真真的做,生怕拉下了那个环节仿佛要被隔在年前的时间里了。当然,即使这样的忙碌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大年三十前,左邻右舍见面时都互相招呼:“年货办齐了吗?”等到初一拜访时,则改口问候:“新年好!”调皮的孩子还会加上一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再到初五大家相遇时便转为 “过年好!过年好啊!”
过年踢毽子是我清晰可见的记忆。年前,父亲杀鸡时将绚丽的公鸡尾毛留下,母亲则用碎花布包上铜钱和金属垫圈来缝制鸡毛毽子,毽子底座太重或者太轻都会缩短踢毽子的时间,一枚铜钱和一个垫圈的重量刚刚好,每次母亲都会找最结实的棉线来缝制,缝制好毽子垫后再选择比较粗的鸡毛管放在垫子中间用线扎好,这样鸡毛键的底座就成型了。我和姐姐将最漂亮的鸡毛一根根插进去,有时会选择纯白色的、也会选纯红色的或者纯黑色的,毽子踢起来如同轻盈的白蝴蝶、飞舞的红精灵、威武的黑斗士。当然,这么多颜色的鸡尾毛都是从邻居家里搜集来的,年幼的我为寻鸡毛不亦乐乎,而每次看毽子随姐姐脚腕的摆动变着花样的上下翻飞,又特别有成就感。偶尔,父亲趁母亲不注意偷偷的把煮好的鸡肉塞一块给我们,那个香啊,瞬间一种美妙极了的享受,但也只能留着口水等到除夕夜全家人到齐了才狠狠的大吃一顿。那个时候,真不知道这就是浓浓的年味儿,只是觉得是种纯粹的快乐。
时代在变化,如今过年时的吃、穿不再是我们的期望,过年也只能算作是一个假期,各种娱乐节目遍地开花春晚不再是唯一,集市也被各大超市商场取代,更明显的是没有了鞭炮轰隆隆声。于是,长大了的孩子明白“因为难得,所以珍贵”,似乎觉得没有了年的味道,开始怀念童年,甚至还要回答自己身边的孩子,什么是爆竹?难道年味真的越来越淡了吗?我开始搜寻2018这个“年”最清晰的镜头。
年事已高的公公婆婆喜欢乡村的清净,终究拗不过只能同意他们回老家,自然我们今年春节要回老家过年。临至年关,思念如潮翻滚而来,当年二十九终于把工作告一段落开始进入假期模式时,我先生已躁动不安,左看右看回家所带的东西是否完备,晚上临休息时,还不忘提醒我们明天要早点回家。三十一大早,当我们乘着车飞驰在回家的路上时,看到了许多归乡者的行色匆匆,他们大概和我们一样已经听到了家门口满满的期盼。终于,当归乡者望见了父母慈祥的笑容时,那颗心才平静下来,因为一年来所有的疲惫都将在这个温暖且温馨的港湾停歇!
当然,婆婆准备的年夜饭依然是最为丰盛的,我所说的丰盛并不是山珍海味或精湛技艺的盛宴,而是带着妈妈味道的农家菜:蒸焖子、炸丸子、肉冻、发面油角、红烧鱼....而且每道菜婆婆都要给予年的“专属词”:蒸蒸日上、红红火火、兴旺发达、年年有余....
特别的饺子宴更是年夜饭不可缺少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和面、擀皮、包捏,每个人都要“露两手”,连女儿也参与进来了。饺子里面包硬币或许是除夕的传统吧,我家多年来一直保持这个仪式,不知道从哪一年婆婆还增加了包红辣椒,谁吃到了就像中了头等彩,吃的人高兴,看的人也跟着高兴。今年,婆婆当然也不会忘记,钱币和辣椒已包好了,下到锅里任凭大家的福气了。等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时,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开吃,“红红火火!”我先生大喊,呵呵,今年他竟然开了个好运头儿。接着,大家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盘中的饺子,却都一脸茫然,咦,除了红辣椒之外,这饺子里的钱币怎么没人吃到呢?莫不是煮烂了饺子掉在锅里了,妹妹赶快跑到灶台锅里去捞,捞了半天也没有,正在嘀咕:怎么回事呢?谁知,公公在一旁偷偷的笑了,女儿走过去一看,发现那饺子里包的钱币都在他的碗旁边。老爷子吃到了也不做声还让全家人那么急切的大吃啊,大家哄然大笑,婆婆笑出了眼泪说道:“福到福到啊!咱们家多少年了你爸是最有福的!” 整个房间充满了浓浓的幸福!
当我的思绪回荡在记忆的镜头里,此时,电视上也呈现出浓浓年味的画面:
味道,会在眼前消散
味道,又会在我们心底永存
就算,时间把它冲淡
就算,距离把它隔远
当味道勾起回忆
家,是我们一辈子的馋
年味儿浓也好淡也罢,那只是一种感觉,它不会因你的感慨而逝去芳华,你也无法撼动“年”的象征意蕴,只会一年又一年丰富你的记忆,永存你的心底!
忆年味,细品尝,如今的年是通红春联上散发的墨,是大街小巷挂满的韵,是幸福人家团圆的乐,是繁华庙会上溢满的趣,是旅行途中的相互温暖的伴,这又是一种何等的至醇至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