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离开我们的人,写给陪伴我们的人,写给每个人心中的山和海。”《云边有个小卖部》中的刘十三,是我们普通人中的一员,或多或少投影出我们成长中的某些经历。每一个生命都是有光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一簇花火,点亮自己平凡的一生。我们都在追寻山和海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愈远愈孤单。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刘十三,从小渴望挣脱身边的束缚,时而眺望远方,望向那片浩瀚而未知的山和大海,却也同样渴望着身边的温暖与怀抱。小时候,刘十三说他有一个最完美的妈妈,而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在身边……他心目中的她拥有所有母亲的好,但他不敢也从未对人提起,却又无数次攥在手心中,偷偷的想念。
而刘十三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外婆。
“外婆,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外婆在的,一直在。”
在我们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一提及时便是家的温暖,家的味道,是漫无边际的等待与心照不宣的陪伴,刘十三的外婆,就是他拥有的最炽热的亲情。
喝酒打牌的王莺莺,那个天天与刘十三斗嘴的外婆。看似无多温柔慈爱,没心没肺,却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缺少的母爱的外孙,正常快乐的成长。她的调侃,狡黠,让两人所组成的家变得充实而又温馨,也正是这种毫无隔阂的相处,让祖孙二代的感情变得愈加可贵和深沉。也正因为她,刘十三童年的乐趣才不会因物质和生活环境的艰苦而缺乏,相反却造就了一个有梦想,知努力,不断向上的刘十三。
后来,刘十三离开了故乡,告别外婆。大学的恋情,生活的苦涩,在现实无数打压过后,他一醉又重回桃花树下。王莺莺在得到癌症病单后,开着拖拉机两百里来回县城,当她看到烂醉如泥的刘十三呓语着“王莺莺,你怎么才来?”她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抱过去摸着刘十三的头,像小时候那样哄着他……
那时,我明白了。原来,在我们或长或短的一生里,不曾败于颠沛亦不败于流离,却败于那明月千里,相系时光的无尽温情。
可最后呢?云海之间孤立无援的灯笼,熄灭了,而外婆也终是永远的离开了他。
有时候,我们都像刘十三一样,努力而又倔强,失败却又坚守,背负绝望,也承受别离。刘十三的一生不是轰轰烈烈的天才成长史,他是平凡得毫不起眼的普通人,经历着我们都曾有过的失败和挫折,给我们奉上最真实的感动。那个渴望远方与海的小镇少年,那个不断踮脚去够着天空的云边之子,学习刻苦,努力去靠近梦想,拼尽全力去赴往远方。青涩懵懂的一场爱情,酣畅淋漓的一抔苦泪,恰恰就是我们毫不陌生的青春,最为熟稔的流年。
而青春,向来就是悲伤和惋惜的一个字眼,因为有太多的错过和不得。他在意料之中的没有考上清华北大,还在大学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付之一腔热血和真心。与牡丹的感情,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让他真正体验了爱情滋味的同时,却也让他在失恋与背叛中痛苦不堪。那个他心目中的女神,终是奢侈,像无数争取过后仍然无法拥有的远方,可望却遥不可即。
而刘十三若是回头,他会发现,其实有一抹身影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她是程霜,那个执拗而又豪迈,脆弱却又坚强的不死少女。她一生三次接触外界,第一次让她遇上了刘十三,自此每一次对世界的留恋都烙上了他的名字。
“要是我能活下去,就做你的女朋友。”
这句话程霜说过两次,可到后来两人再遇的两次,都沉默而未曾说起。刘十三无法忘记那朵国色牡丹,正如程霜也一直等待着那个桃树下带光的男孩。
刘十三的深情其实更多的是骨子里的倔强和坚持,更接近我们年轻一代暧昧的情愫,而她的深情,是隐忍和守护。当她千里迢迢寻找刘十三,却看到他为了牡丹而去和别人雨中血战时,又何不黯然,可她却在他身后,给予最大的支持。她的爱,不是强势的进攻,而是温暖的守护。
程霜的爱既无声,却又震耳欲聋。她用短暂的生命去爱一个人,从来不求长久,也不求朝夕,甚至不求他爱她,她只希望在她熄灭之前,照亮他一点。
最后的笔迹,她说“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都说,回不去的那叫从前,到不了的才是远方;不保留的那叫青春,不完美的才是人生。而青春就是无数的爱与被爱,人生就是数不清的生死别离,在往后余生里,有些人,也许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我不知道,经历种种别离和痛苦后的刘十三会在文字里绣出怎样的故事,但我们总要相信,“悲伤和希望,都是一缕光。”黑夜和阳光的轨迹将会在等价里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