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以这样的方式,爱德华日复一日地过着日子。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不过偶尔也会发生小小的家庭闹剧。隔壁邻居家有一条带条纹的拳师犬,是公的,却不明所以地取了个名儿叫罗西。这天,阿比林上学去了,这条狗不请自来,还喧宾夺主地把前腿放在餐厅的桌子上,撒尿喷在白桌布上。然后这狗小跑到爱德华面前开始嗅他,在爱德华弄清楚被一条狗嗅来嗅去的后果之前,他就进了罗西的嘴里,被罗西含在嘴里耀武扬威地前后晃荡,这狗还咆哮起来,留着哈喇子。
幸好阿比林的妈妈经过餐厅目睹了爱德华的遭遇。
“放开他!”她冲罗西大喊。
罗西被惊着了,乖乖放下了爱德华。
爱德华的银色套装被哈喇子弄脏了,他后来头痛了好几天,但若认为这是他遭受的最大伤害,那也只是爱德华一厢情愿这样认为罢了。阿比林的妈妈管他叫“它”,而且相比于爱德华在罗西嘴下遭受的侮辱,她更愤怒的是白色桌布被狗尿弄脏了。
还有一次,杜兰家新来的女仆急切地想要在东家面前表现自己的勤快。她走到餐厅里爱德华坐的椅子旁。
“这只小兔兔坐这儿干嘛?”她大声说。
爱德华假装压根儿就不在意小兔兔这个词,虽然他发现它带有极度的侮辱意味。
这个女仆朝他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
“哼”她说。她直起身子,把手放在自己臀部。“我猜你和这屋里其他东西一样,是需要清理的。”
所以,女仆用真空吸尘器来清理爱德华。她把他的两个长耳朵放进吸尘器的软管里去吸。她粗鲁地摆弄他的衣服,拍打他的尾巴。她简单粗暴地掸了掸他他脸上的灰。在她热情的清理过程中,爱德华的金怀表从他腿上被吸到吸尘器里去了,吸尘器发出可怕的金属撞击声,这女仆却似乎完全听不见。
等她做完这些,她把椅子放回餐桌旁,却不知道爱德华究竟应该归属于何处,最后她决定把他塞进阿比林房间里一个搁板上的玩具堆里。
“好了”女仆说到,“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她放置爱德华的姿势是极其令他尴尬和不舒服的------他的鼻子都触到膝盖了;他在哪儿待着其他玩具娃娃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还一个劲儿傻笑,就像一大群疯狂的不友好的鸟。直到阿比林从学校回来,找不到爱德华,她就飞奔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呼唤他。
“爱德华!”她大叫,“爱德华!”
当然,他是没办法让她知道他在哪儿的,他也没有办法回答她的呼喊。他只能坐在那里,等着。
找到爱德华之后,她用力抱紧他,抱得那么紧,爱德华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因为紧张,她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
“爱德华,”她说,“哦,爱德华,我爱你。我绝不希望你离开我。”
这只兔子也正经历着一种剧烈的情绪,但那不是爱而是气恼。他很生气,因为被如此残暴的对待,那个女仆傲慢的拎着他,就像拎着一个无生命的东西,像碗或者说茶壶之类的东西。这整件事里唯一让爱德华满意的就是那个女仆立马被赶走了。
爱德华的金怀表稍后在吸尘器里面被找到,虽然有凹痕了,但还能用,阿比林的爸爸嘲弄的鞠了一躬,把表归还给爱德华。
“爱德华先生,”他说,“我想这是您的表吧?”
在阿比林十一岁生日那天晚上之前,爱德华遭受过的最大伤害就是罗西事件和吸尘器事件,那天晚上在餐桌旁他们吃蛋糕时,提到了船。
注:原文出处为英文原版page13-page18,作者为Kate DiCamilo,出版社为 Candlewick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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