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经常出差到重庆,每次都来去匆匆,没有留下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但这次到重庆才算是真正有了一点印象。记得好像在1997年3月,经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八届第五次会议批准,重庆成为我国第四个中央直辖市。它是全国面积最大、行政管理最宽、人口最多的直辖市。大城市与大农村并存,1999年底已辖13个区,23个县(自治县)和六个县市级。全市面积82400平方公里,人口3090万人。
我发现重庆人习惯把到解放碑称为进城。解放碑原来是座通高7丈7尺(象征七七抗战)共五层的“精神堡垒”(意指坚决抗战的精神),建于1941年12月31日,当年为防日机轰炸,外表涂成黑色,1947年8月,才改为碑高27、5米的“抗战胜利记功碑”,后简称解放碑,现成为渝中区的黄金地段。这块商家必争之地,会聚着重庆最好的酒店、商场、电影院、酒吧、书店、美食街及其它休闲消费场所。它的包罗万象早已超出了加密的范围。而标志性建筑解放碑,现在得靠历史的厚度为它增添心理高度,四周层层叠加后的建筑像山一样围住了它,让解放碑的环型广场变成一个人工盆地,悠闲的人走来走去,透出股满不在乎的劲。走累的人们在解放碑坐下来,可以让眼睛用美女疗养。我为了到此胜地核实久闻其名的重庆妹子的动人程度,曾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一个人坐于碑下,像个孜孜不倦的视觉收集工程师,三个小时后屁股和腿脚虽然有些麻木也舍不得离去。不负众望的重庆妹子填饱了我的精神胃口。实际上,重庆人也自知资源丰富,早有街头打望一说,“打望”一词,表达了看与读的强度与力度,像打击一样张望,简直就是冲击波。并且这个词是单一指向:指向美女,把东张西望的眼神猎手追究为懂得欣赏。而美女们也知道在这个动不动就性感的地方,必须做一番精心策划才能来到这个秀场。
重庆火锅靠其味道的深度动人。令人奇怪的是,人们对咸甜等司空见惯的味道,有一个相对统一的界限,而对麻辣酸苦等古怪味道却有一个可以循序渐进的进深空间,在“偏僻”的味道里似乎埋伏着无底洞。人们只记得味道里的震撼,淡忘了味道里的和风细雨。我一直在想重庆为什么发明了火锅这样探索进味觉深处的食物,并把口腔食道身体闹腾得酣畅淋漓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山城阴天太多,在死气沉沉的天气笼罩下,眼见滔滔江水,挺拔高山,主管食物的神经血脉膨胀,产生了与食物开战的激情,让填饱肚皮之事突显出一种强烈的情绪,在统一背景的浓汤中,菜散发出各自的异香。吃火锅多么像一场战斗啊!这种化繁为简的饮食方式,与重庆人喜爱爽快耿直的性格暗合,同时满足了急燥性格的美食要求。我发现强烈和带有痛苦色彩的事情会让人上瘾,我眼见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沦为火锅的信徒而欲罢不能。遗憾的是提起火锅品牌,人们对成都皇城老妈的赞誉程度早已胜过重庆的金山城。在重庆吃火锅更像一场兄弟伙聚会,喝酒划拳的局面,火暴激情粗犷都有,连嗓门也搭进去,什么样的人在里面,也被一锅煮了,分不出彼此来。满大街飘香的味道里,总是不分季节地散布着它们的诱惑。
“斗地主”是重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斗地主”游戏技巧性很强,需要牌手从叫分、同伴的配合及时调整手中的牌型,选择更加合理的打法。“斗地主”要求游戏中两位“农民”团结协作、密切配合,护送任意一位“农民”先于“地主”出完手中的牌,夺取胜利。也许没有比重庆人更醉心于赌博的了。茶馆也好,酒吧也罢,机场码头、宾馆酒楼、生日聚会,婚礼过后,失眠的夜晚,无聊的午后,需要交流和套近乎的任一时刻,围成一桌,环成一圈,搓麻将斗地主。输赢成败,请客吃饭。生活和娱乐都需要它来维系。较量是机智的、笨拙的、或者大智若愚的,是冷静还是暴躁,是讲求配合还是力争单打独斗,一个人的性格会在此时暴露无益。人们就像着了魔,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就会掏出扑克牌来斗一把,挥霍着他们的时间。我无意在此刻冒充道貌岸然的圣贤君子,也不想以简单的对错将此盖棺定论,如果把赌博当做中性词,那它也算是斗智斗勇的脑力劳动了。传说巴族的祖先族的形成就是在一场赌博中决定的。
我发现重庆的语言也特别有意思,他们把看不懂叫------晕。不满叫------靠。见面叫------聚会。大哥叫------兄台。看法叫------愚见。有钱佬叫------VIP。提意见叫------拍砖。支持叫------顶。强烈支持叫------狂顶。不忠叫------外遇。追女孩叫------泡MM。吃叫------撮。姐姐叫------JJ。哥哥叫------GG。发帖子叫------灌水。网名叫------ID。歌迷叫------FANS。羡慕叫------流口水。乐一乐叫------Happy。跳舞叫------蹦的。东西叫------东东。成人笑话叫------黄段子。别人请吃饭叫------饭局。兴奋叫------High。特兴奋叫------至High。有本事叫------有料。倒霉叫------衰。洗澡叫------冲凉。单身女人叫------小资。单身男人叫------光棍。工薪阶层叫------上班一族!
写到这里,我思绪在努力的搜索着这段时间来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重庆。我想起了南滨路,我不由自主的坐车来到了已经寂静的南滨路,正在修路的工人还在挑灯夜战,饮食一条街已经停止了夜市和宵夜营业时的喧嚣,只有少数几家酒吧和茶楼还在营业,透过玻璃橱窗还能看到里面的大部分客人还在“斗地主”。站在江边观望对岸渝中区的我发现到:重庆不象别的平原城市,无论高处低处,都是相对的,从低地的高层建筑走出去也许刚好抵达高处的临街地面,所以视线里永远密密麻麻一片,仿佛在这里地平线与人们的生活无关。也许正因为由于地形复杂扑朔迷离卧虎藏龙,重庆人喜欢把奇思妙想发挥到及至,而且精于点的纵深突破,所以出落的多是奇才、怪才、偏才。江风把我的身体渐渐吹凉------。坐在回家的车上,车上正在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钢琴曲,那悠扬的乐曲更深地勾起了我对重庆的所有美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