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雾蒙蒙的。早起加入忙碌的车行大军,便也开启新的一天的奔波。先前无感的毛雨星在前挡玻璃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痕迹,给我一点雨天慢行的提醒。
一点一点,一滴一滴,雨珠由小变大,由点成线。光滑的前挡玻璃无法吸附水分,慢慢地形成了一道道流动的水柱。
雨刮器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场,而且不惜力地往返摆动,那么机械,那么敬业。
今天轮休,可是要应付一个例会,所以一如往常,早早起床,早早出发。时间的充裕,总能减少一丝焦虑,多一份悠闲。
放缓脚步,放松心情,总能碰上不期而遇的美景。路旁的樱花开了,一簇簇,一团团,白的像雪,粉的像霞。
我喜欢这一缕缕白色,清清的,暖暖的,甚是亲切。轻轻的,毛绒绒,像邻居焦大爷脸上的霜,又像父亲满头的粉尘。
每当春日的早晨,邻居焦大爷总要沿着家前屋后的河坎,坚持放牛。春天里,大地复苏,万物生长,门前小河边的芦柴,嫩嫩的,脆脆的,耕牛最喜欢。
焦大爷身披一件自己编织的蓑衣,脚穿亲手打的草鞋,手握一根柳枝条,吆喝着,前行着。那条驯养多年的老牛,有时调皮,有时越界,特别是趁焦大爷遐思走神之时,它会偷偷跑到附近的麦田里,开一下洋荤,总会受到一顿柳条伺候。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焦大爷的斗篷遮不住满头。于是,他的眉毛上,胡须上,总是沾满了雨星。远远望去,总是白花花的一片。
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起早,总是忙碌,像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又像是上满发条的时钟,一刻也不停歇,终日忙碌。
一大早,我还在床上,父亲已经挑着磨好的粮食回来了,有面粉,有玉米面。
父亲满身都是白面,那是磨坊里带回来的。父亲来不及掸去面粉,那些雪白的粉末,霜染了父亲的眉眼,还有父亲的鬓角。
邻居焦大爷的影像,是我儿时的记忆;父亲忙碌的身影,陪伴了我的成长,也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放牛的焦大爷离世多年,我的父亲也已经离开我们也有17个年头了。
这一刻,我看到了路边盛开的樱花,竟又格外怀念起曾经关爱我的那些亲人和乡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