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漫步青春#征文活动,作者:徐苓,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且未在其他平台发布
驻足后再前行
“愿你有好运气,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
愿你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愿你一生一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偶然间在《朗读者》的一期节目中听到张梓琳读到这几句话,刹那间,心头碧波荡漾,春暖花开。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好与坏、善与恶都被模糊了……
那一刻,我站在人生的第十七个年头里驻足回首……
这正在走的路啊,一眼看不到尽头,蓦然回首时,发现起点也不知何时已模糊不堪。只能隐约看到那起点处泛着昏黄的日光,温暖而静谧,光晕中有一老一少手正牵着手慢悠悠地晃着……
那少的便是我,老的是我外婆。自记事起,第一个陪伴我的就是外婆。
十几年前的外婆就已经很老了,手上是历经风霜后再也洗不去的黑渍,然而正是这双粗糙得如同树皮般的手,给了我最初的温暖与力量。
记忆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外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带着小小的我在地里穿梭,她在田中忙,我在垄上笑。荷花、莲蓬、刺槐等也成了我最初的玩伴。每当日落时分,她总会一手扛着锄头一手牵着我踩着夕阳朝家中走去。
不禁想到作家刘同的一句话: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每天能坚持的东西,所以任何一种坚持都能区分别人和自己。
这句话怕是错了,因为外婆在田间辛劳了大半辈子也依然是中国两亿农民中平凡而不起眼的那一个。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桑蚕又插田。”
我羡慕那些来自农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困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寡和自我慰藉。这是王朔在他的《动物凶猛》中写得一段话。每当我读到这段话时,心中总有一股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因为我的记忆中就有这样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而我又是这般幸运的在人生最初的阶段看到了自然的至真至美,尽管当时还不懂得珍惜。
往事如烟,留下的每一帧都成了生命中不可复制的美丽。许久未回去了,外婆依然坚守在那片安详的土地上,而我在远方,心中祈愿:愿您长命百岁,我的外婆。
沿着这路继续向前,八岁那年我同父母一起来到市里。
我的爸爸换过很多工作,有过很多我未曾见过的艰辛,幸好岁月饶人,在我成长的这些年里,家中的日子越过越好。
然而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好像总伴随着另一些东西的逝去,而那些逝去了的就在我们沉浸在某种得到的欢愉中时悄然淡出了我们的世界。可我们依然在马不停蹄地前进,蓦然回首时,才会发现那些被遗忘了的正静默地立在离你或近或远的过去,你过不去,它也回不来……
约莫就是在这段熙熙攘攘的路途上,我丢掉了那个会在放学路上折狗尾巴草、掘蚯蚓的自己;丢掉了那个周末会带着瓶子出去逮蝴蝶的自己;丢掉了那个每到傍晚会吵着要和爸爸去逛马路的自己……我渐渐地忘了夜空中的漫天繁星;渐渐地忘了外婆家那把笨重的铁锁上的花纹图案;渐渐地忘了被外公磨得发亮的镰刀;渐渐地忘了水井旁笨重圆润的大水缸……取而代之的是灯火璀璨的夜市、整齐划一的绿化和游人如织的大街,然而彼时的我已经没有了童稚时期的好奇心,繁重的作业和无形的升学压力让我不敢停歇,整日奔波在上学与回家的路上。而繁华热闹的城市于我不过是从家中到学校的那条光秃秃的水泥路。
庸庸碌碌近十年,每当我快步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时,周围的人、树、车子和街道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油纸,眼里看到的是彩色的画面,传到脑中时却成了黑白色,压抑而沉闷,连声音都是嘈杂的让人觉得不真切。我常常将这种现象怪罪于用眼过度,直到高考后的某天,当我再不用忙着赶路,漫步于行人行道上时,才发现世界又变成彩色了。
那个夏天我很不适应,有一种“阳光洒肩头,仿若自由人”的感觉。但也是在那个夏天我常常感慨自己不如别人,就像瑞德被监狱体制化一样,我好像也被教育体制化了,然而令我惊讶而自卑的是周围同龄的小伙伴却保持着一份让我羡慕不已的开朗自信。但我又不服输,常常想要在这庸碌的城市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精彩,却发现自己融不进去也没那个能力。
当外面的世界愈来愈精彩,我的生活却愈来愈惶恐,像是迷失了风向的芦苇,静默地立在水面上。背后是父母殷切的期盼和自己倔强的不服输,眼前却是一览无余的水面,不知深浅。
于是,我在人生的第十七个年头里开始频繁地驻足回首,企图找到一点照亮前方路况的光,我想那即将到来的未来啊,我终将把你握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