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与大

昨天有点事儿,和朋友们一起回了趟老家。朋友的老家和我们村仅一河之隔,只是河南河北而已。记得小时候走亲戚串门常走那里,印记里河堤很是高大,需要卯足劲撅着屁股才能爬上去。那时候觉得他这个村子好大啊,走很长时间才能穿村而过。而这次回来感觉却大不一样了。不说河堤看着矮小了不少,就是村子里的主路大街也很是窄狭。可能是雨季的原因吧,路的两侧长满了高低错落的杂草。还有栽种的蔬菜瓜果,把印记中很宽大的大街给挤压成了一条小道,仅容一辆车能驶过。原来偌大的村落好像也变小了,没走多远便到了南地,几乎就要出村了。

回来的路上,和朋友说起这样的记忆偏差,朋友也有同感,并说,或许是我们长大了,那时候人小,看啥都是大的。私下也认同他的说法,是啊,那时候就那么一丁点儿的小人,不说步子小,是要走很长时间才能出村的,那能比现在的四轮小汽车呢!人小么,河堤相对而言就高大起来,可不是得费劲才能爬上去么!

大和小的辩证关系显而易见,这里暂且不去探讨和辩论。只是感觉小时候的一切都是慢的,难熬的。啥时候才能长大啊?或许是囿于当时条件的限制,每天就盼望着长大,长大了才能走出去,过上好日子和幸福的生活,毕竟那时候的乡下生活的确不易。那时在幼小的心灵深处,总有那么一点希望,憧憬着外边的美好,期盼着早些长大。于是在帮着大人们干活儿做工累得受不了的时候;或者被大人教训感觉受委屈的时候;甚至是被人欺侮四下无助的时候,都在急切地盼望着长大,长大,好像长大了才有出头之日。可越是这时候日子却总是难熬,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那感受也不为过了。

慢和难熬大概是小时候最为深刻的印象了。日子过得真慢,天天都是难熬的。往复循环一成不变的生活每日机械地重复着,甚至有时会更让人感到无助和绝望,越是这样越急切地盼望着长大,或许这就是那个时候最真切的感受和直接的愿望吧。

可真的长大了呢?却没有实现小时候的愿望与理想。没有成为科学家,也没有成为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而是成了千千万万个普通人的一员。每天仍然是重复着日复一日机械的工作——上班回家,离家上班,就这样一成不变地过了数十年。而此时却感觉日子过得飞快了,好像眨眼间一年就过去了。人都说东边的日头成大堆,可眼见着日升又日落,整日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没见着忙出来个什么名堂出来。或许是生活节奏的加快,让原本应该慢慢品味的生活变得更加飞快起来。或许有人说,是日子好过了才会觉得快,这话时常听到,也感觉说得并没有错,是啊,幸福的生活才会快啊!艰难的生活怎么会快?过日子么,定然是越难越难熬了。由此观之,我们是时候放慢脚步,停下机械运转的头脑,静下来好好品味当下这快餐般的生活了。

细细想来,那些童年的小,慢和难熬,匆忙间却演变成如今这样的大和快,这不仅是岁月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更是岁月的烙印和时代的变迁。幼小童年所幻想的早已成为了现实,那些当初的梦想与憧憬,理想和抱负如今又到哪儿了呢?难道”大”的时候就把那个所谓的”小”全忘记了么?快节奏定然有更多更大的成就,新生活也一定有更精彩的人生,但童年的烙印不能忘,小时候的理想不能丢。虽然我们的生活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世界早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可人的生活还需要继续,生命存在的价值还是要信守如一。在越过越快的日子里,更要时时自省,刻刻留意,那怕有时候要刻意放缓步伐来审视一下自我,回望一下来路,细品慢尝一下这趟有来无回的百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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