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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写成一本记叙式的文集的。然而身为学生,课业上,生活中的琐事太多,失去了能够好好回忆的大段时间。回忆以特别的方式出现,时常是与某人在微信或者电话上狠狠地交谈一番后,在当晚洗脚或是刷牙的间隙,想起些不那么陈旧却也不新鲜的事来,如果我还曾经对那人有些诚挚而微妙的情感,他(她)便往往会一把携起这些旧事,闯入当夜的梦中。直至次日清晨,伴着偏头痛,和我一起在帝都的寒意中醒来。
于是,决定不按事情的关系来组织,而是写人好了。写人,以及人所承载的事。想到多少写多少,由于不像时间那样,总要遵循严格的顺序,因此可以先写下,之后再想起再加,也看起来通顺些(吧)。
动笔前的几日间,断断续续地不断想起些想写的事,乃至在打饭排队、骑车往返于宿舍与教学楼间的时候,都会自己遣词造句,多有妙笔,若不是公共场合,定然会掌股而自得状。然而真到动笔时,只剩下了“曾有妙笔”此事的记忆,当初究竟排出了怎样的佳句,确是怎么也记不得。
自小语文差,偏科之极时,大约是在高二,恰是智力的巅峰,狂妄地想着自己即使不要语文的高分,仍能进入心仪的学校。后来学业上多有倾覆,幸而遇到了我最后一位语文老师(在此,大抵断言我今后是不会再上语文课,自然不会有语文老师了),多有指点(以至责备怒骂),算是踏踏实实地学了一段语文,意料之外地对文字有了一些感觉与信赖,至少不再是恐惧与笨拙,因此,也开始写些东西。
我始终是这样一种状态,写了什么东西后,隔数日、数月、数年而再看时,或是已然记不起,觉得自己不可能写出这么幼稚可笑之物,连连否认,一旦记起,立刻便感到羞赧不堪,若是纸质,便恨不得撕去,若是电子,便紧着按shift+delete,一定要删去。
因此,写的东西,除去几位宽容有风度(和一位刻薄而严格)的语文老师之外,只剩下不多的挚友读过,所获得的点评亦不多,进步什么的,这些年来,也未曾有确定的感知。
这些文字,乃至之后的文字,不意外的,也是预设在没有读者的情形下。倘使真有哪位不慎看到,先在此为我可能给您造成的不适合困扰而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