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味道
“这几天,写字楼里的Mary、Vivian、Alex、Mark挤上火车,陆陆续续回到铁岭、湖南、广西,名字又变成了桂芳、翠花、大强、铁蛋……”
这个前段时间朋友圈里流传甚广的段子,虽然是幽默自嘲,让我们会心一笑的同时,却也看到了现实的影子。
春节过后回来,唱了七天「空城计」的广州又开始热闹起来。最明显的就是在石牌,这个外来人口最多的地方,在这两天又瞬间恢复了活力。穿插在狭窄街道里的小吃店也开了张,为每个归来的人端上一碗熟悉的「漂泊的味道」
这座城市的包容与残酷
这里有全球最大的IT卖场,也有全球最知名的城中村。一条宽阔的中山大道横亘了两个世界,中山大道以北的天河北,林立着许多豪宅楼盘,中山大道以南就是石牌村,蜗居了形形色色的打工者。这是这座城市的残酷,也是这座城市的包容。
在这个广州地价最贵、历史最长的城中村里,10个外地人,才有一个本地人。传统以池、董、冼等几大姓为主的石牌村人,淹没到了外来租客中,他们大多以收租为生,在村里喝喝茶打打麻将,偶尔去祠堂聊聊天,悠闲地过日子。
相比之下,我们这些外来租客的生活似乎窘迫得多。这里到处都是握手楼,阳光、空气可以卖钱,因为低的楼层阴暗潮湿,楼层越高租金就越贵。街道上到处都是纠缠的电线、密集的人群,每个人来来往往,表情凝重,仿佛隔得很远,又像是生活在你身边的人。
很孤独,也很享受
这里常会发生一些苦笑不得的事,朋友忘记关窗的某个夜晚,便被梁上君子用长棍子包着粘鼠胶,粘走了他的裤子,里面装着这个月剩余的生活费,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粘鼠胶有这样的作用。
我曾有种错觉,我像是与邻居的姑娘生活在一起,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上班,甚至可以听到她打电话时的抽泣声。在楼下商店里出没的,都是与我有着相似生活轨迹的人,看着他们就像看到自己。这种微妙的亲密感,常常让独在异乡的我觉得不孤独。
传说网易CEO丁磊曾住过石牌村,在这里随便砸块砖,都能砸中三个未来的丁磊。这里到处都是为梦想奔波的人:节假日也在电脑城里满负荷工作的IT人;白天打工晚上在天娱广场门口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的音乐人;白手起家挨过萧条也享受过繁盛的创业者。
这就是石牌村,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年轻人,会是下一个丁磊。
这样粗糙而真实的生活,连接着每一个在异乡独自奋斗的人。他们中午可以在村口的一家米粉店擦肩而过,但他们却来自天南海北,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压力。
但在这里,他们会有一个共同的交集,一个在大城市中梦想的交集。就像曾在孤独中动摇过的我,仍爱这里,爱这里的繁华与便利,更爱这里的自由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