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2之所向披靡

自从那几次的劫难过后,我也经常遇到一些危及生命的事件,但都被我硬生生的抗过来了,我这个不死神话也就此传开,所以有时候他们出远门的都会来要我随身的一样东西,什么笔呀,本子呀,甚至纸巾要了放在身上说也许可以辟邪,我直骂他们太迷信。

“小杨,走,到隔壁院开会去。”周四下午,子同推门走进来喊我,一面从办公室上拿了本子和笔,对于工作我是从来不敢懈怠,也赶紧拿了东西跟她走了出去,一面问她开什么会?她说可能是秋季运动会的动员大会吧,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开一场小型运动会还有娱乐游戏什么的,就是团建,让大家都放松放松,平时太紧张了,尤其是派出所的同事们,日夜值勤,那根弦崩的很紧的。

“我这体制外的就不用参加了吧?”我停下脚步,她一扯我说:“你只要是咱们的同事就都要参加,别想溜号,由不得你,柴主任亲自指定的。”说着一挽我的胳膊下了楼。

李城和些主任已经到了隔壁派出所的会议室,其实我们两个部门就是一家,只是他们平日要穿警服,而我们不必,此时我们穿插在一群穿警服的人当中就像小区的居民来看热闹似的。

进了门,我就看见会议室里已经摆好了座椅,一些人已经落了坐正在聊天,白宇正跟李城和高向林他们在说话,之前的他在刑侦队不用穿警服,还当了队长,如今却落在这派出所里,穿着警服还要天天去巡逻值勤,不过老实说,在这一群人里,还是数他穿警服最好看。

我这么想着正要笑子同就跟他们打了招呼拉着我走过去,八把椅子一排,每四把相隔一个走道,一共三排,对面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两个部门的领导。

高向林指着他面前的两个座位说给你们占座了,快坐。白宇原本就坐在空座位旁边,见我们走来,转身坐到过道旁的李城的右边去了,我和子同便坐在走道旁的两个空座上,子同本来想让白宇坐在她旁边去,但是一个微胖的女警却一屁股坐了下来转身问子同她穿的毛衣从哪买的,两个人就聊上了。

领导们看看时间就让大家安静,开始讲话,果然是秋季运动会的动员会,说在周末安排到体育馆,而这之前先在民事调解办公室的小院里开一天的团建活动,就是做一些团队配合的游戏,希望大家全员参加,不要请假迟到云云,又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动员大会说完又说快到十一了,上面下文说要我们要做些什么事,于是大家就都记录一下。

我翻开本子记录着,一面咬着大拇指听他们说,这是上学的时候自小养成的坏习惯,主要是为了防止听课的时候睡着,其实我的确是想打瞌睡了,用力咬了一下指头尖给自己提了提神,一手将笔在指尖转来转去,有时候不当心笔就掉在地上,我赶忙去捡,再直起身的时候却发现白宇竟然在盯着我看,我觉得不是我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赶紧把手从嘴里拿开握着笔去听,但是又觉得眼睛要瞌起来,不由自主地又去咬大拇指。

“以上就是今天开会的内容,希望大家都贯彻下去执行起来,另外,咱们的团建活动明天正式开始,到时候大家都穿运动型的衣物,不要穿的太紧身,活动不开把裤子扯了我可不许回去换啊。”派出所的所长又强调了一句后让大家散会。

胖女警拉着子同去她的办公室让她去网上给她看那位衣服的店址,我也跟着往外走,无意间回头时却看见白宇正对着地面发呆,李城喊了他几声都似乎没有听到,直到一个同事拍了拍他时他才醒悟而我已经走了出去。

中午在食堂里吃饭,胖女警还是在跟子同讨论那些衣服,她还问我要不要买,一起买可以包邮,我说好啊,吃完饭一起看看,她又像想起什么来,又问我们过几天是她外甥的生日,她想买个生日蛋糕,给孩子吃的原材料一定要好,却不知道谁家的好,问我们有没有好推荐。

我想也不想地说:“你可以去小良家的甜品铺子看看,他家的蛋糕还不错,尤其是他家的巧克力蛋糕太赞了。”我说时坐在子同她们身后一张桌上吃饭的白宇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我,我却没有发觉还在说,“当然抹茶的也好吃,但最是巧克力的出色,整个蛋糕都是巧克力的,上面会淋巧克力浆,他们的巧克力里会加蛋黄和酸奶,吃起来你想象不到的绝妙,你可以先去买一块尝尝看。”

胖女警惊讶道:“咱们这边没有小良家啊,不过你说的我知道了,我见过那家店,当时看见他家店面并不大,不过你这么推荐,那我就去试试看,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跟我一样,也可爱吃巧克力了,所以你看我这体形就是吃出来的。”她说时我们都笑起来,我一回脸这才看见对面的白宇正一副惆怅般地看着我,见我看他忙低下头去吃饭。

当初我发现小良家也是跟他逛街的时候路过看到的,第一眼就被橱窗里的巧克力蛋糕所吸引,这些年来,除了在医院的那一年和我回醒前的时间,我都会去吃,当初吃时只觉得甜美,而后再吃,味道没有变,我却吃的一腔苦涩,蛋糕在这里,却没有人再跟我抢着吃,一整块全是我的,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吃不下了呢。

我用筷子拨拉着米粒,抬一抬头,看见那个人明明就坐在对面,却正如子同说的,我们相隔着如一个世界般的遥远,不,是一个轮回的距离,他再也不我的谁,再也不是了。

我这么一失神差点又掉下眼泪来,赶紧控制了情绪咬了一口菜里的辣椒,一股辣意冲进喉咙,似乎这样的滋味才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还好,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一下午大家都在院子里布置会场,半空拉了彩旗,四下里挂了汽球,布置完毕天都快黑了,我们随便吃了饭赶紧回去休息,为第二天做准备。

第二天九点,我们已经站在了小院子里,空气里是激励的音乐,身边的人都换下警服穿着运动装,所里的领导还请了居委会的大爷大妈们来参观。我们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分一队,每四个人一组,部门领导为队长,分为红黄蓝绿四队,还各自取了队名,我们办公室正好四个人,柴主任当队长,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戴上代表各自颜色的手环,我们做着各种游戏,呐喊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我们咬着乓乒球拍相互传递乓乒球放在队长身前的桶里,看哪个队传的多,当然这是有难度的,顺利传递的可见度很低,到最后,我们队只传了三个,其他队有一个也没有的,也有传了五个的,算是多了。

还玩把一侧的脚绑起来赛跑的,我们拿了第一。

最后一个节目是给同事画像,看对同事的了解程序,每个人面前一张白纸放在四周的桌上去画,限时一分钟。我拿着画纸很有自信,毕竟咱是学过画画的,虽然只上到大二,但基础还是在,而且已经不是所谓的毕加索风格了。于是我趴在桌上画,一分钟到,我们举着自己的画转过身站在一圈由领导来猜我们画的是谁,别说,有人画的画还真有我当初的风采。简单的线条,眼睛是画团团,不过主要表达出特点让领导猜到就好,但是那画风看上去的确不容乐观,领导们说,如果让他们画通辑犯画成这样,如果能在这个世界找到这样的人那就很吓人了。

我举着画四下看着其他人的,子同明显是画的白宇,她比楚依依画的可难看多了,但还算有些神韵,而白宇画的是高向林,有些幽默画的风格,高向林指着他的画底声说什么他听了只是笑了笑,却向我看来时一眼盯着我的画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

我垂下头看自己的画,是速笔画,画的是子同,这水准也是没谁了,当然如果是楚依依来画肯定是比我画的好,但跟我之前的画风相比,这就是一个人,是子同没错的。

果然领导们站在我的画前看了了良久,所长问我是不是学过画画,我正要说是,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便摇头说没有学过,就是瞎画的,他连声称赞,说我可以去进修一下,看上去会没有那么毕加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我,其他几个人都在笑。

我们的画被当作礼物送给被画的人,我收到了三四副,虽然他们说是画的我,可是我却看不出来这是我吗?不过还是微笑收下了,再看其他人收到不是自己的画作都都和作者差点打起来,脸上却笑的极度扭曲,当子同看见我要把画送她的时候,她就一直瞪着我,那意思好像是表示如果我敢给她,她就把我就地枪决,我只好翻了个面抱着画原地站着,她才收了那副惊恐的表情。再后来,领导们宣布团建结束,大家回去换衣服到食堂聚餐,等运动会结束后大家去吃顿好的。

食堂给大家也改善了伙食,可能也是累了,吃起东西来都埋头苦吃,谁也不怎么说话,这时我的电话响起来,是楚依依打来的,说她要给我订伴娘服,给我发几张照片来让我选,选好告诉她。

挂了电话后,她果然发来三张照片,是三个伴娘服的款式,我看了看都不错,就有些犯难,于是把照片推在子同面前说:“我一个朋友结婚,让我给他当伴娘,你看看,哪个裙子好看,照我说,我就穿牛仔裤就行。”

她听了白了我一眼说:“谁家当伴娘的是穿牛仔裤的?你傻呀?我看看,嗯这个粉的好看,不过不适合你,太嫩了,你又太阳刚。”我伸手在她手背上抓了一下,她立即收回手去打量我说:“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哪里像女孩子?头发这么短,又不化妆,成天穿的跟男人似的。”“可是我就是爱这样的风格怎么了?我要是男人,肯定也是男人里最帅的那个了。”我卷起下唇吹了一下额上的头发,子同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又小声说:“你还能有白宇帅?”我一怔垂下头去摇了摇头,她立即捂嘴笑起来。

“你俩这嘀嘀咕咕的说啥呢?”坐在对面的李城探过头来问我们,子同指着照片说:“给小杨看伴娘服呢,你说哪个适合她?”

李城看了看说:“不都一样吗?就是颜色不一样,紫的好看,我喜欢紫的。”

我探头看了看,紫色是个斜肩的中长裙子,裙身上全是绣的小花,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于是我摇摇头,子同又指着豆绿色的一件说要不就这个吧,我看了看,样子简单了一些倒还行,我立即点头说:“嗯这件行。”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楚依依发来一条消息说:“你是不是选了豆绿色那件?”

子同看了又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个朋友,叫楚依依的是吧?她还真了解你,知道你这么没品味,豆绿色这件太简单了吧?还不如这件紫色的呢。”

我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来给楚依依回了句:“是的,就这件。”后对子同说:“你懂啥,你们女人的眼光跟我可不一样滴。”她立即切了一声说:“我们女人,你不是女人?”我冲她做了个鬼脸拿了餐盘起身放到回收车里跟着子同一起走出食堂,刚走出来她惊呼一声说手机没拿又冲了回去,我走前两步站在院子里,这时有人在后面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楚依依怎么会请你当伴娘?她怎么会原谅了你?”我一看正是白宇,他刚才是听到我们的说话了?

他问我时眼里并没有带着憎恨,只是迷茫,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这时子同从后面拍了他一下说:“你也吃完了?走,散步去?”

我赶紧一捂肚子说:“我肚子有些疼,我去上厕所。”说完我扭头就跑,子同在后面喊:“你是直肠子啊?慢些别掉进去。”说完嘻嘻哈哈地笑。

我一头撞进宿舍里背靠着门长长地吁了口气,脑袋里乱轰轰一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要不是子同,我该怎么回答他?我说出我是谁的话,他会不会当场就向我开枪?我不知道,也不敢肯定,还是别这么冒失,而且,也许他正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陷进更加矛盾的境地,他应该已经在准备和子同发展了,那么我这一开口,会不会又让他去伤害了子同?不不,这太复杂了,我不能细琢磨。

第二天是周末,我们一早就到了体育馆,我们跟另一个区的派出所的同事们进行比赛,什么跳高跳远接力赛,障碍长跑扔铅球,项目很全,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一项运动,我们办公室四个人提前已经安排了接力赛,和其他派出所的资料室的四个人比赛,他们也是两女两男,倒也算公平。

“出了,出了校门就再也没有上过体育馆参加这样的比赛了。”我本来想说出了医院的。

子同说:“我们每年两次,春季一次秋季一次,正规的要命,去年我们还去别处参加比赛,没排上名次,还让我跑个了八百米,气快断了,不是我跑的慢,是对手太强大了,肯定是天天追小偷追出来的。”

我们坐在一旁的看台上看其他人比赛一面闲聊,白宇跟高向林他们去参加的是跳高,倒是占了上风,子同跟我们聊天的同时还会呐喊助威。

他们的比赛结束,得了第一,等下还有决赛。

赛场上还有障碍赛,短跑和长跑,也是所里其他部门的同事在跟外队比,有输有赢。看的人惊心动魄的。

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我们上场,白宇远远冲子同抬了抬拳头示意她加油,子同也向他挥了挥手,我悄悄地看看他又别过脸去了。

我们四个人男女相隔着,先是男的跑,然后是女的,再是男的,最后又是女的,子同第二棒,我最后一棒。其实对于跑步来说是我的弱项,不管在什么身份里我对跑步都是敬而远之的,但现在我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之前也跟他们打过招呼,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是尽力了的,别怪我就行,他们嘴上说就是比赛,参与第一,可我知道我要是输了,他们一定会在心里骂我没用,我太了解这些人类了。

李城第一棒,跑的很快,看不出来这小子是哪吒啊?足足超了对手小半圈,今天是不是在屁股上装了推进器了,子同也不赖,几乎是跑的面目全非,依然和对手保持着小半圈的距离,接下来是小姚,别看他人高马大,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我们办公室里最容易被忽视的就是他,但是他真的不负众望被对手甩了半圈,后来他解释说他腿上有伤跑不快。

我自以为我们胜券在握了,有他们打底,我只要不让对手超过应该不难,可是他这么一来,我可就傻眼了,这结局太意外了,太反转了,小姚是跟我有仇吗?早知道让他跑最后一棒了。

此时对手已经接了棒跑走了,我看见小姚还远在他乡,我抱着头蹲下身心灰意冷,李城和子同站在空地上直喊他快点,他一副快要气绝的德行吐着舌头一步一晃地向我跑来,我恨不能把胳膊伸长两米去接棒。

终于等他跑近了,我一把接过来,他已经倒在直喘的跟牛一样让李城和了同上前踢了几脚直骂他废物点心。

我看着和我相差越来越大的对手,不过好在那家伙比较胖,跑的并不算快,此时回头见我跟他相差半圈时一脸的行意,我心一横,奶奶的,今儿就今儿了,我跟你一决雌雄!

我一咬牙发疯似地就往前冲,很快我就快追上那个胖子了,可是他离终点还有二十多米,见我追来也开始发足狂奔,头上的汗像水一样往下流。

没想到啊,这个胖子居然还是很有实力的,提起速来不比瘦子差,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就要爆炸了,但他就算爆炸在终点线上也是他赢啊,于是我偷着念了句咒文,说一句:“真身助我!”接着,我觉得一大股猛力将我往前用力推着,我似乎觉得我双脚都离了地似的,真身在背后推着我往前跑,我身轻如燕,脚底下还得假装紧倒腾,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用了外挂。

果然还是真身给力,他托着我一下就超过了死胖子,我永远记那胖子的眼睛和嘴一下变成三个圆圈的样子看着我从他面前奔过,就在快到终点时真身将我向前一推便归入我的体内,我猛地带着那根红带子又冲出去十多米才停下,然后仆倒在地假装急喘着,我听见了惊呼声,子同跟李城向我跑来都大瞪着眼睛弯腰看向我说:“小杨,你真厉害啊。”“小杨,你换新电池了?”我摆摆手说:“为了,比赛,我,可是拼了,老命了,快看看,我的腿是不是,不在了?是不是飞上,观众席了?”

他们乐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自然,我们这场比赛赢了。

我一头一脸一后背的全是汗,然后听见那胖子支着膝盖喘着粗气跟自己的同事在说刚才的奇观,还一面抬手指我。子同拉着我坐回去,拿纸巾给我擦拭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我向后依着靠背,将纸巾盖在脸上,李城拿水回来的时候一把将纸巾从我脸上拿来说:“你别这么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死了呢,来喝水。”

我坐起身吹着前额的头发接过水习惯性地往地上倒了些这才仰头喝了几口,再去看别人的比赛,回头,见白宇还是用那种迷茫的眼神在看我,子同也回过头去,对他挥挥手,他冲她笑了笑很快地回过头去了。

我跟子同说去洗把脸,她冲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双眼睛去看白宇他们上场,我这是失去了利用价值了呗?态度要不要变的这么快啊?我鄙视着她的背影嘴里低声咒骂着她,结果她猛地回头来看我,我忙冲她笑了笑转身跑了。

到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捧着水往脸上扑了些,那粘乎乎的汗就被洗掉了,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此时,我忽然觉得面前的镜子晃了晃,让人错觉的以为是头在发晕,我一把扶了洗手台晃晃脑袋,再看,又不觉得什么。停了几秒钟,我这才转身出了洗手间,站在走廊上一抬头,正看见高大的天花板上悬下来的日光灯正一摇一摆的晃动着,而一旁的高大玻璃也在发出微颤的嗡嗡声,而我觉得脚底下也开始震动,地震了?

我一手扶着墙快速往场地跑去,此时,整个体育馆里的人都有些惊慌地四下看着,四下那些高大的灯柱正在左右摆动着,高高的窗玻璃也在发着咯咯的声响,地面的摇晃更强烈了,我看见观众席一旁的地方放着谁的一瓶饮料正在抖动,里面的水也一漾一漾的,而且频率正在增加,像放在火上的水正在被烧开的过程。

场上的人们也停止了比赛四散到墙边扶着墙面,观众席上的人们也退到墙边半蹲着,此时,天花板上传来金属的咯吱声,像有什么东西正大力地压制着那些顶棚的钢板,想要把它们压变形似的,而且有一些灰尘正扬扬撒撒地落下来。

我几步跑到子同他们身边,她一脸惊恐地说:“咱们快出去,可能是地震了。”说着招呼其他人快点离开,可是李城却拉了她一把说:“真没常识,这时候只能找个三角形地带躲藏,就这儿最安全。”说着拍了拍手边的墙体,子同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几个人则高喊着让大家快在有利地形躲藏起来,到底是警察们,行动力就是强,片刻就各自找了藏身之处。

我却站直了身体向天花板的地方看着,李城他们喊我快蹲我,我却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藏好,而自己则往观众席走去,因为,我在空气里突然闻到了一大股妖气!

体育馆的天花板如同一个在废弃回收站里的空壳的汽车被丢进机器里进行碾压一般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咯吱声,那声音很刺耳,而且也明显地看见天花板正在向下被挤压着,一些金属配件噼哩叭啦地往下掉,撞在那些灯柱上发出一声声的巨响,同时将一些灯砸灭,崩出一团团的火花,有人在惊叫,也有人不顾一切地从身后的走廊向外跑。

我们这些人却并没有这么做,一些男同事本能地冲到走廊上去维护秩序,不让那些人们受到意外,我只是抬头看着已经出现了裂缝的天花板,而更多的钢管在往下掉,四周的灯柱被压下来的天花板和钢管砸的向场中倒下来,四下里便是电线的滋拉声,有人不知道在哪里喊着拉电闸,不一会儿,眼前猛地一黑,整个运动场里就沉入了一片黑暗,而与此同时,四下里的那些夜光指示灯便亮了起来。

“你们快跟着一起出去!这不是地震,这里最危险,快!”我猛地转身冲着子同他们在的方向喊着,于是我听见嘈杂的脚步声飞快地往出口跑去,而砰然一声,几根钢管和水泥板重重地落在我的身后,溅起的灰尘的冲击力几乎将我推倒在地,我向前仆了几步一手扶着地面,再转过头,看见我观众席的前几排已经被埋在了碎石和钢管下。

我抬头再看,却看见天花板露出一个大洞来,一大股像旋风一般的妖气旋转着冲了进来,空气立即臭不可闻,那股黑烟在硕大的运动场上空凝结成厚重的一团,不一会儿从里面钻出数十盏灯,亮着青色的光浮在四处,而那团黑烟逐渐形成了一只狗的形状,双耳直立,全身的毛如刺猬的长刺一般,一双眼睛血红,四爪前各有五个钢利的尖甲,一条尾巴毛绒绒地甩在身后。

而四周那些青灯将整个场地照得一片阴霾之色,一如地府般阴森可怖。

此时那些青灯闪了数下,原来跑在外面的人们不知怎么一个个目光呆滞地退了回来,排着队往地场地下方走去,我扯住两人,其余的人就绕开我们继续往下走,从左右两道门分别进入,当他们刚站定,那黑狗就狂吼一声,发出呜咽之声再低下头去,人们从五官中便升起一缕白气来向它的口中飞腾,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当着我的面竟然在吸这些人类的阳气!

我紧紧地拉着子同和李城,却看见白宇也跟在人群里往里走,他却并没有目光呆滞,而是跟进来想看看究竟这些人又重新进来干什么?而四下已经没有的动荡之声,可是一进门却一眼看见运动场上空那只硕大的黑狗也是唬了一跳。

见我正死死地抓着子同和李城,他一回身也一手一个拉住了高向林和他另一个同事,而原本没有离开的些主任和其他领导则也跟着人群往下走。

我在李城膝盖弯踢下一脚,他卟嗵跪在地上,我趁机在他的天灵盖上按下一掌,他正要起来的身体猛地一阵,再甩甩头便抬起头来,一眼看见那只黑狗先是惊呼了一声,再转头看向我们时忙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时间回答他,再按了子同的额头,片刻她也过来,我如法炮制地让高向林和另一个人也醒转来对他们说:“快出去,离的越远越好,这里交给我。”

白宇此时突然问了句:“你凭什么可以对付?你什么时候会驱妖的?”

“我。”我一怔,此时再回头,看见更多的阳气被那家伙吸食,再不能拖延时间了,对于我说:“报了个班才学会的,快走!”说完,我一抬手向那只黑狗甩去数道法符,再一挥手,便请了天雷在天花板的上方滚动着,白宇拉着几个人快速地出了门,我将身后的门用力关合,再拍上一道镇妖法符。

那只黑狗正在吸食阳气,猛然被数道法符击中身体,不由得后退几步,这才抬眼看向我:“小护法,你快点滚开,不要误了我办事,等我吸食了这些阳气,补充我的法力,要去跟那个家伙拼个死活,你若要执意阻止我,我今天拼了这身法力不要,也要先杀了你!”

它说着向我吐出一团黑烟来,我连忙发出一道法网立在身前,又连连做出驱妖法印,口中念念有词着从我周身现出一个紫莲符罩,紫光宝莲托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符罩飞向人们头顶处便将这些人牢牢地罩在下面,那飞升的阳气便中断了,人们纷纷软倒在地。

黑狗一见大发雷霆,朝天狂吼着,四下里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更多的钢管水泥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从天花板上直落下来,有几块便是冲着我砸下的,我左躲右闪,它又对着我上方的顶棚连吐出黑烟,那黑烟撞着这座建筑不断掉下东西来,我刚躲开一根钢管正在后退时,又听到一阵风声,一抬头,看见两米见宽的一大块带着钢筋的水泥板向着我的头顶堪堪落了下来,此时突然有人将我往旁边一把拉开,我向侧仆倒在地,那块水泥板就落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上立即出现了一几道裂痕。

而我一抬头,却正看见白宇也倒在一旁,那些碎石和灰尘落了他一身,是他刚才救了我吗?我惊讶地看向他,但不等我说话,几盏青灯竟然推搡着离我最近的一个灯柱向我砸来,那灯柱的其座正发出吱吱呀呀的断裂声。

我抬手发出一串驱妖法符将那几盏青灯赶开,白宇也扶着墙站起身扭头看向那只黑狗,此时它还在发疯,狂叫怒吼,震的四下一片狼籍,那些碎石被宝莲罩护着不能伤及人类而黑狗却使用法力将碎石尽向我甩来,我抬手在身前支起法网护身,那法网也护着白宇,他只是呆呆地转头看着我面无表情,我也不管他此时在想什么,抬手向天向下一甩,一道天雷便从空洞中落下直击向黑狗。

黑狗向旁边一蹿并未没击中,抬爪用它的利甲去抓那宝莲罩,一抓之下,竟然给它抓了几道裂痕出来,我心里一慌,又连连发出数道法符,天雷却一道接着一道追击着它,可是它却毫不恐惧,看来它是急需阳气补充法力。

我一手在掌心亮出一团蓝色火焰大喝着:“妖孽!再不停止,我便让你尝尝这业火滋味!”

黑狗闻言一面躲闪天雷一面恶狠狠地吼道:“小护法,好不识时务,我吸食他们的阳气又奈何不了他们,只不过病上几月,我需这些阳气护身,你因何不肯方便与我?”

我冷笑着说:“真是大言不惭!身为妖孽,不思修身养性,却来打扰人间安宁,你当这些人类身上的阳气想吸就吸的吗?你是不怕折损福报,却让他们从此变为至阴体质,经不得风吹草动,且折损阳寿,我才不管你要跟谁斗法,便是要让人类受创,我便一万个不答应!”说完我一甩手,一道业火便向它滚滚而去,而天雷也更加迅猛而至。

那四周的青灯此时飞快地围在它的身前替它挡着业火,那青灯中升出几道类似人形来手拉着手迎着那业火,人形中的面目扭曲着,我心里一惊,这妖兽竟然还培育出这么多的幻灵来护法,但此时这些幻灵被业火烧的支离破碎,片刻就灰飞烟灭消失了,而黑狗又是怒吼着向我扑来,一道天雷击中了它的尾巴,它一扭头将自己的尾巴咬断,张着大嘴向我临空而来。

我见它竟然可以自断尾巴,看来心里已经有了杀意,我后退几步,两道真身随着金光现身在面前,手中举着法器向它挥去,我不断发出法符,天雷一道密过一道,它抬头一看,用力一甩身体,竟然从它身后甩出两道翅膀来高高护着身体,那天雷直击在它的双翅上,可是它却毫不在意张嘴只是去咬真身,而脚下的利甲却飞快地去抓那宝莲罩,几下就将罩顶扯出几道口子来,它一见低头去吸食,而一双翅膀便已然烧成飞灰,罩下的人们身体慢慢从地面升浮起来,口鼻中又一次升起了白气。

我重新抬手向它甩出业火,真身们的法器同时刺入它的身体,而密不透风的天雷完全缠在了它的身上,一道道的蓝光像一张网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它的身体,业火已然吞没了它的身体,它再也坚持不住抬头吼叫:“白鳞煞,来世,看我定要生生吞了你!”一句吼罢,它突然爆开,一大片黑烟四下弥漫开来,整个运动场都为之颤抖,四下的墙壁轰然一声向下坍塌,我再一次甩出法网护在那些人的身上,而真身则归位,我上前拉过白宇就往门前跑将他推出门去,就在我关上房门的瞬间,那股黑烟就撞了上来,直撞的我七荤八素,头晕目眩,那是千年妖兽身体里素养的妖气,虽然被折损了一半的法力,但残存的这些法力也足已撞的我喷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张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一颤一颤的,自己正平躺在什么上面,有两个人在我的脚部并肩走着,我喊了声等一下,就想要坐起来,他们忙停下,我这才发现我是在一个单架上,他们将单架放在地上时我就已经起身跳起,护士们赶紧阻止我说:“你受了伤,要去医院检查,最好不要笑乱动。”

我摆手说:“我不要紧,全好了。”说着向四周看去,眼前是已经变成半废墟的体育馆,一半屋顶塌坍了,到处都是消防员和警察,警车和消防车还有120停了一片,还有人被从里面往外抬出,我不顾这几个护士的阻止便向那些被抬出来的人们找去,我记得我把他推出来了,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可是我连找了好几个单架却都不是他,我又去问其中一个消防员,有没有没受伤的人,他们在哪,消防员正指挥着同事们听见我问指了指那些120车说那边有一些,你去看看。

我道了声谢转身跑去,远远的,就看见白宇头上缠着纱布坐在120的车旁,而子同正蹲在他面前抬手擎着他的脸看他头上的伤,我顿住步子,他安全就好,我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才转身跑开。

当天这件事就上了电视,只说体育馆的建筑有问题,不过好在,并没有人员死亡,只有三十多人受了轻伤,事后还有记者问那些消防员和警察,明明人们都在里面躺着,嬉笑建筑特都毁成那样了,里面的地上也全是大块的水泥块,可是为什么一块也没有砸着人,那些人只是受了轻伤?被问的人也没有个答案来解释。

当然,这些都是那只黑狗炸开后的冲击力造成的,这一点他们上哪知道去?

我没有回到人群里,因为我心里还有那三个字像打雷一般响着:白鳞煞,你终于要现身了吧?不过,让我发愁的是,它现在已经修行到什么境界了?竟然连这千年的妖兽都能打去一半法力,那么我要对付它,可能,会难上加难,由此,我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来,或者到最后,我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但不管他变得有多厉害,我也要努力至少跟他同归于尽,因此,我需要再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方式来对付他,但穷尽所有,我觉得胜算的把握也小之又小,想问问艾虎哥,他那边的信号很差,说自己在百慕大海峡对付什么,具体是什么我听不清,他的电话就挂断了。

我担心他的安危,又给他发了短信,几个小时以后他回复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情况有些复杂,没有时间细说,让我不要担心他。

看来这件事只有我自己处理了,因为大家都受了些伤,我给柴主任打电话的时候他让我休息几天,因为其他人也都放了假,有什么事他会通知我,当然他也受了伤,肩膀和腰都有扭伤,医生让他卧床休息。

子同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样,我说我在家休养,就是头晕也没什么了,又问她,她说她没受伤,她只记得自己跟李城在体育馆的外面,眼看着体育馆的顶子塌了,就打电话报了警,里面具体的事她不知道,白宇虽然没有被抬出来,可是他也说不清什么情况。

看来他对她保密了,当然这种事若不是亲见,谁会相信呢。

我在家里休整了几天,楚依依告诉我,她的婚礼在周六,让我周五下午去找她,因为需要彩排,还要试穿礼服,我应了她。

周五之前这几天,天下突然一片太平,没有听说任何事情发生,而我不管出门还是在家也都是平平安安的,没有意外发生,我倒有些不习惯起来。

周五下午,我到了酒店,楚依依的父亲和小妈都来了,在场的还有司仪,她见了我拉着我就去后面的试衣间试礼服,又问起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新闻。虽然她当时也给我打电话,但在电话里,我一时也说不清,只说我没事,她又忙着婚礼的事,就没有再多问了。

此时我穿着那件豆绿色的礼服让她给我拉拉链,我从镜子里看着她说:“小妞,嫁人了哈,真好。”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先是在笑,一脸的幸福,却突然低下头去哭起来,我忙转身看她:“哭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穿礼服的样子比你好看,你后悔了?”

她听了卟哧笑了抬头看我,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伤感,我想起我们一起上学时的情景,想起那些岁月,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可是一眨眼,我竟然就要结婚了,而……”她突然住口不说了,又有眼泪流下来。

“而我已经换了两个人生,却还是在你面前祝你幸福对不对?”我替她捋直头发说着,她却摇摇头说:“而你,看着他却不能相认,我真的希望能看见你有一天也穿了婚纱嫁给你最爱的那个人,但是,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是真心这么希望的啊。”说着她还是在不断地流眼泪,抬手去擦怎么也擦不干。

“傻瓜,有些事我已经看的很明白了,就算,我们从此形同陌路,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就知足了。我是不忍心让他每天看着一张他憎恶的脸来过日子,这对他来说不公平,也太残忍,我宁愿让他去娶一个让他看着不讨厌的人,况且,我这个身份,说不准能活到哪一天,也说不准我这个身体哪天又会碎裂,我不能陪他到老,让他再经历一次失去,对他就太不公平了。”

她安静地看着我,听着我,最后还是垂下头去,将我揽在怀里说:“原来,你对他的爱,是如此深厚,换了我做不到,好可怜的你,真的让人心疼啊。”

我笑了笑,抬手抹去就要渗出来的眼泪拍拍她的背,此时外面有人喊新娘子出来彩排,我们这才分开,我就穿着伴娘服跟好书

走出去,一旁的吴开也走出来,看见我一笑说:“原来你穿裙子是这样的,也不错啊。”

我低头扯着裙摆说:“不错个六啊,我还是喜欢穿运动装牛仔裤,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我看向楚依依,她立即板着脸伸出食指在面前摆了摆说:“NO,想都不要想。赶紧吧。”

我别别扭扭地穿着这裙子跟着彩排,听司仪安排什么时候干什么,不要记错,说得我紧张的不要不要的,第一次给人当伴娘,还有这么多讲究,我偷偷对楚依依说:“我要是弄错了,你别骂我啊。”她瞪我一眼说:“这是姑奶奶人生最重要的时候,你要是敢弄砸,信不信我把你低价出售了?”

我撇着嘴委屈地点了点头,司仪说了声:“伴娘不要苦着脸,来笑,再笑,露出八颗牙来才喜气,好滴!婚礼当天就这个表情,迷死人。”

当晚,我就住在酒店里,楚依依激动的睡不着,我横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就迷糊过去,快早上六点的时候我听见敲门声,一开门外面站着化妆师和她的助理,拎着箱子来给楚依依化妆,她让我帮忙换了喜服,披散着头发坐在镜子前去备战,助理就给我化妆,又给我收拾头发,弄好以后我手忙脚乱地换了礼服后,楚依依的小妈和一些朋友同学都来了,有些脸孔我是认识的,可是我不能随意的去打招呼,只跟她们客气地点头致意。

跟所有结婚的人一样,新郎在门外叫门,里面的人堵着要红包,等他们冲进来接新娘子的过程又是花样百出,楚依依笑眯眯地坐在床上看他们四下忙着找鞋,不知道谁把鞋藏的像宝藏一样难找,房间里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当时我在上厕所,也没看见她们藏哪了,最后楚依依直冲我打眼色,我这才看见她的表哥走路有些不对劲,悄悄示意给吴开,他让表哥脱鞋,几个人用尽手段把表哥按倒,拔下鞋后,在里面发现了被弄成像鞋垫子似的红绣鞋来。

就这样,吴开跟楚依依吃了面,说了句生,然后背着楚依依一溜烟地下了楼,生怕他们再出什么新花样来受折磨。

离开酒店先去了他们的新房,是楚依依的父亲给他们的房子,大家拍了照片后这才去酒店举行仪式,我偷偷跟伴朗说结婚真麻烦,伴郎笑着说,干啥不麻烦,吃饭还要做半天呢,不还得吃吗?

进了酒店,我又开始紧张起来,一再地提醒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然后又找戒指,又紧盯着司仪,手心里就全是汗。

当司仪说交换戒指时,我发了会怔,当我看见伴郎已经往台上走了我这才赶紧迈步,结果地上的地毯可能铺的不太平,我一个趔趄差一点把伴郎扑倒,司仪赶紧说:“伴娘不要心急,等这一对新人的仪式结束后,给你时间调戏新郎,咱们楼上的房间也不太贵。”说完台下哄笑一片,我只觉得脸上一片火热,偷偷看楚依依他们,他们都笑着看向我,楚依依趁机冲我眨了下眼睛,我这才赶紧把戒指打开递上去。

终于等到他们交换了戒指,拜了父母,我已经可以坐在台下的桌旁跟着他们吃东西了,我饿的前心贴后背,我正狼吞虎咽的时候一抬眼,竟然看见对面桌前坐着白宇!

我一口菜想吞不想吞的时候就卡住了,我赶紧弯下腰去用力地咳了几声这才顺了口气,差点被咽死,我擦了擦嘴,扭头去看楚依依,她正投入地在办自己的事,我再看向白宇,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我,我转身就跑进试衣间去换衣服准备逃离战场。

可是当我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白宇正背对着我依在走廊尽头的墙上看着舞台,我回身缩进屋里关了门,不一会儿,我听见他在外面说话:“我知道你换好衣服了。”

“呃,那个,我忘了,穿袜子。”我心慌地说着四下打量这房间哪有窗口可以让我钻出去,但一想,这是二楼,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

“给你十分钟,我需要跟你聊聊。”他说着却并没有传来远去的脚步声,可能他知道我会找机会溜走吧。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楚依依一定是有所预谋的,她该不会跟他说什么了吧?这家伙办事怎么这么没谱呢?啥都胡咧咧,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保密一辈子了,也准备辞职去南方度过信余生就算了,她弄这么一出,我该怎么办?他要跟我聊什么呢?总不会聊工作吧?要么就是他也想让我给子同当伴娘?他那天亲眼目睹了我驱妖的过程,还问了我那个问题,一定是有所怀疑,对,楚依依应该没有告诉他我的事,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淡定,刚才是我太张慌误会了楚依依,那么现在怎么办?冲出去把他打晕再逃走?不,这行不通,不用法力,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一支手就能让我趴在地上起不来。

就在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又在外面敲门了:“袜子还没有穿完吗?”

我哦了一声,长长地吁了口气,算了,今天这一关是逃不过的,不如就去面对他,他无非就是问我怎么会驱妖的嘛,我胡编一个好了。我抬手抚了抚心口砰砰乱跳的心脏,努力镇静了一下,或者我开门的瞬间先装晕?趁他去叫人的时候我就溜?

这么想着,突然听见门把手在扭动,外面楚依依喊我:“开门,我们要换衣服去敬酒了,你在干嘛?”

我不能耽误她的好事,上前将门打开,她拎着裙摆走进来然后顺势把我推了出去,我回头看她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冲我狡黠地笑了一下,我想要扑回去已然来不及了,她咔嚓一声把门锁了。

我转过身,看见白宇还是那副表情盯着我,我慢慢低了低头,他说了句跟我来,转身就往外走,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裤管,又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在学校跟同学打架摔了老师的杯子,被叫家长,我怕老爸揍我,就叫他去,等他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就黑着一张脸,当时他就这样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怕他骂我,当时的心情也跟现在一样,虽然换了个躯壳,但是内在的感觉是变不了的。

我跟着他出了大堂,上了一侧的阳台,外面倒是秋高气爽,他站在阳台的扶拦边,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远处,我远远站着,他吁了一口气,我反复练习着刚才想好的答案,等他说出一句:“你是谁?”后我赶紧开口说:“我是跟一个道长……啊?”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眉毛紧紧地皱着说:“什么道长?”

我一直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会驱妖,那么我就告诉他,我是跟一个道长学的,谁知道他会问那三个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呃,没什么,我就是我喽,杨欣嘛,你又不是不认识我。”我低下头去扯背包带子。

“我认识她,我知道她的习惯喜好,她不喜欢短发,她不喜欢休闲服饰,她喜欢化妆,喜欢小首饰,但是她不会把笔在指尖上转来转去,写东西的时候也不会咬手指,不喜欢吃巧克力,从不去吃小良家的任何东西,因为她说要减肥,她从来只穿高跟鞋,你真的确定你是她吗?”

我听着他一股脑地说出这些来,心里有些不乐意,喃喃地说:“还说对人家没意思,她的喜好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你说什么?”他往我这走了半步,我赶紧后退两步摇头说:“没,没什么呵呵,习惯会变的嘛,在医院睡了一年,以前的习性变了有什么奇怪。”

他点点头看向远处又问:“睡了一年,醒了就会驱妖了吗?”

“呃,我,其实,那个。”我突然忘了刚才一直记得的答案,结巴了半天突然说,“啊,你说那个啊,是我跟一个道长学的。”

他没有说话,低了低头沉默着,此时,突然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风,我抬头看看天,刚才还晴朗的天此时正变得阴暗,可是他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还是低头沉默着。

那风来的很是凶猛,瞬间就夹带着乌云自东向西而来,白宇似乎又说了句什么,再一抬头才发现了这股大风,楼下一些车都开始吱吱大叫起来,他对我说了声:“先进去。”

我们重新回到大堂,楚依依她们正在挨桌敬酒,而外面的大风已然来临,却刚听窗玻璃晃了几下就没了声响,整个大堂的人都向窗外看去,却见外面原本刮的树冠东倒西歪的大风赫然停止了。

我也奇怪地往窗外看时,却突然抽了抽鼻子,妖气!是的,一大股妖气正从四面八方漫延而来,越来越浓,就在我闻着妖气猛地转过身时,突然看见一个正负手从门前走进来,他一头银白的头发散在耳下,一身白衣,一双眼睛里是一圈蓝色的光,他一步步走进来,一旁的桌前正坐的是赵吉祥,他打量着他起身问他:“兄弟,你是哪边的客人?”话音未落,他一抬手,赵吉祥就猛地退后几步摔倒在地,赵吉祥怒了,起身要扑来,却觉得丝毫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身体就悬空起来,而他却看着我在微笑。

“亲爱的,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念我?”他就这样对我说着,是的,他是雪儿,不,白鳞煞。

同时,其他的人都因为他这一句而惊讶地看向我。我看着他冷冷地说:“是啊,我一直在想念你,想着和你见面的这一天好将你送入炼狱。”

他哧地一笑,嘴角展出一抹好看的弧线,他拍了拍手,赵吉祥就坐倒在地,海拉早已弯腰将他扶起,整个大堂的人都躲到一边去,恐惧而迷茫地看着我们,只有白宇一直站在我身旁,看看我又看看他。

“呵呵,亲爱的,你还是这么威风,还是我喜欢的模样,来,让我亲亲。”他说着向我伸出手来,而白宇则上前一步冷冷地对他说:“这是我朋友的婚礼,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显然,他看出来者不善,而且身怀异能。

“哟,亲爱的,这是你的新欢吗?长的不赖啊。”说着又向白宇伸出手去,但是他被一掌推飞的场面并没有发生,白宇还是笔直地站在原地,白鳞煞则徒劳地抬着手,他有些惊讶,轻轻地皱了皱眉看看他,又看看手,瞬间又猛地向白宇抬了抬手,我都觉得一股妖飞,白宇却只是后退了几步,连我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你,你身上那是什么?”白鳞煞指了指白宇的身体,白宇向自己的胸口看了看,伸手从里面取出一个袋子来,在手心里倒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我曾经用过的那个法器,上次在仓库用过后失手抛了出去,再找就不见了,另一样是个方塑料盒,里面是一片白色的薄片,正是当年那块龙鳞。

“哦,原来是它们,我说你可以避开我的法力呢,了不起,竟然还有龙鳞。”白鳞煞摇了摇头说。

白宇冷笑地将东西装回到袋子里,却将那个法器独拿出来递给我说:“你是不是用得上?”

我从他手中接过来,又看向他时,白鳞煞又开口了:“怎么,当着我的面送我相好的定情信物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不怕死吗?”

“你最后闭嘴,你我之间的事不必牵扯他们,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不要影响我朋友的婚礼。”我说着。

他笑了笑说:“婚礼?人生大事啊,新娘子呢?来,我敬你们一杯酒。”说着就要从桌上拿酒杯,我上前一步阻止他说:“我说了,不要耽误我的朋友的婚礼!”说着我手心里闪出的法符就在他的手背上方闪了闪,他低头看看,笑了笑,却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往他怀里一带,他低头就要吻下来,我忙拿法器对着他,他一笑这才放了手,而我才看见白宇又拿出一把刀来正对着他,那刀,是我们去新疆是那个店主小妖送我的那把,他竟然都随身带着。

“没看出来呀,你这个人类身上全是好物件呀,不过,这也阻止不了你死!”说着突然伸手为爪凭空一捏,白宇手中那袋子里的东西啪地一响,他脸色这才变了抬手将那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我抬手一道天神金刚法咒直甩向白鳞煞,他这才挥手甩出法力避开,法咒在半空就消散了,我一见心里倒是吃了一惊,看来他的法力果然强大了许多。

而他见我也是一惊:“亲爱的,你的法力远远超过当年的你呀,不成想,死过一次的你,竟然法力大增,呵呵,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

我站在白宇身前说:“是啊,要不是你当年逼我自杀,让我死而复生,我也讨不到这样的法力,之前你对我所做所为,终该有个了断,你吸食了众妖法力助长你自己的修炼,选在今天来跟我碰面,应该不是来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吧,这里全是无辜人类,你我便去无人荒野一决死战。”

此时,楚依依突然从人群里跑来站在我身边,吴开怕她有什么闪失也跑上前来,接着是海拉和赵吉祥,楚依依厉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当初,你利用她对你的好,设计害她惨受牢狱之苦,又让你的帮凶残害她,逼死她,让她从此跌入深渊,妖就是妖,永远不会有一颗感恩的人心,活该被千刀万剐,千世万世落在那个业火里烧的体无完肤!永世不能为人,只能当个人人喊打的畜牲!”

我听楚依依说完这些赶紧将她往我身后拉,怕白鳞煞对她下了杀手我来不及救她,因为此时我并没有把握对付了他,而身后众人听楚依依说妖,都更是惊恐不已,一个个无关的人都悄悄地顺着墙角想要离开,当走到白鳞煞身边时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此时他的双眼蓝光转为红色,在他的周身便升起一层黑色的妖气,我忙让那些人躲到另一面去,但是白鳞煞却突然收了身上的妖气,忽地笑了笑,眼睛里又变回了蓝光。

“对,我就是要利用她,谁让她害死我的祖辈?这是她的报应,她应该承受,而且我这次来,还要跟她再续前缘,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爱着我的,所以,我们不如从头来过,再过那神仙眷侣的日子如何?”白鳞煞嘻笑看着我,而楚依依突然说:“她才不是……”我一扯她的胳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住了口。

白鳞煞追问:“她不是什么?”

“她说,我才不是什么菜都吃的,当初当了垃圾桶,那是想助你修行,现在看你不可教化,只能打入炼狱去。”我忙替楚依依解释说,她听了立即点头。

一旁的赵吉祥也附和着说:“她当初对你全是可怜你,你觉得你配拥有人类的感情吗?你连人都不是,看你这副德行,真能装逼。”

对于一只妖来说,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不如自己的异类说自己不能成为人,因为他们要修仙首先就要修成人形,此时只赵吉祥一句话戳了心,顿时就爆发了,再也无法忍受我们对他的讽刺,双眼一闪出红光,整个身体就开始变化了。

我见势不好,忙对他们说:“快!下楼到对面的广场去,快!”说着我就推着楚依依他们往外跑,而此时的白鳞煞的身体已经在暴长,白色的衣服化成一片片白鳞贴着身体快速增长,而大堂的屋顶也被它洞穿,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窜看见它的身体带着疾风在变长变粗,很快一个圆桌大小的蛇头就从窗外撞进来。

人们惨叫着往楼梯口飞奔,我怕它伤了更多的人,忙不断地甩出金刚法咒将它的头暂时挡在窗外,白宇帮着所有人向外逃,大堂七八十人已然逃出去一多半,我见它又要撞进来,一抬手念着法咒将法器直往它的头上丢去,法器在半空发出一道强光,化成一把利剑,整个剑身都带着金色法符,对准它的脑袋刺了过去,它一见转身避开,而法器却在半空打个转又向它追来,借此,我又推又拉地让剩下的人逃出现场。

“你也跑啊,留在这儿干嘛?”我转身对白宇说,他深深地看着我说了句:“留着命,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我点了点头,他这才转身跑了出去,可是人还没有到楼梯口,突然脚下裂开了一条缝,他不得不重新退回来,同时四下的墙壁都在开裂,白鳞煞的身体又爆长了一倍,二楼大堂再也无法承受住它的体形分崩离析,我们脚下的地板也跟着墙壁裂成数块,我伸手一拉白宇,高念一声法咒,只听一声长鸣,半空中一只硕大的天鹰正俯冲下来,将乱石中坠落的我们一把抓住又向半空振翅飞去,而身后一阵轰隆声,我低头一看,白鳞煞巨大的身形从已然成了废墟的酒店中挣脱出来,向上一纵身便腾上半空,一颗蛇头如小山般大小,张嘴向我们追来,而天鹰在它的身前只如一只小小蚂蚁一般。

我们身后腥风阵阵席卷而来,我只让天鹰往无人之处飞,它也懂我心思,一个俯身调转鹰头向着南边数十仅是之外的草滩飞去。








妖怪2

妖怪

悍妻当家:别跑,小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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