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说,我再也不要炒菜了,炒了两天菜,脸上痒死了,整晚的抓。你翻翻白眼回答我说,又没人逼你炒。我不是看你忙不过来,主动多分担点啊。一脸讨好的笑。还是白眼。在白眼即将翻完的最后一秒,我追着说,以后我都不炒了啊。
晚上看到一段故事。
三毛说,一年多前,有份刊物嘱她写稿,题目已经指定了出来:如果你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你将会去做些什么事?荷西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曾好奇的问过她“你会去做些什么呢”当时,三毛正在厨房揉面,举起沾满白粉的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慢慢地说“傻子,我不会死,因为还得给你做饺子呢!”
这一瞬间,我又想,也许我明天还是继续学着炒菜吧。
做完第二次破腹产之后,一直觉得麻醉穿刺点刺痛。然后拖地这样的重活便完全与我绝缘了。有时候突然想表现一下,拿拖把才划几下,便被拿走。一脸的嫌弃:你这个给地板挠痒的姿势太难看了,站远点,别占地方。即使我知道你是不愿意我累着,还是愤愤不平你的表情。认识以来所有的人生,每天都能被你吐槽若干次,没有参加过高考,不会做家务,还有胖。以前我也会横眉冷对,现在一笑了之,还给自己加了任务把你逗笑。衡量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其实说也很重要。情商不高的人没办法改造。上次快要忍不住吵架的时候,我向大仙女吐槽说,再也不能忍受你爸这个脾气了。回我说,如果你在乎的人没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来爱你,那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全心全意的爱你。我教育她时的大道理,在这里等我。然而瞬间就释然了。
有段时间工作很苦闷。你认真的说:如果真的不开心,那就不做好了。我可以接受的,只要你有这个勇气。不是一直抱怨没有时间写东西?总之我不会看你饿死的。我知道你不是忽悠我,作为一个在2000年可以辞去公职不要的人,你觉得在哪里都能养活自己,没必要委屈自己。我总是不赞成你的随性,但是,感动你的担当。
当我还是学生党的时候,对书本有强烈的拥有愿望,但是,并没有这个经济实力。然后选择抄书,结果是对所抄的书本记忆特别深刻。抄过一整套《张晓风散文集》,至今仍记得有一段。张晓风跟自己的丈夫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在湖面玩,回程时,忽然刮起大风,小船在湖里直打转,丈夫奋力摇撸,累出一身大汗。张晓风愧疚自己加重了船上的负荷,丈夫却说“只要你肯在船上,就是我最甜蜜的负荷”
可是,我不愿意。即使你心甘情愿的背我,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累。存在主义大师加缪说:爱可燃烧,或细水长流,但是两者不可并存。好的爱情是势均力敌。是简爱告诉罗伯斯特:你以为,因为我穷、低微、不美、矮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么?你想错了!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我的心也跟你完全一样。要是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我现在与你说话,是我的灵魂与你的灵魂说话,就像我们都经历了坟墓,站在上帝脚跟前,是平等的,因为我们是平等的。爱情的最开始双方像打仗,面对敌人需要不卑不亢。好的婚姻却需要共同成长,不离不弃。像李健说的“如虎添翼”,所以,我们需要的是在光阴的流逝里并肩作战,努力把燃烧的爱情,变成细水长流的情义。
一起逛街,看到苗条高挑瓜子脸的总是会忍不住问“喜欢吧”,你眼都不眨的说,不喜欢。不是一直都告诉你了么,我喜欢圆脸,你这种,胖胖的,可爱。然后,这一整天,我都很纠结,我真胖得不可原谅了么?然而在内心依然小小的傲娇了一下。虽然每次吵架以后,依然可以冷战十天半个月,甚至有时候都不愿意面对面吵,彼此在微信中厉数对方如何的不可理喻。我不记得我是否用过特别恶毒的词语,不过,我永远记得你说:不孝有三,娶女文青为大,任性矫情玻璃心。会骂人。
普通人的婚姻大概都如此。刻骨铭心的是电影,是艺术。看完《白发魔女传》的电影后,写了一大段,爱要怎样才好看:爱要放在历史的大背景下才好看,如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一个城市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苏和范柳原。爱要在对立中产生才好看,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你爱上的是你的家庭不喜欢的人,甚或仇人。爱要爱上不能爱的人才好看,爱要在世俗的压力下爱着才好看,爱要彼此误解才好看,爱要为爱伤到血肉模糊才好看,爱要爱到变成另外一个人才好看,爱是最美的事情,却要变得面目全非才好看。好看的爱情非得是痴男怨女,悲欢离合。好庆幸,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只做观众。如果说非要杰克用生命去证明对罗斯的爱,罗斯应该是不愿意的。
好吧。用一首小诗结束文章。其实,想说的也就是这样。
晨梦忽还村,扶门问粥温。
青梅依竹马,与尔立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