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自行车的工作很枯燥,最关键是只上夜班,白天睡觉,日夜颠倒着。而且,我看不到任何前景,但是我不想像那个内蒙小伙那样,做几年这样的工作再灰溜溜回家,像一只鬼,像一个幽灵那样把金子般的年龄虚度。
每一个像我一样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内心中都有一个五彩斑斓的梦,闯出去,混出个模样是他们心底的声音。
“这工作多清闲啊!每天也不用搬砖和泥,只是坐在那就能把钱挣了,比我们上班还强呢,我那时候上班每天累死才几十块钱!”
片区的专管员跟我做着思想工作,让我安心在这干,不要再惹事。
“你们这些孩子出来不就是挣钱吗?好好干工作,干几年,攒点钱,回家娶个媳妇,让老人替你们少负担点!比什么不强!”
挣点钱,娶媳妇,给爹娘捎钱回家……任哪一个理由说出来都是响当当的道理。内心中那股征服世界的虚无和缥缈,一波一波的被打碎了,又凝聚起来。末了,那朵肉花又呈现出来。
“好好干吧,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好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过几天有个新单位要上人,那地方不错,到时候我安排你过去,这事你这边的队长都不知道,保密啊!”
说完就蹬上他的大二八自行车,一溜烟的走了。
不可否认,专管员的工作是很到位的,六十多岁的年纪了,片里管理的一千多号人,全是小伙子们,哪个在工作上或思想上有所波动,他立马就冲过去了。他的确是一个工作累死也不怕的人,资格较老的保安员们讨论的,退休前这个专管员是个很厉害的预审科长的传说,我深信不疑。他可以把这些从泥土里拔出来的小伙子们规整的服服帖帖,一心专注的戳在那里。在我越来越多的经历了一些事以后,我懂了预审工作的具体内容,甚至和一个做预审的朋友对于这项工作有过一些闲扯。纯粹是闲扯,那是我在后来的工作中的一些际遇。
看守车棚一个多月,我是白天睡觉,被一泡尿憋醒了,穿起衣服上厕所回来给专管员打的电话。昼伏夜出的工作让我有些崩溃,这一个月我竟然没和人说过几句话,因为我睡醒的时候别人就睡觉了,我睡觉的时候别人就上班了。那种感觉很煎熬,电话里我跟专管员说我熬不下去了。
“你等着我,我这就到你那去!”
专管员说完就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我休息的宿舍门口。
当他觉得把工作做的很到位了,乐呵呵的托出那一朵肉肉的脸花,我的内心深处还是那么的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