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古风,搞笑
文小梅是定北侯家的小姐,她生的美,据说性子也温柔,因此很得京城世家大族主母的喜欢。
这些内宅的女主人们都在暗暗等待,等待着文小梅长大。那时,她们会用最丰厚的聘礼替自己家儿子把姑娘给娶回来。
“简直是疯了。”顾霖在酒席间说道。
“阿霖,你别恼,跟文家小姐定亲那是京城多少儿郎做梦都没有的福分,你娘替你谋划,不过是为了你将来内宅安稳,没有后顾之忧罢了,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顾霖的好兄弟倪方安慰着他。
顾霖将杯中酒仰头喝完,不悦道:“是不是福分,难道不是应该由我说了算吗?他们把亲事定了,我却最后一个知道!怎么的?我是牲口吗?随便跟个女人就能下崽儿?”
他喝醉了就开始胡言乱语,却没想到有人正好从他们的房间门口经过,那人脚步顿了顿,似乎在刻意聆听什么,而后他悄然走开,仿佛从来没有经过这里。
“什么混账话?本小姐还没说什么,他倒委屈上了,我大好年华交给他家,他凭什么不愿意?”文小梅听到属下汇报,气急败坏地说。
“他还说别的没有?”文小梅又问。
“没有了,只有这些。”
“你先下去吧。”文小梅挥了挥手。
“小姐,怎么办啊?宰相公子不愿意娶,你又不愿意嫁,强行凑在一起,早晚得成怨侣。”丫鬟红袖担忧道。
“哼,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那就逃婚吧,谁怕谁?反正亲事是大人定的,麻烦就让他们自己去料理吧。红袖,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月上中天,将清辉洒向大地,两个人影静悄悄地离开定北侯府。
与此同时,宰相府里。
一个矮胖的仆人死死抱着顾霖的腰,“少爷,少爷,您不能走啊,您走了老爷会打死我的。”
“来福你松手,我就是出去逛逛,又不是不回来。”顾霖拼命地去掰来福的胳膊,不仅没让他松手,反而把自己热出一身汗。
“算了,”顾霖突然无奈地说。
来福很惊喜:“您不走了。”
“不是,你收拾东西跟我走,反正我是一定要离开的,你既然怕死,就跟少爷我一块儿走,到时候还能相依为命闯荡江湖,至少饿不死。”
宰相府的门开了又合,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但是谁也没料想到明天这里将有惊涛骇浪般的变化。
第二天,京城突然变得戒备起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许多兵丁都在街上巡逻,像是在抓什么人。
定北侯府和宰相府都是皇亲国戚,所以皇帝对于两家派兵寻找逃婚儿女的事,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
悦来客栈。
“真的只有一间房了,咱们这店在通商要道上,人多,真的没办法,您二位见谅。”店主人抱拳对乔装的顾霖和文小梅道。
“我比较急,我来住吧,兄弟你去别的地方看看。”顾霖将一袋银子放在店家面前。
“不行,你急我也急。店家,我出双倍价钱,房子归我。”文小梅把一锭金子放在店家面前。
“嘿,你这小兄弟怎么不讲理呢!”顾霖推搡文小梅,正好推搡在胸上。
“你……你耍流氓。”文小梅手随心动,劈手扇了顾霖一耳光。
顾霖捂着脸瞪着文小梅:“你打我,我从小到大,我娘都没舍得懂我一根指头。”
“那我就替你娘教训教训你。”文小梅抬高下巴,气势汹汹地说。
顾霖抬手指了指她,恨道:“我这辈子,只有两个人可以打我,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媳妇儿,你两个都不是,别想这么跑了,看小爷我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
两个人动起手来惊天动地,从客栈里打到客栈外,又从客栈外打到客栈里面,武力之强、破坏力之大,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店家在旁边都急哭了。
打到后来,两个人都累了,不知怎么都坐在地下呼哧呼哧喘气。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棋逢对手是人生最快意的事,少年人的脾气总是来的快去的快,他俩最后相视一笑,这场冲突算是彻底过去了。
来福和红袖见状,赶紧来到自家主子身边,擦汗的擦汗,递水的递水。
悦来客栈被打成这样,店家说什么都不让他们住了,四个年轻人只好在野外露宿一宿,后来因为都惦记着京城的追捕,又都匆匆赶路,主仆四人一路玩着到了南方,那时婚期已经过去了。
京城这边传来消息说,宰相公子和小姐的身体不适,婚期延后。
顾霖听到后暂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至少不用被绑着去洞房了。”
夜里,红袖给文小梅铺床,一边铺一边笑着说,“小姐,你一直说自己没有桃花,可这几天我看那个林公子就很不错啊。”
文小梅嗔了红袖一眼:“你又知道了?”
红袖抿嘴笑,“今天他嘴欠,您拧他耳朵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老爷和夫人那般的相处,偏他还不生气,很享受似的。”
文小梅梳头的动作一顿,回忆起白天的一幕,嘴边逸出一丝笑意,低喃道:“他的确是很好。”
顾霖打了个喷嚏,翻身朝里准备睡觉:“谁又骂我。”
兵丁在悄无声息间将客栈重重围住,一个中年人站在兵丁围成的包围圈后,问手下人:“那个浑小子真在里面吗?”
“相爷,公子就在里面,千真万确。”
“哼,能跑这么远也是他的本事,老夫倒是要看看,他背后是何高人!你去敲门。”
“是。”
顾霖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面有些嘈杂,他的警惕性一下苏醒,手忙脚乱地下床,先踹了来福一脚让他起床,而后自己赶紧穿衣服。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响了。
顾霖惊讶回头,就看到两个兵站在门口。
一个中年人将两个兵推开,迈步走进来。
那人正是顾霖的亲爹——当朝相爷顾仁。
“……爹。”顾霖腿软地喊道。
“你小子跑的可真远啊,说说吧,谁在背后帮你。”顾仁自顾自坐下,目光凌厉地盯着顾霖。
“没人。”顾霖实话实说。
“是吗?”顾仁很不相信,就凭顾霖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和不能吃苦的性格,他能愿意跑这么远,鬼才相信。
“相爷。”有人敲了敲门。
“怎么了?”顾仁皱眉,他很不喜欢有人在这时进来打扰他审顾霖。
“店里有人鬼鬼祟祟想趁乱逃跑,被我们抓到了。”
“带上来。”顾仁命令道。
“放开我。”文小梅被扭送着押进顾霖的房间。
顾霖的脸色一变,正好被顾仁看到。
“这个就是你的同党?”顾仁有点好奇地问。
“不是!”顾霖的反应很激烈,正中顾仁下怀。
“哼!就凭你这表现,不是就有鬼了,押下去,严刑拷打,让他知道诱拐相爷公子是什么罪名。”顾仁吩咐道。
文小梅进门进认出了顾仁,也立刻就猜测到顾霖的身份,她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就听顾霖急道:“爹,一切都是孩儿的错,这位小兄弟是我在路上结识的,不是坏人,您放了他吧。”
“你这脑子是干什么吃的?他在朝廷的人面前这么心虚,背后必定有鬼,你能分辨出什么好人坏人?把他打一顿,他什么都能招,到时候你就知道人心隔肚皮!你还有很长路的路要走,才能把握出人心的善恶。押下去,狠狠地打!”顾仁恨铁不成钢地说。
眼看文小梅要被带走,顾霖大喊:“等等!”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顾仁很不耐烦。
“爹,您此番南下,不过是想让我跟文小姐成亲,我回去娶她便是,但得您放了我的朋友。就当我求您,他真的不是坏人。回去后我会好好成亲生子,再不让您和娘为难。”
顾仁被他气的够呛,劈手抢过手下的皮鞭,狠狠抽在顾霖身上,他大骂道:“你还想娶文家小姐?你瞧不上人家,人家也瞧不上你,就你把自己当盘菜!今日你不必再说了,打完他,老子就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不成器的小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天理人伦。”
顾霖被鞭子抽到,身上瞬间多了两道血痕。
就在这时,文小梅突然道:“相爷,您莫生气,我就是文小梅。逃婚之事很抱歉,但您确实误会公子了,回京后我会向爹娘解释,还请您高抬贵手。”
她说完,把头上的发带解开。
顾霖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惊讶的眼睛都大了。
戏剧性的一晚,终于在忙碌焦灼中尘埃落定。
第二天一早,顾仁笑呵呵地拍着顾霖的肩走出客栈门:“你小子行啊,逃跑都能碰上自己媳妇儿,不错,比你爹强。”
顾霖挠挠头:“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先别这么说。”
“昨晚她暴露自己的身份,虽说是怕受罚,但主要是怕你被打,你爹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回京后多去定北侯府走走,这个媳妇儿跑不了。”顾仁叮嘱道。
顾霖开心一笑,点点头。
顾仁翻身上马,对顾霖道:“上马,回京。”
顾霖悄声道:“爹,我能不能坐马车啊。”
他朝马车的方向示意,文小梅已经换了女装,正在红袖的搀扶下上车。
“好,你去吧,只要她不把你赶下来,你就有戏。”
“嗯,那孩儿去了。”
顾霖兴冲冲地跑到马车边就要上去,被红袖拦住:“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的车。”
“红袖,”文小梅的声音透过帘子传出来,“让他上来。”
红袖会意,莞尔一笑。
“顾公子,请吧。”
顾霖上车后,不好意思地看了文小梅一眼,然后规矩地坐在马车门边,并没有僭越之举。
文小梅和他对视一笑,宛如初见时打完架后那样。
情愫扎根于少年人的心中,只待时间的魔力,让感情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