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的幼年生活，跟糖结下了缘分。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牙科大夫每次检查我的牙口都忍不住唉声叹气了。代价是惨重了些，不过倒也像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前两天跟朋友逛豫园，见到了让我欣喜若狂的“老古董”，那便是梨膏糖。儿时的记忆里，曾有唱戏班子在人家屋檐底下搭台兜售梨膏糖，大人小孩搬着板凳乘凉听戏的画面。
后来我才知道，自古以来，卖梨膏糖的人都是“三分卖糖，七分卖唱”，为了让人们知道梨膏糖所用草药的功效，他们搬来了道具，敲锣打鼓，还自编自唱。唱的什么内容自然记不起来了，不过网上倒有一个版本，唱道“一包冰屑吊梨膏，二用药味重香料，三（山）楂麦芽能消食，四君子打小囡痨，五和肉桂都用到，六用人参三七草，七星炉内生炭火，八卦炉中吊梨膏，九制玫瑰均成品，十全大补共煎熬”，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在民间，关于梨膏糖的渊源，还有一个孝子的故事。唐代政治家魏征的母亲因为患上哮喘而卧床不起又不肯吃药，魏征发现母亲爱喝梨汁，于是他在为母亲煎煮梨汁汤的时候就顺手把一碗药汁倒了进去，一直熬到三更，谁料药汁已经因为熬的时间太长变成了糖块，魏征拿去请母亲品尝，老人家很是喜欢，也治愈了哮喘。
豫园的梨膏糖包装精美，但也透露着几分老底子的味道。打开包装盒一看，嗬，仍旧是简单的纸包装，块头大小似乎也没有变过。不像糖果那么坚实，稍一用力就拗成了两半，一入口就化开了，仔细回味，又有清凉的香味。
此刻，止咳化痰、润喉清肺之类的功效于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回荡在耳畔的，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买糖人的歌唱，还有老老少少淳朴美丽的笑。
2014年9月23日 于上海闵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