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小与我一般,生在这称为雁门代北都难以企及的山中小镇,极不便利的交通限制了这里的发展,从内陆走来,动辄就是两天有余,不巧的是,汉人并没有在这片自古被称为蛮夷之地的地方主导所有事物走向,从古至今,不论是良将平戎,还是遣使和夷,虽说不少结果是阳光且积极的,但如同全人类一样,只是让那片隔阂上浮了一层水藻,让它变得不那么清晰可见罢了。
“在外面呆得久了,回到这片贫瘠且实诚的土地,我竟许有些陌生” 这是阿小照面过后与我的第一句话,我委实也与他有同样的感受,但我不会把他讲出来,或是不会用与他一样的口气讲出来,或许会觉得有所亏欠。阿小委实变了许多,小时我总能与他相谈甚欢,谈一些在公开场合旁人会啼笑皆非的话题,但两人一起,如遇知音,就会有拉别人一起下水的感觉,谁也不会嫌弃谁的童稚。寒暄过后阿小提议去平顶山的高台上转转,我也权且与他去了,那里是公认的能俯瞰这个渺小县城的地方,总是聚集着很多人,来过的,没来过的,常来的,不常来的. 宽敞且笔直的新修大桥与延伸出去的公路纵列于眼前,两边架起明湛的路灯,与周围的只有几盏小亮光的城区如此不相容,似是洪水猛兽,想要吞噬周遭的一切,又像是路边小犬,于这几十年的过往摇尾乞怜. “可叹这小山城,坐拥无数资源,唾手可得,却故步自封,不图长远,人如一丘之貉,不懂变通,倘若一生被困于此,能有何作为,这道理你应当晓得的” 阿小用蹩脚的方言与我讲,这话在我眼中太过矫情,我不懂他怎么能这么流畅的讲出这些话,还是用那么不相吻合的方言大义凛然的讲。我不知道那方言是哪里的,也许是他上学的地方,也许是他游历过的地方,但一定的是,那是他向往且渴望成为那里一员的地方. 回头看看他,他如同一个带着棺材上战场的将军坚定的望着我,颇有些“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意思. 我对他这番话不置可否,能确定的是,我对这里还是颇有感情,倒也不说那么坚壁清野,百折不回,但我还是很爱这片土地,爱在不经意间莅止,驻足在随处可见的奶茶馆前,进去真真地吃上那么一盘拌面,实打实的觉得人世间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后来阿小问了我一系列想去哪里发展的问题,我也是草草敷衍,因为我委实不明白该如何作答,如何评判,且谁也不能予一个地方绝对公允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