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幼儿时,时间是浑噩的;青少年时,时间似乎是可以大把挥霍的;中年起,时间(往往还加上钱)日渐窘迫!到了母亲现在这个时候,她的全部世界逼仄成一张床时,时间又开始浑噩了:没有了四季更替,没有了日夜循环。只有当我们晨参暮省,饭点送餐,双休聚会,才算是猛地给她一个时间的提示。因而当今天我们聚餐,也并没有跟她讲今天是母亲节,只是她爱吃的嚼得动的菜每样夹点,汤每餐得有。待她坐起身来,把搁菜板放在被子上。和她闲聊几句,待她开吃,方才离开。可她近段每每等我们一走,就拿开搁菜板,侧卧在床边吃,嘴角漏出的饭粒菜汁会沾洒在袖子领口床沿。她是精力不济坐不得久,也许如同孩童一般乘我们不备偷点懒吧。她有时饭菜并不吃多少,但切成块用牙签扎好的瓜果或是剥除包装的饼干等零嘴,每每快速扫空。也每每让我从中窥见了孩童时的我。
母亲节,过一个少一个!母亲节,过一个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