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16
世上只有妈妈好
(远山 )
初秋的傍晚，一阵铃……铃……的急促电话铃声，惊扰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妈妈。妈妈吃力地站起身挪动着不太灵活的腿脚蹒跚地来到卧室，拿起听筒，听筒中传来一串不以为然的悦耳声音‘’妈，我是铃铃，明天我和小刚去新买的房子收拾房子去，给我们准备一顿早餐‘’，‘’好！我今天去市场买了你最爱吃的甜苞米，明天给你带去‘’妈妈不加思索地应着告诉了铃铃。‘’太好了！‘铃铃兴奋地回答着，刚要挂断电话，话筒中又传来了铃铃那慢条斯理的声音：‘’早一点，明天七点就去拿！‘’，
‘’好的！‘’妈妈应允着。
电话中的另一头是妈妈的掌上明珠铃铃，与小刚已结婚三年，新近俩人买了一套三居室二厅的新房，正在装修。妈妈在有了铃铃后，不幸己罹患‘’ 类风湿‘’多年了。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妈妈早早就起床了，拖着她那双僵硬的腿，趔趔趄趄地来到厨房，用那红肿得像面包一样而且无名指和小手指已肌腱断裂的双手，一层一层的吃力地剥掉苞米棒子最外层的苞米叶子，留下紧贴苞米棒子的嫩叶，薅掉苞米棒子浑身上下的苞米须子，一共买了九穗苞米都放在了一个大锅里，添满水放大火，开始煮了！这时爸爸也心疼妈妈，过来帮着忙活起来，还特别为妈妈准备了一道凉拌海裙带菜，这道菜是专为妈妈治便秘，通便食用的。妈妈因患‘’类风湿‘’多年，还得了并发症，又患上了‘’干燥综合征‘’，造成内外分泌腺上层细胞粘膜组织破坏，想哭时没有眼泪，欲哭无泪，只有呜咽声，而且还造成口腔溃疡，牙齿溃烂成猖獗齿。更严重的是内分泌腺，胃肠粘膜组织分泌粘液减少，使得每次大便都很困难，便不下来就得用开塞露，甚至下手抠，鲜血直滴，真是雪上加霜，目不忍睹，让妈妈吃尽了不少苦头！
‘’孩子他爸，赶紧把冰箱里剩的四个鸡蛋，也拿来煮了！‘’ 妈妈在卧室内急忙补充道。
十五分钟后，妈妈催促着爸爸，‘’到点了，苞米煮好了，快把锅盖打开把热气放尽，把水舀干。‘’爸爸不敢怠慢，拿起一块抹布垫在手里抓住盖柄一用力打开了锅盖，瞬间蒸汽充满了整个逼仄的厨房，就像来到了桑那浴室，让人透不过气来。一会功夫，妈妈亲自来到厨房，看到锅内那己煮熟的香甜扑鼻的苞米，别提多高兴了，就象看到了产房刚刚出生的婴儿微露着娇嫩的脸颊，全身被那淡淡的带有葱绿色脉纹的苞衣包裹着，妈妈此时想起了腹中怀胎八个月大时的铃铃……
八个月胎龄的铃铃，总是不老实地用她那双小脚把妈妈的肚皮当成了小鼓，咚咚地蹬着，就象少先队鼓号队的小鼓手一样有节奏地敲打着小鼓，演奏着一曲母腹中躁动的生命奏鸣曲！可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妈妈突然觉得下腹绞痛，痛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爸爸急忙地把妈妈送往医院，医生检查后，立刻告诉爸爸，这位怀孕已八个月的孕妇马上要发生阑尾穿孔，必须立即手术，不然的话阑尾穿孔脓液流入腹腔，就要大手术彻底清洗腹腔倒肠子排除脓液，大人孩子都难保呀！医生急切地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人？请家属马上签字！做阑尾切除手术！‘‘医生就像下最后通牒一样，严肃认真！妈妈拽着爸爸的手用力喊到：‘’快签字！我要保住我们的宝宝！‘’爸爸慌了手脚，大脑一片空白，用那双厚重而颤抖的双手在手术协议书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了关乎母女二人生命的‘’同意‘’二字，这不是普普通的的同意，这是对生命的担当，是对生命的庄严承诺。
妈妈在手术前，要求医生尽量少用麻醉药，肯求地说：‘’我尽量忍着，别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妈妈强忍着手术的剧痛，一直坚持到手术完成，孩子保住了！妈妈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微笑，就象初秋晨曦的一缕阳光透入心田，那么温馨，那么幸福。妈妈用自己的生命和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换来了今天铃铃的幸福人生……
这时窗外的七点笛拉着长声响了起来，妈妈不禁愣了愣神，如梦方醒。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说好了七点，怎么还没来！‘’妈妈急忙回到卧室，抄起电话话筒问到：‘’铃铃都七点了，怎么还没来！‘’，‘’唉呀！睡过头了！一会就过去‘’铃铃睡意惺忪的懒拖拖地答道。
妈妈又来到厨房吩咐爸爸把海裙带菜、煮好的鸡蛋和苞米都用食品袋装好。爸爸不解地问：‘’海裙带菜是给你通便吃的也带走呀！‘’这话引起了妈妈一脸的不高兴说道：‘’你怎么装的？苞米就装四穗呀！‘’，‘’一共九穗，给铃铃早饭带四穗，装的不对呀？‘’爸爸闷声闷气的回答，妈妈忙补充说：‘’忘告诉你了，把剩下的五穗都带着吧，把午饭的份也一块带出来，免得还得出去买‘’。又好像想起什么补了一句：‘’鸡蛋把皮剥了，铃铃好在车里吃‘’，妈妈为这顿早饭一刻也没闲着，忙里忙外操碎了心。爸爸这时再也憋不住了，冲着妈妈忿忿的喊到‘’苞米也是你最爱吃的，也得留一穗呀！海裙带鸡蛋统统全拿走了，我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呀？！‘’
妈妈温和地说，：‘’冰箱里不是还有昨天剩的饭菜吗？，热一下吃了，要不多浪费呀！‘’
这时的晨曦己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撒在了妈妈那早已被‘’类风湿‘’摧残的略有驼背的身上，那佝偻的身躯仿佛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雕像熠熠生辉，那初秋翠绿色的叶片上滚动的露珠也被照射得就象无数的珍珠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窗外这时传来了不知是谁家播放的‘’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曲，也随着这早上煦煦攘攘的车流和人流溶汇在了一起，时尔清晰时尔飘渺……
2018年初秋[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