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雨丝中,萌芽出的小小心情,是我最后想对你说的想念。
1
暮春,窗外连绵不绝的雨珠,继续见证着地心引力的正确性,自上而下,碰撞,破碎,迸溅。
没有你悠扬的钢琴曲相和,总感觉这天气不够美好,雨丝缠绵了空气,却没能酝酿出甜蜜的气息。想起你,在此刻,是否也在欣赏着这雨?
2
习惯了独自走过那间琴房,虽然有更近的路,可以节约时间到达目的地。每每路过那个拐角,就惯性似的,瞄向那方并算不得宽敞的空旷地带。一直记得你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顷刻间就翻飞出美妙的旋律。
在那些短暂的时光里,每个含羞的黄昏,心中都有难忘的兴奋与喜悦,即使表面还是平静的神情。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干净利落的中短发,这是一个怀抱心事的女孩。多么期待,你能在停下来的间隙,发现那个安静聆听琴音的女孩。
清爽的风,轻轻地亲吻绯红的脸颊,仿佛氧气中,都有细雨的味道。几分钟内,阳光隐匿了身影,纷纷的雨丝,悄然而至。你明亮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隔着好几立方米的空气。
你倏地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嗨,这位同学,下雨了呢,进来坐坐吧。”琴的余音伴着你轻飘飘的声音,好像有薄荷味的味道,清凉清凉的,很喜欢。
3
并没有特别想亲近你,了解你。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也有过钢琴梦,才会被你的琴声吸引。渐渐地,我才知道你是学校音乐学院的钢琴王子,怪不得经常有女孩子围着你转呢。
我,一个文学院的小女生,竟嘲笑你一个大男生,居然长着一双如女孩般纤细的手,你毫不在意,带着不屑的眼神,捏着我脸上的肉肉:“要不,我怎么会弹钢琴呢?”
我无所顾忌地追着你打,撅着小嘴说:“那次下雨天,没有绅士风度的你,简直颠覆了我对优雅王子的印象呢。”你说那天我是你唯一的观众,而你可知?那一季的琴声和雨声,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十八岁的礼物。
也许,你不曾知晓,我的手机铃声,是一首熟悉的钢琴曲。在一个安静的傍晚,那个漂亮的女孩,坐在你的身边,满脸陶醉地看着你,再低头看着自己的普通。我只是在角落里,把你弹奏的《天空之城》,悄悄地录了下来。
五年了,美丽时尚如我,手机也在不觉间换了又换,那段铃声,却依旧。
4
在你认识我,一百二十九天后,我们结束了那些互相欣赏的接触。我再也没有机会拿着写好,又腾在精美笔记本上的诗歌,读给你听,你也不会再弹出只为我的琴声。
在你即将离开的那几天,校园里的樱花在一夜间,开得好美。可是风拂在脸上,有咸咸的味道。
你,获得了音乐学院每年唯一的一个去艺术之都深造的机会。临走的那一天傍晚,你挽着我,安静地行走在湖岸边的杨柳中,夕阳的余晖,映红了两张落寞的脸。我的眼泪,终于没骨气的掉了下来,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还清晰地记得,我曾拽着你的衣角,怯怯地过马路,去街对面的那家咖啡店。你还笑我不愧是小女生,胆也一样小呢。我不曾告诉你,八岁那年,我一个人过马路,被飞奔而来的汽车,撞飞了,只是我命大。
我曾一度认为,也许这是阎王爷看我命不该绝,留着就为了遇见你。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不敢一个人过马路。
5
现在,这个胆小的毛病已经改掉了。因为我知道再也没有一个你,在我身边了。你多浪漫,可以带着不是女朋友的我,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悠闲地喝着咖啡。
我也曾拽着你去吃路边摊,吃一块钱一串的烧烤,喝三块钱一瓶的啤酒。我们曾如此亲近过,甚至在别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时,我一脸的虚荣和骄傲。
绿箭牌薄荷味的口香糖,如你我之间的感觉,黏黏的,可以吹出小泡泡,又不乏清清爽爽,清凉的气息,沁人心脾。
五年了,起初,我想有缘你我还会相见。只是后来的后来,我们就再也没见。听说现在你艺术的道路上,发展的很好,这就够了,别的还有什么要紧的呢?
我的爱恋尚未正式开始,就已匆匆落下帷幕。我们终究没能逃离,曲终人散的命运。但若干年后,我依旧可以很平静地说:“我真的在心中,深深地迷恋过你,那曾是一段难忘的记忆。”
6
那一季的雨丝琴扬,给我的感觉,很苦,也很甜。谢谢在我心中依然美好的你。
此时,雨丝中,萌芽出的小小心情,是我最后想对你说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