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救一人得良厨 问许机智救厨妻
古往今来人们都爱攀附权势,听说宁府两位公子双双中了贡士,来宁府联姻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宁问许这边倒还好,毕竟他已有妻子,但这宁问语尚未娶妻,又高中榜眼,一时之间成了众官宦富绅眼里的香饽饽。
宁二夫人一面笑着收下,一面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逢人都是趾高气昂,哼着小曲。虽说这宁问许成不了终富绅官宦的女婿,可自打他考中贡士后,外面的人对他的溢美之词是非常的多。
有人说短短一月净赚千两白银足见其有生意头脑,一举成贡士足见其天资聪颖。至于当初流连烟花之地,也是少年风流爱美人。
听到外面的赞美,宁问许叹了口气,好坏全由人说,虎落平阳时人情冷暖,功成名就时尽是奉承,身在俗世又怎么能不被这些陈规所羁绊,管他人流言蜚语,我且自我逍遥!念及此,宁问许微笑点了点头。
近日碧玉轩的生意更加火爆,众人说这宁问许一举得中,必是福星高照,就更要买这碧玉轩的衣服了,一来添添福气,二来落榜的考生穿上这身衣裳就更有自信笑傲考场了。
这贡士头衔未曾想给宁问许带来好生意,宁问许立刻抓住机会,推出一系列的新款式。宁问许立志靠经商来经世济民,但这衣食住行自己如今只涉及一样,虽说衣服人人都需要,可穷苦百姓通常是吃都成问题,衣上的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谁还舍得去买新衣服?
如此长期下去生意必然难以为继。自己曾经和爹许下的诺言也必将落空,这样不可!再说娘还说等着我这个儿子亲手取走借据呢,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要证明商亦有道义,也能惠世不忘初衷!
碧玉轩自生意火爆后,宁问许常常是暮色回家。尽管宁母劝他多放手些事务,可宁问许执拗说这是自己苦心经营的铺子不能有一点差错。
一天傍晚,宁问许和宁程走在回府的路上 ,天色微黑,街上少有人走动,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煞是瘆人。
宁程胆子小,一听有这样的声音立马拽住了宁问许的衣袖,宁问许看了一眼无奈的由着他去。两人行至一巷子里,周边有棵大树遮住了光亮,只隐约看得清路。
突然一声低沉无力的声音传来,喊着:“有人吗?求求你救救我。”声音从宁程那方向传来,宁程吓得直接跳上了宁问许的背,大声哭喊着:“少爷快带我走,有鬼啊,呜呜”!宁问许被他这突然的一跳差点扭了脚,被他这一喊差点震聋了耳朵。
深吸一口气将这厮拽下来,而后恶狠狠的说道:“鬼我是没看见,倒是听见你在这鬼叫!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回家了!”
宁程被一威胁,立马闭上了要苦喊的嘴。迈着碎步往前几步,宁问许壮着胆子问道:“刚似乎听见兄台呼救,却不知在哪,能否告知方位,好前去帮忙。”
言毕左边传来微弱的呼喊:“我在这,在这。”宁问许循声过去,发现一三十左右的男子倒在地上,额头仍在流血,稍做包扎,将吓傻的宁程喊过来帮忙扶到自己背上,而后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宁府走去。
这男子约有一百三十斤,身材健硕,宁问许身子瘦弱,自习武后已有所好转,可背这男子仍然不免大汗淋漓。离宁府还有百十步,忙开口让宁程回去找人帮忙。一溜烟跑回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几个家丁,宁问许终得以解放。
吩咐若干家丁去找回春堂的李大夫,自己带着满身血迹的衣服去房中洗澡。房门开的一刹那,看见宁问许衣上带血满是狼狈,史若梦的心不由得快了好几拍。
仔细打量见这人除衣衫褴褛外并无伤痕,一颗心又平复下来。又暗想自己刚刚为何如此紧张,暗骂自己不冷静,脸上又是羞涩又是后悔,看得宁问许是一脸疑惑。
轻咳一声,宁问许笑着说道:“娘子是要将我拒之门外吗?不管怎么样先让我洗个澡啊!”宁问许这一番话让史若梦俏脸通红,快步离开门前。洗漱完毕,挂念着那男子的伤势,所幸救的及时并无大碍。
次日辰时,宁府客房内。
推开客房的门却发现所救的男子正准备起身离开。一把拦住后,宁问许骂道:“我昨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你背回来,你倒好,伤势刚稳定就要离开,倘若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白费功夫吗?”
男子闻言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必须走。”宁问许纳闷道:“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男子哽咽道:“要是她被恶霸凌辱自尽,我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宁问许见这男子老实憨厚,不是爱打杀之人,就料想其中肯定有隐情。宁问许轻声安慰道:“你别着急,说说你的苦衷,兴许我能帮你!”
男子一听宁问许肯帮他,马上就朝地上跪去。好在宁问许动作快,立马拦了下来,将他扶上椅子。男子激动道:“小人张平,原为珍馐酒楼厨子,有一妻子,日子过得也还滋润。
哪料想刘贵那恶霸瞧见我家娘子有几分姿色,便心生歹意。几次威胁,我娘子以死相逼才得以逃脱。可不知怎的,那恶霸知我在珍馐酒楼做事,便传话对东家说酒楼有我张平在一天,便一天不得安生。
东家是个本分之人,就硬着心肠辞了我。我也知晓他的难处,立刻就卷铺盖走人。更可气的还在后头,那恶霸扬言哪家酒楼要是收了我,便是与刘府作对,一来二去,我便没了谋生的。
昨日酉时,那恶霸到我家强掳我娘子,我哪里肯从,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朝他们追去。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是失败了,娘子也被掳走了。”宁问许一听大怒道:“又是那龟儿子,怎么上次那毒蛇不咬死他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娘子出来,你安心养伤!”
白日里宁问许边做生意边思考对策,看见一女子走进店中,宁问许计上心来。
刘贵素来怕妻子,所以偷腥也都是躲着远远的。今早派宁程打听到了囚禁的地方,只要将这消息不小心泄露给刘贵妻子,嘿嘿,那他肯定要变猪头了!伸手招来几个绣娘,说明情况后,好戏拉开序幕。
绣娘阿兰苦着脸说道:“男子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昨日看见吴员外和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一起,神情那叫享受。”绣娘阿朵愤愤的道:“可不是吗?亏吴员外妻子还内外两边操持,至今还蒙在鼓里,可怜啊!”
刘贵妻子方氏一听大惊,但暗想刘贵虽好色却还仍在自己掌握之中,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放下手中的绸缎走了。
下午刘方氏正在和几个朋友打着麻将消遣,却听见一首歌谣:“平阳城外有金屋,刘贵掳人藏里面。巫山云雨几时休?可怜小姐嫁错郎,添愁苦,嫁错郎,添愁苦!”
刘方氏一听,麻将一扔,气冲冲的往郊外跑去。来到郊外发现刘贵跟班正在门外溜达,心下更加肯定。
举步正要进入,却发现跟班刘三拦着路不让进,顿时火冒三丈,甩手就给了刘三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说道:“不知高低的狗东西,刘府是我在当家,不是刘贵那个混蛋!”
刘三挨了刘张氏一个耳光后,吓得跪在地上直发抖。一脚踢开房间的门,发现刘贵这厮正在脱衣服,床上还有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刘张氏抡起手就给了刘贵一巴掌,冷笑道:“你翅膀硬了啊!还金屋藏娇,今日我就将你这翅膀打折了!”
未等刘贵求饶,一顿暴揍,拽着鼻青脸肿的刘贵回了家。早已等候多时的宁问许见时机已到,跑到房内去救人。
女子身上衣服已成碎片,见宁问许冲进来冷声说道:“你要再敢前进一步,我就死给你看!”见女子误会,宁问许忙解释道:“我是张平的朋友,是他让我来的,你不要误会!”
女子一听张平,又见宁问许眼中毫无色意,便放松了戒心。宁问许脱下外衫扔给她,道:“还请姑娘不要嫌弃,速速穿上,你相公很是担心你!”女子闻言红脸说道:“多谢,麻烦你先出去。”
门外等了片刻,穿上男装的女子倒也清秀。几人赶到宁府,夫妻见面一阵唏嘘,宁问许深受所感,退出去后悄悄关上了门。问张平日后打算,他说不知。
宁问许含笑说道:“我有一主意,不知愿不愿意?”见张平眼中满是希望,宁问许微笑道:“我筹划开一家酒楼,你身为珍馐酒楼的厨子,手艺自然不差,不知你愿不愿意到我这来?”
张平一听,高兴的说道:“有这么好的东家我当然愿意。”听此,宁问许拱手道:“那日后要多仰仗张大厨了!”他这一举动逗得三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