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红把自己严严的裹在被窝里,只觉得棉花的旧被重的象座山一样压的她透不过气来,被窝里是冰凉的,几乎没有什么热乎气了。今天是大年初九,她本来准备初四就回郑州上班的,可是他们突然不让她出去打工了!前两天还絮絮叨叨骂骂咧咧的说她,她一直不言语,心里却盘算着趁他们出门了就偷偷离开。初七的早上看他们终于相伴着外外走,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点光亮,她紧张的盯着他们出去,手攥着被角,汗津津的。开门,不灵便的跨出门槛,关门,却听到啪嗒一声锁门的声音。“轰”的一声,丹红的头仿佛挨了一锤重击,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栽倒在床上,坠入一片黑暗中。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抹黑了,从贴满破烂作业纸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院子里枣树光秃秃的枝丫棘刺变成了深褐色 ,深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夜的墨汁在慢慢的浸透寒冬的幕布。丹红没看到他们,一直没回来还是说晚上又出去了?已经电话一天没吃饭了,前几天也没吃好,胃又开始绞痛起来,身上的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感觉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了,也许要死了吧?可是谁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呢?他们——所谓的父母,应该是养父母,工厂里的小姐妹,艳丽或是美璇,……她们会想到自己么?开工了还没去上班,会给她打电话或是发信息吧?只是自己那个老年机一样的电话已经被他们没收了,连同那些存在短信箱里,滚烫滚烫的话语,哪个给她发短信打电话的人,会在乎她的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