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我我最爱的人是谁? 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 是乔先生。 我认识乔先生的时候 ,我还只不过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他已经在地铁开始了实习工作。 为了安慰自己我报了个冲刺补习班,踏上了惨绝人寰的补习之路。 去补习社的地铁是二号线,乔先生刚好是安检口的工作人员,因此我每周都可以看见他。
那时候我正低着头在书包里翻找着地铁卡 ,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地铁口,我猛得抬头发现没有过安检便转身看看,乔先生刚好也望向我。 真的太好看了啊 ,就算穿着一身工作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帅气。我可以感觉到心跳得很用力,感觉它在顶破我的胸膛,我一边塞着耳机一边往车厢口走去,满脑子都是他好看的侧脸。
后来整整一天我都心不在焉。
少女心事总是特别多,一个星期过去,我对乔先生也没抱有多大期待,不过可以在那么累的日子净化一下眼睛也是很不错的。
那是一个阴天的周末,我照常去补习社上课,下午回家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很狼狈的在地铁口站着。身旁突然出现了乔先生,他刚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把灰色的雨伞。他看见了我,我赶紧低着头,我真的不想让他看见乱糟糟的我,我听见他跑下楼梯的声音,忽近忽远。
我悄悄回头看,他竟然站在我的面前……低我两级阶梯。我连呼吸也不敢了,他举起手中的伞。
“下次还也可以。”
我用力点点头,红着脸接过伞还没来得及开伞就迈腿跑起来。
可以感受到少女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脸红到耳赤。
后来我选了个不用上课的周末,在地铁站等他下班。我抱着他的伞,在出口等着,来往的人很多,我一直往下面看。扶手电梯缓慢得把他送上来,他低着头在翻看着手机。我拦住了他。
“谢谢你”那一刻我在幻想逆光下的我一定像天使一样啊哈哈哈哈头发折射出温柔的光。也不知道那天我忽然拦住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微微笑,接过雨伞。轻轻说了句“不用谢”然后又直径得走向街道。
我就站在那……尴尬到极致 ,头脑一热我又冲了上去。
“你记得我吗”手心全是汗,一直抖。
“每个星期都能见到你啊有点印象”
我噗嗤一笑,捂着脸开心到无法自拔。
“那我能要你电话号码吗”(我真的……太……不矜持了)
他在我手机上敲下了一串号码,然后递给我。
“快回家吧”
“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转身就跑,穿过人群,直到跑过了斑马线,跑过了小巷,跑到精疲力尽,我才停下来,用力的捂着胸口,我怕心要跳出来啦。
半夜,我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用力把被子蹬开,拨开脸上的头发,在床尾摸索着手机,然后写了一条短信。
“是我是我 快保存我的号码”
很快。
“好”
那夜无眠直天亮,以至于我第二天睡了两节语文课。
我每天放学都会在地铁站等他下班,然后和他穿过拥挤的街道,走过吵杂的集市,到了那个十字路口我们分道扬镳,然后我再自己坐巴士回家。其实我回家的路和他回家的路是完全不同方向的,可是我乐此不疲。我们默契得像认识很久的朋友,分享着那些好看的电影和好听的歌,我也会和他说学校的趣事,他也会告诉我今天有个大叔把鞋子挤掉在车厢外。
一天傍晚,再次走到十字路口。我刚跳起来说再见,他便什么都不说走到我的前面走向我要坐巴士的方向。等来了巴士,车上人很少,我们坐着前后座。我数着站,眼看快要到站了,我转头望向他。
“谢谢你”
“不用谢”他靠在椅背上 夕阳透过玻璃,把他的侧脸照得很好看,我就靠着窗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就直直的看着他,好想好想时间就停在这里。
到站了,我站起来,司机突然急刹车我差点就栽倒,好在他拉住了我的书包,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下车后,我从书包里掏出一颗西瓜味的珍宝珠棒棒糖,塞到他手里。
“嘻嘻再见啊乔先生”
然后头也不回得跑向小区,至今都后悔,其实不应该跑的 ,背着书包跑步的样子肯定不好看。
那晚写完功课,我把手机放在书桌上,犹豫着要不要找乔先生。手机就突然亮起来,我急忙打开,是他的短信。
“不急,等你长大。”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推开了窗,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朵一朵的乌云却很清晰的挂在深蓝色的夜空,我的心情依然很好,很做作的自言自语一句。
“等我啊乔先生。”
那时候距离高考也只剩八十多天。我们整整八十三天没有说话没有见面,我很努力的不去想念他,想他一次就抄单词,念他一次就做一篇文言文。剩下五十天的时候我干脆连手机都锁起来了,我看着号码也会灵魂出窍。
终于,a大的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我激动得抱着母亲大喊大叫,熬过了啊这三年。
我迫不及待拉开久久不见光的抽屉,打开手机。它竟然……还是那般岁月静好,寂静无声。
我颤抖着拨通他的电话。
“考上啦”
“恭喜你胜利归来啊”
“今晚吃完饭你应该没事干吧一起散步啊哈哈哈哈”(脑抽风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他散步)
“好啊”
八月的夜晚没有风,南方的夜晚依然很热,路过有空调的店我们都迈不开腿了,于是我们在一家便利店门前坐着喝汽水。
小气泡在瓶子里翻腾,像我的心。
“嘻嘻”我偷看他的时候他也刚好看着我,我就傻笑。(装傻白甜最有效了)
我偷偷的往他身旁挪动,一点一点靠近他。
也不知道橘子味的汽水是不是加了酒精,我很不要脸的问他。
“你缺女朋友吗非常可爱听话比你矮一个头那种哦”
他竟然哈哈的笑了出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留我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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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乱贴的啦不要嫌弃嘛小李子很好看啊哈哈哈哈
那天散完步以后啊感觉和乔先生的关系也更亲密了点 就怕他一直把我当作小妹妹所以才会那么大胆表白啊还好他也没有拒绝我
后来学校开学了,我依依不舍的住进了学校,天天都想出去找乔先生啊非常想念他。于是我找个了月明风清的夜晚,跑了出去。可是乔先生还是义不容辞的提着我回学校啊,我就在门口死缠着他。
“我不要走,我想在你身边嘛!”
乔先生很温柔的把我……推……开。我又抱着他,装作哭腔的样子
“你好狠心啊!我不要回去嘛”
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双臂轻轻把我抱住,什么都不说,我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还能闻到他身上很清新的洗衣液味道。我突然仰起头,皱着眉望想他,他双眼清澈得像西湖的水 ,黑色的瞳孔有神秘的力量把我吸引。其实我在想,亲我啊!你亲我啊!
然后……他真的低头,捧着我的脸,慢慢的凑进我,我马上闭上眼睛。
他轻轻的……亲了我的大脑门!
我又瞪开了眼,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于是他贴着我的耳朵。
“滚回去。”
我失落的叹了口气, 他大概看见我不开心的样子,又抱着的肩膀。
“乖,再过一段时间我搬过来这边住,你要回去好好上课。”
我激动得大喊“好啊好啊不能骗我啊!”
然后抢过他肩上我自己的书包,转身跑回宿舍,边跑边回头对他喊,“不能骗我啊骗我的话你放屁蹦出屎!”
跑上宿舍,还没来的及放下书包便望向楼下,努力的向他招手,他点了点头,骑上他的小绵羊,一抖一抖的消失在我的眼里,直到我看不见他。我能感觉鼻子酸酸,自言自语的说。
“不能骗我啊”
他没有骗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我终于不用坐完巴士转地铁再走好几条街去找他,那时候,我恨不得钻进他的口袋,天天蹲他身边。
周末他开车来接我去新租的房子瞧瞧,在车上我特别的拘谨,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乱动。他手机突然亮起,他就让我帮他看看是什么信息。打开后才发现是某个软件祝他生日快乐。我很惊讶的问他,“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怎么办”
我超级内疚,低着头不敢看他。
“是我没告诉你啊没关系”
“不是啊是我不好啊我竟然不知道你生日还要你来接我对不起啊如果我知道今天是你……”
我还没说完,他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解下了安全带。只记得他亲了我,软软的,是坠入了天边的云彩。我紧张得睁大眼睛,连呼吸也不敢。
他抬起头后,用手擦去我嘴边的口水。
“来日方长,你慢慢准备。”
我转头望向窗外,把车窗调下。任凭风吹散我的头发,吹得我睁不开眼。
“那还是要送你礼物,毕竟和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啊,你想要什么啊”我歪着头看着他,笑嘻嘻的问。
他没有正眼看我,小小声的说。
“要你啊”
我转头捂着嘴偷笑,“什么啊?!风好大,听不见。”
“要你啊!”他大喊。
后来我们把房子的墙壁刷成墨绿色,在房子西面的窗下有一张藤椅,藤椅上面有一张旧旧的却风情万种的毛毯。小小的冰箱里摆着满满的橘子汽水,还很多草莓。小小客厅里吊着一盏很复古的水晶灯,开了灯后亮出暖暖的光。唯一不满意的是他选的床,一张大号的单人床?!单人床……
有一晚,我说要在小阳台种点花,于是我们开始着手翻土。
两人蹲在阳台里捣鼓着花盆的泥土,我埋下种子。
“喜欢吗”他撞了撞我的手臂。
“喜欢啊,你呢”
“喜欢你啊”
我跳起来,趴到他的背上。嘻嘻嘻的笑起来
晚上九点一到,他就回催我回宿舍。我软磨硬泡他也不答应就是不留我过夜,乔先生很好,很绅士,缺点就是太绅士了!
风轻轻的云轻轻的晨晨昏昏,时间很快啊和乔先生都认识四年了。
还记得那一次和他吵架。
我和朋友约好开车到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小镇喝点小酒,于是我们一直疯啊疯啊玩到了十点多才回去。在这之前我求了很久,乔先生才愿意让我出去玩一天然后在他家“寄宿”一晚。于是我晕晕乎乎的爬上楼梯,看见他的门开着,我推门,他坐在沙发上异常严肃。
“说好了十点要回到,现在已经一点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复你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好吗”
我知道自己错了,可就是不想承认,于是我硬起头皮啊,放下包包。
“手机没电了嘛,怎么老说我是小孩,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小孩。”
“你消失了一天,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在这过夜”
“你说啊!是嫌弃我是小孩吗!”
我自认为大声就可以唬住他。
他什么也不说,离开了家,就连关门也轻轻的。
我懵逼的站在门边,才发现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开始耳鸣,头脑一热穿着拖鞋便冲下楼。到了楼下我拼命的四处张望,并没有乔先生的身影,我顾不得汗花了妆,疯狂的在大街找他。找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他一个衣角。
我哭着走回家,眼影混着睫毛膏刺痛了眼睛,流了一脸的泪。我累极了,连抬脚上楼都觉得很累 。
在门口,乔先生手提着两个袋子。
我忽然有了力气,三步并两部的跑上去。紧紧的抱着他。
“我下次不敢了呜呜呜不要走嘛为什么要走你不喜欢我是小孩子我可以长大的啊”
“开门开门 云吞凉了不好吃”他笑着说。
我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连带着妆擦干眼泪。急急忙忙的开门。进了门后我还是要抱着他,一刻也不想放手。
他很疑惑的看着我。
“别看,我怕你跑了”
“怕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怕黑啊?”
云吞已经凉了,散得四分五裂,可是好好吃,太好吃了。
那天晚上他允许我和他睡在一起可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好好睡觉。(好吧乔先生真的出乎意料的好先生)他帮我把头发吹干,又给我热了牛奶,最后。
他把我抱在怀里。
什么都不说胜过一切。
房子租了一年后,房东突然说要移民了,乔先生就干脆把房子买了下来。
(他是读交通的,地铁站的实习期过了后,又转去机场做地勤,家庭环境也还可以,但他说过想自己在外面先工作几年,吃点苦,熬够了再回家帮忙)
日子过得很快啊,毕业后我就直接住了他家。日子像灌了蜜一样甜,每天都可以在乔先生的怀里醒来。我们会一起做早餐,懒了就不吃,两人硬躺着看谁耐不住就谁下楼买早餐。他偶尔有假期也喜欢窝在家里,在藤椅上摇啊摇,抱着邻居寄养的猫这摸摸那摸摸的。窗户外的光刚好把他照亮,昏暗的房子里,可以看见尘在 空中跳跃,好看到无法言喻,像极了老电影的海报。
沙发的一角被我坐得特别软,我经常就窝在那,看看电影,嗑嗑瓜子。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我便站在沙发上做好准备吓他一跳,他会装作吓死的样子然后冲过来把我抱住,我也张开手臂拥抱他,我会很用力的亲他,亲他额头亲他眼睛,亲他脸蛋,像啄木鸟一样。
他煮饭,我会拉一张高脚凳坐在一旁,给他念微博上搞笑的段子,他洗碗我会在一边喂他吃草莓,他晒衣服我也,一起跟着晒。
偶尔也会放曲萨克斯,‘Every time we say Goodbye’是乔先生最喜欢的歌,我们安安静静的煮着咖啡,然后席地而坐,什么也不说什么不做,音乐和咖啡香都恰到好处,般配得像我们一样。
他真是个十足的闷骚鬼啊,毛毯的位置永远不会变,护肤品的排列都是从高到低,就连冰箱也整齐得要命。可是我觉得他真的真的很爱我,我也很爱他啊永永远远也不分开那种。
我们在一起,从大一开始算不多不少怎么也有五年了吧。
我们有一回去逛商场,他牵着我经过一家婚纱店,我站住就不想走了。
“喜欢啊?嫁给我啊”
算求婚吗??!不算吧那么没诚意。
“哼”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橱窗里闪闪发光的婚纱。
“你信不信我穿婚纱超级美”
“信”
我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后拉着他离开了橱窗。心里空落落的,因为很快,我就要离开他了。
我得到了去上海工作的机会,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终于啊,我得到了,却欢喜不起来,我不要离开乔先生啊不要 。
那天晚上,乔先生煮了一碗香到爆炸的猪骨拉面。一粒一粒的白芝麻漂在汤面,牛奶般的浓汤上放了一小撮海苔,厚切的卤肉盖在面上,一点点的油在包裹着芝麻游荡,热腾腾的白气在橘色的灯光下飘扬起舞。
我用力的把筷子搅拌,夹了好大一口面塞进嘴里,把美好吞进肚子里,烂在心里。
“机票定好了吗”
我没有回答,自顾自得吃着。
“要好好吃饭,减肥要运动不能节食,你吃两碗面也不饱的人要吃多点饿坏了不好。十月快到了凉了记得添衣服,最好买个睡袋吧你踢被子着凉了不好。早上别和冷水啊要温水,拉肚子了躲麻烦……”
我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只知道面好咸哦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鼻子都塞住了,我已经忍着不哭出声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
“一定不要哭,没人给你擦眼泪怎么办,哭丑了怎么办。”
我埋在他胸膛里,想起我们很久很久之前一起做巴士,夕阳落在他的侧脸,好看得不要命。我哭得更厉害了,连呼吸也困难。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哭累了,就睡着了。
道别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我赖在他的车里不肯下车。他偷偷拿出一颗糖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伸手去抓,他以很快的速度把糖塞进嘴里。
我拍他的手 “我当初也送过你糖的啊!快还给我!”
他什么都不说,把糖从嘴里拿出来(我还以为他玩塞给我吃……)然后和第一次亲吻那样,贴紧了我的唇。
嗯……西瓜味的。
后来他从后座拿出一大罐西瓜味的珍宝珠棒棒糖。
“想我了就吃一颗,不能多吃。”
我想抱紧他,不放手。
眼看真的快要起飞了,我才依依不舍的向他说再见。我还不知道,一别会有多久。我只记得,他清晰的脸庞逐渐模糊,我的背影也消失在拐弯处。
我坐在窗边,使劲的往外看,这个熟悉的城市慢慢变小,我看不到乔先生。
我很失落,捂着眼睛不想眼泪就出来,我不停的抽泣。我抬头看见旁边的胖大叔惊恐的望着我,我招招手说没事,感冒而已。
他递给我一包小小的纸巾,他大大的手掌里安静的躺着小小的纸巾。
我笑着接过,把鼻涕撸干净。擦了擦眼睛,自己对自己说
“不能哭,没人给我擦眼泪。”
飞机滑过天空,稳稳的落在另一个城市。我艰难的拖着行李箱找的士。陌生的城市冷冰冰的,没有乔先生温暖的手,没有乔先生的宽厚的肩膀,一切都不好。
后来我才发现,我不会看探热针的温度,也不知道洗衣机要放多少洗衣粉,不知道wifi密码怎么设置。我的生活乱糟糟的,房子乱糟糟的。
他给我寄过一封信,他说是隔壁猫要给我的,我打开后是密密麻麻的猫脚印,最底有一行清秀的字。
小乔说:我很想你啊。我看了笑了一个晚上。
我们还是保持每天都通视频电话的习惯,乔先生坚持要在晚餐时间通话,他说要看着我吃完饭他才放心。我每天都和他抱怨,上司有多刻薄,同事有多八卦,楼下早餐店的大爷老是偷吃隔壁水果店胖大妈的水果。
手机就放在枕边,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们就这样聊着,聊到天边那么远,好像他就在我身边一样。我说,快了,春节我就可以回去啦。
他说“好”
渐渐的,因为工作很忙,我老是躺在床上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后来我们吃完饭就不再聊天了,只是在微信上不咸不淡的扯话题。我回家的热情被工作冲淡,偶尔的应酬让我很疲惫。我酒量很好,可是我依然会喝得很醉。
程伟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合作伙伴,我们在一次酒会上认识。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的接到了乔先生的电话,我忘了告诉他我有应酬。于是我跑到包房外接电话。
“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吃了”
“有什么事吗”
“may姨家的猫,病死了”(邻居的猫)
“噢,这样啊”
“早点回家休息啊不要熬夜”
“好”我几乎没有说出声,太难受了,我蹲着,把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好久没有哭了,太久了,太累了。猫死了,我也好像死了。
我跌跌撞撞的下到停车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车。我真的很累,脚一软就瘫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哭。
程伟向我跑来,把他的西装裹着我,扶我进他的车。后面的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我还在车上,天已经亮了,窗外是海滩。
“谢谢你”
“不用谢”
像极了,真的太像了。
程伟真的对我很好,我不想辜负乔先生,所以我和程伟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他说没关系,我等你。
我不能回答他,只是订了一张机票,我想回去,回到乔先生的身边。
我没有告诉他我回来了,我还是很期待,我在想,我要在沙发上站着,等他回来吓他一跳然后再像啄木鸟那样亲他。
后来我们在楼下相遇,他没多大反应,我也很淡然走向他。很用力的抱着他。
“回来了就好。”
那天晚上,他放了‘Every time we say Goodbye’
然后煮了一杯咖啡,我倒了一杯烈酒。两人靠在一起,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是握着我的手,揉着我的关节,捏着我的手掌。
我们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多了一些陌生。
我想这只是,像老夫老妻那样吧。
藤椅还是在西窗下摇啊摇。
回到上海后,我不再看程伟的信息,也不接他的电话,慢慢的,他也不再找我。
那罐在角落的糖,也尘封了很久。
我们这段感情拉拉扯扯,不知不觉踏进了七年之痒。
我看着日子,乔先生要生日了。
我迫不及待订了机票,没有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我们太久没见了,也太久没有聊天没有说话。
我穿了大红色的裙子,化了个很精致的妆。推着行李箱往家里走去,在拐弯处,乔先生刚好出现在楼梯口。那一刻,和很多年前扶手电梯上的他,一点也不相似。
一个女生,也出现在他背后,女生跑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她很漂亮,长发垂在腰间,唇红齿白。
我赶紧背过身,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听见汽车开过的声音我才慢慢的上楼。
我坐在藤椅上,盖上了毛毯,闻着乔先生的气息 ,好难过。
没有见面,也没有找他。我孤孤单单的飞回了上海,辞了职。买了很多酒,天天就窝在家里听‘Every time we say Goodbye’,大口大口喝酒,哭啊哭到眼睛很疼。不想活了,吸掉一整条万宝路。还是很难过,我拨通了程伟的电话。
“我嫁给你啊”
门铃响起,我拖拉着身体去开门。
只见他穿着长风衣,抱着一箱红酒。
那天晚上,我已经不想哭了,我只想抱一个人,就抱着。
他没有问我发生什么事,只是陪我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我醒来后,家里的酒瓶都不见了,窗户打开了,阳光闯进了它很久都没有来的地方。我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躺在床上。
我闻到了烤鸡肉肠的味道,我刷着牙走到厨房。看见程伟围着我的碎花小围裙。
“你过来过来,这个怎么打开啊”
我们自然的走到了一起,他很爱我。他也很浪漫,比我年长九岁,是个很有魅力,有腹肌的大叔。我喜欢穿着他的衬衫满屋子乱跑,喜欢偷喝他的德国黑啤。还会偷偷藏起他的烟。我们喜欢坐在落地窗下看车水马龙,他可爱极了,嗑很多瓜子却把瓜子仁就给我吃。还老是用胡子扎我的脸,用他的大风衣抱我包裹着。
他每一年都向我求婚,第三年,我答应了。只是觉得,十年了,也该结束了。
我亲手写了一张请帖,不太确定的往以前的家里寄。我写着,“我穿婚纱真的很美,你应该过来看看。”
婚礼举行那天,我一直心不在焉。
程伟走进梳妆房,抱着我的肩膀。
“如果你觉得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可以取消没关系我等你”
“不,我就要嫁给你”
我亲了他一下。
我们站在台上,我四处张望,找着乔先生的身影。司仪讲了很多祝福我们的话。又问我们有什么想讲吗,我夺过话筒。
“乔先生,我穿婚纱是不是很好看啊!”
宾客一下子沸腾起来,谁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有程伟知道,我们十指相扣着,我用力的抓紧了,不想放开。
他没有出现。
婚礼结束后,宾客都离开了。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很大很大的会客厅,喝着红酒。
我听见有人向我走进,我以为是程伟
“走吧他不会来了”
“很美”
是乔先生,我一个激灵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他好想冲上去,紧紧抱着不放手。
他向我走进,递给我一颗西瓜味的珍宝珠棒棒糖。
“对不起,本来想分期还的,现在不可以了,有人会替我还的,祝你幸福啊”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乔先生啊你好狠的心”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后来,那个长发女生联系我。她告诉我,其实乔先生并不喜欢她,她追了乔先生很久,他一直不答应,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答应了。不过,没多久,乔先生又提出了分手。我所知道的 ,他一直住在那个地方,我想,西边的窗,那张老藤椅上面应该还放着那张风情万种的波斯毛毯。
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应该也会偷偷擦眼泪。
原来我们爱了那么久,最终都不能走到一起。我现在和程伟很好,很甜蜜,我很爱我的丈夫。
如果你问我,我最爱谁,我会毫不犹豫的说,乔先生,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