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儿时年味的回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人的思绪一旦被勾起,便会犹如水面涟漪一样被谐振延绵,当被羽西的征文所吸引时,这种情感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因为有着许多的美好值得去回忆与思考。因此,一篇有着3000文字字数限制的征文似乎已不能满足我回忆的需要,这除了满满的对儿时年味美好的回忆是支撑我梦想前行的动力之外,也有着一种历经岁月沧桑后的情感回归与寄托,还有什么能比回味儿时的过年记忆更美好的呢?
于是我在写了第一篇《儿时的年味‖烙印一生的文化印记》之后,又紧接着写下这一篇,这不仅是对我儿时童年情感的尊重,同时也是对我后来生命中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打击与委屈也难以抹杀我对这种美好记忆的坚持,因为唯有这种儿时童真的美好,才是驱使自己不断前行动力的不竭源泉,人生成长之路,是一艘回不去的单向列车,过程艰辛而沧桑、前路未知而迷茫,或许人的一生都是在这种不断的回归之中去追寻那种早已难以再次体会的童真的吧,而无论追寻与否,儿时的记忆都会是成为人生浓墨重彩中重要的基石,而尤其以过年为最……
当我在写下以上的文字时,脑际中却又不断的涌现出来另外的一层意识与画面:当真每个人儿时的年味都是那么的美好和值得记忆的吗?那些时常见诸报端的被拐卖儿童以及幼年便失去双亲呵护的孤儿,还有那些饱受凌虐时常躲在世界某个角落里面哭泣的幼小心灵,他们对于儿时年味的回忆又当如何?这些念头让我的写作有了一些时间的停滞,并将我带入了另外一个思考的空间。当然,这些问题虽然可以算作是另外一个可以值得讨论的范畴,但应该可以毋庸置疑的是,纵使最为残酷与冷漠的心,恐怕亦会在过年的日子里来一次人性的回归,以富有人情味的方式给予身边孩子一个值得美好回忆的陪伴的吧。毕竟,每个人亦都是从幼年而成长、由童真而复杂,也都会有着属于自己无可抹灭的童年时光。
我之所以采用“应该可以”又“毋庸置疑”的矛盾句式,是因为真的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还存在着某种远远超出我的判断和想象的美好与黑暗的可能,或许真实的世界远非我眼中所示现,亦或许我对儿时过年的感受并无法替代其他,而在此我亦唯有衷心祈愿这个世界美好永存而黑暗不在,并遥祈那些童年可能存在某种残缺的心灵能安乐永驻、幸福相随!
富有人情味的人性回归,或许是过年中最大的魅力之所在,国人极其讲究人情味,在热情洋溢的节日里,人人脸上都会虚展开笑容,仿佛过去生活中所有的愁绪与恩怨都已经烟消云散且烦恼不再,人们见面互道平安与祝福,哪怕是平时天天见面的左邻右舍,也会表现得像久未谋面的亲人一样相互客气。我有时常想,若是人们永远保持这种过年时候的那种热情洋溢且相互敬重的状态,这个世界又会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可能?虽然大人们那种展露出的笑颜或许亦仅仅只是为了与节日相应,但显然这是与平日不同的一种精神状态,那是快乐,那是喜悦,那同时也是基督的意识之光的闪耀。
在遥远的儿时记忆里,年三十的晚上都会陪着大人们一起守夜,母亲常告诉我们守满一整夜,第二年就会有新棉袄穿。那时村子里面还没有拉上电,一家人就着烛火般昏暗的煤油灯,围着一大盆碳火在那里尬守,没有电灯也没有麻将,更谈不上电视。煤油灯的亮度虽然低,但因为在大年三十的三天时间里,每一间房屋里边都需要点亮着灯,所以整体看起来也还算是灯火通明,渲染着一种只有在过年的日子里才能得见的一种浓厚氛围。
整座村子里边虽然没有电但并不漆黑,因为每家每户门前都亮有许多盏灯,虽然没有电灯电视,但亦并不寂寞,因为到处游走且满村乱串的孩子们时而燃放的爆竹声能打破夜的宁静,那到处弥漫的鞭炮硝烟香味,能让人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整夜的处于亢奋之中。
一埃临近半夜12点,热闹便更是一阵紧似一阵,迎接新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方圆几十里都能闻得见,从半夜到第二天早上都难有间断,人们仿佛被鞭炮声从过去的麻木混沌的沉睡状态中被唤醒,换上新装堆上笑脸,在半夜里就开始走家串户的进行拜年。因为一旦过了12点就是新的一年的开始,谁在这个时候能去到别人家里进行拜年,这不仅是对该户人家的礼重,而且意诚,这在农村能博得一个极好的声誉。农村人将声誉是看得极为重要的,因为它能关乎到你在人们眼中的位置高低以及平日生活的顺遂。
火盆在新年里是一件每家每户都必不可少的物件,不管是严寒还是暖冬,在那几天里都会烧起旺旺的炭火,静待着客人们的来临。因为在农村里边有句话叫做“火就是主,有火才有主”的说法,烧起的火盆不仅只是取暖,而且还能留人。你若是到亲戚朋友家去做客,不管当天天气有多暖和,主人首先就会升起一盆炭火,这不仅是为了方便客人,而且也是一种对客人尊敬的礼节,更仿佛是成为了某种约定俗成的仪式,甚至会成为你是否要诚意招待客人的标准,去到别人家主人为你生不生火和留不留客几乎可以划等号。
实际上这很好理解,在那个娱乐极其匮乏的年代,人们走家串户能坐下来聊聊天的标准亦唯有围坐着暖暖的火盆才别有一番意味,一边吃着瓜子喝着茶水,一边聊着过去的家长里短和来年的打算,时间就在这种温暖的氛围中悄悄地流逝。
那个时候招待客人还有着一套几乎也成为标准的流程,这就是在吃正式宴席之前的茶点,茶点是我借用的现代用语,也就是客人刚到家不久,主人为了不让客人饿到肚子而提供的一种前期垫底的便捷食物,一般情况下都会是糖水豆米、糖水油条或馓子,较为好客的人家或许会在其中添加几个荷包蛋,再更进一步的就是满满的一大碗饺子了,能吃到饺子说明主人家没将你当成外人,这已经是一种很不错的招待了。
我努力将思绪飘回到儿时并尽力侦测和搜索能让我保留美好记忆的画面与瞬间。当然,我的触角也仅只是为那些温暖而存在。记忆中对于年夜饭的留恋,实际上并非是停留在那些全而广的丰盛上面,而是对母亲所做的那道腊鱼印象深刻,尤其是在剩余之后又经过一晚上的冷冻所形成的鱼冻,是我特别喜爱的美食,冰冰凉凉、爽滑熏腊,一种难以名状的极为开胃的下饭菜就在新年里陪着我度过了愉快的几天。
农村人凡事都会讲究个人情味,田间地头、瓜田李下,一句话一个眼神,一碗饭一根蔬菜,就都会成为这种人情味的具体体现,然而在这种浓浓呈现的人情味的背后却又似乎总隐藏着某种无所不在却又难以描述的比较与衡量,谁家来了什么客人,客人来了有些什么情况,菜吃得怎么样,酒喝得怎么样,以及什么地方多了一点又什么地方少了一点,人们心中的那杆称都在时时刻刻地称量着,而且还会全部留存在他们的记忆里,时间长了慢慢的那些日积月累的情绪就都会积压在他们的心中,久而久之许多的矛盾亦会由此而产生。
其实有关人情以及人情味是一件非常值得大书而特书的一个话题,每个人的一生似乎都被各种各样的“人情味”所包围,从而会让人欲脱不得、欲罢不能,它既可彩霞满天亦可万丈深渊……
之所以将过年称之为是一场基督意识之光的盛宴,正是因为那种平日里被意识裹挟的情感黑洞,终于可以将其抛诸脑后而籍由过年的时间里能得到基督之光充分的闪耀与释放,纵使那是一种可能伪装的盛重,亦会在全场域的共振中得到一定程度的消融。
我时常想,这或许就是人类设置各类节日以及组织能提高群体亢奋情绪的集体活动的根本目的之一吧?如足球、如奥运、如圣诞,人们总是需要借助某种外在的形式来让长期积压的情绪能寻找到某个合理的归处,而过年就仿佛正好满足了这种归处的需要。
本来是一篇回忆儿时年味的文章,却在不知不觉中写成了成年对于人生世事的感叹与思考,这似乎正如回不去的童年一样,既有着甜蜜回忆亦会有着心酸无奈,人生如梦,唯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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