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章时,我正在离家三千多里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离家那么远,也是我第一次离父母那么远。曾经过往,无论父母在哪,我也总能有空有机会去看他们,或者他们来看我。但是现在,一是因为路途过远,二是因为费用过耗。我不能随心回家,父母也不能随意看我。
也许是心里的情怀作祟,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轮月亮下、同一片光芒下,仍觉得,这里的月亮不如家里的月,这里的天空不如家里的天。家乡的温度、气味都是那么让人陶醉而沉迷,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透着陌生和疏离。世间花草树木本无情,人寄其情道它情。人,真是个无理的家伙。像有名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虽有趣,但谁真从鱼来看。谁也不是鱼,何必强加给鱼情感呢?
人与人,尚且没有什么同样的感情,更何况,人和动物呢?罢了,纠结这个作甚。我眼中的花草树木就是这样,与我有共情,我用心去感受的世界用眼去看待的世界,为什么不能以我感赋物之情呢?人有直觉,是本能。像兔子耳朵本能竖起来,直觉地去感受风吹草动一样;像狗本能地舔舐,直觉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一样;又像树木本能的抽芽长枝,直觉地感受春夏秋冬。
天地万物皆有直觉,直觉带来本能,本能即为灵。万物皆有灵,人为甚。以直觉来与世。它们都是悲伤的,它们又都是出彩的。我属于我的家乡,所以我在这里没有归属。这里的每个人都操着他们自己的口音,这里的每座房子都上着他们自己的色彩,这里的每朵花都绽着他们自己的娇媚。你看这日出日落,都带着这里的脾气,我又哪来有归属感呢。
我属于我的家乡,但是你说我不属于这里吗?
不,我属于这里。我是法律上承认的,是理所当然地属于这里。但是我的心,好像落在了家里,还没有属于这里。家乡是家乡,大理是大理,毫无交集,毫无相似。但是,我却从家里到了大理。我的世界已经不知不觉为大理开辟了一小方天地,正和那小小的家乡角落挨着很近。哈,我就是他们的交集啊。
它们都是我世界中的一部分,我又是它们各自世界的一部分。三合为一,东是西,西也是东。就是这样,我属于这里也属于家乡,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归属所在。归属感,不就是我在哪里而赋予哪里的情感吗?何必纠结何必黯然,带着自己的世界,一点一点补充进小东西,这是个快乐的事情啊。我想着家,家想着我;我看着大理,大理看着我。
这小小的人,装着大大的世界,何尝不是一件乐事。我在哪,归属就在哪。
可能
踏天南海北,四处可为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