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白衣胜雪的他,背着双手握卷在庭院中踱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阴沉的天空,愈发的乌云密布。浩瀚的天穹下,一身青衫寥落,风一样的话语默默地在庭院中飘散。
“与子同袍……”,风溟默默念道。也许他就像一阵风,缘来缘去缘如水,飘渺如风。
屋檐上翘着二郎腿的风溟,戏谑地看着院落中的落月,他在屋檐上伸了一个懒腰,那是一个舒服啊,风溟不禁呻吟出声。
正在细细思索的落月听见这一声,他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檐上慵懒地假寐的男孩儿,如同一只猫,一只狸,像草丛中放肆奔跑的小动物,身居黑暗的他用灵敏的鼻子从青衣少年身上嗅到了他渴望的自由的味道。
落月假装踱步,却偷偷观察着风溟,风溟的眼睛大大的,睫毛比女孩儿还密,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
他的皮肤是象牙般的乳白,略带红粉,风溟的鼻梁挺直,刀削的薄唇。
“喂!书生,你偷看我干嘛?”风溟笑着摇摇头,声音低哑。落月蓦然抬头,对上风溟的眼眸,澄澈如水,仿佛在风溟的眼中映出了他的身影。
落月假装干咳几声,右手握书卷背在身后,“这位兄台,在下不过是在庭院中背书,哪里偷看你了,兄台莫要说笑。”
风溟一个翻身跳下屋檐,站在落月面前,嬉皮笑脸,一看就准没好事:“兄台,在下名叫风溟,我家被拆了,能不能在你这儿借住几天?”
白衣书生伸手挠了挠脑袋,故作懊恼道:“风兄,这实在是……唉……我家………”
风兄?丰胸?!
风溟一听,微微愠怒,瞪了瞪他:“书生!你不要拿我名字取笑!”
落月面带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风溟。风溟坏笑着凑到落月耳边,低声说着:“这丰胸啊…是…那个…女子…发育不良……”
落月一听,只觉羞臊不已,连忙别开脸。哪知风溟紧紧相挨,热气吐在落月耳边,酥酥痒痒的,落月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落月奋力挣脱了风溟的魔爪,神色严肃,朝风溟抱拳道:“风兄,请你自重!你若如此,和那些市侩有什么区别!”
风溟自知理亏,大声说道:“丰胸!丰胸!又是丰胸!书生!我走了!”说完,做势要小院。
落月一看,一把丢掉手中的书,连忙去追赶将离开的风溟:“风兄,别走啊!都怪我,风兄?”
风溟闻言,走得愈发急了,表面上怒气冲冲,实则内心狂笑:书生,一连叫了我三声风兄,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风兄!风兄,你走错了,那不是大门,那是我的卧室啊……风兄……你慢点走,我跟不上……”落月气喘吁吁地追着风溟跑,此刻已是筋疲力尽,颓做在地上。
突然,落月的眼前出现了一只芊芊玉手,白皙细嫩,落月抬起头,一阵眩晕。
莫不是眼花了吧?好温暖的笑容,感觉快熔化了诶!落月伸手擦了擦眼睛,确定没看错,错愕中已经把手放在风溟手中了。
风溟嘴角上扬,嘴边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眼睛中似有星辰,叫人深深沉入其中。
“你没事儿吧?”风溟略带关切地问道。落月下意识地摇摇头,自觉懊恼,觉得自己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风兄的那番话一定是为自己普及知识,我却这样做,实在不应该啊。
风溟握紧落月的手,把落月从地上拉起来。
“风兄,我家只有一间客房。如果你不嫌弃就留下了吧?!”落月满带期望地看着风溟。
风溟点了点:“好,我留下!不过你还是叫我阿溟吧?”
“阿溟!对了,我叫落月!那你也叫我阿月吧?”
“阿月。”风溟应道。
“轰~轰~轰~”,天穹上传来三声巨响,风溟抬头,天空已被黑云吞噬干净了,道道犹如电蛇一样的银芒在整片天空闪烁着。
大雨倾盆而至,在屋檐激荡,在水槽哗哗啦啦的拥挤。“阿月!”风溟喊了一声,拉起落月的手就往房屋里冲。
白衣和青衫交缠,在大雨中模糊了落月和风溟的身影……
“啊欠~”落月打了一个喷嚏,他的上半身几乎是湿的,可见雨之大。
风溟 拿出了落月的被子,落月不解的看着他,风溟赏了落月一个爆栗,“笨呐,快把衣服脱了,别生病了。”
“哦”。落月可怜兮兮地回答道。他利索地脱下外衣,一层薄薄的内衣因雨水而变得透明,落月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风溟怔了怔,面颊微红,“啪!”风溟甩了自己一巴掌。
落月裹上了被子,看着自残的风溟,大为不解,正欲开口询问。风溟先开口了。
“阿月,你这儿有没有什么吃的啊?”风溟摸着肚子问道。
“有啊,哝,在那儿。”落月从被子伸出手向风溟指了指菜园的方向。
“哇!”风溟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过去,看着满园蔬菜时,他傻眼了。
“落月,我要吃肉!肉啊!……”风溟欲哭无泪,泪眼汪汪,看向裹着被子的落月。
落月不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着风溟。风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落月说:“阿月!月月!小月!……我找肉去了!你先回屋睡觉!”说完便飞身而去。
一大片乌鸦飞过……啊……啊……啊……
半个时辰后……
风溟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一只手提着野鸡一只手则拿着自己的外衣,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在里面。
“阿月!快去烧火!今天吃小鸡炖蘑菇。”
落月一下子从房间里跑出来,听得风溟的话,眼冒精光:“哇!鸡啊!肉!……肉……”
风溟头上三条黑线,不禁想这得多久没吃肉啊?!风溟照例赏了落月一个大大的爆栗,笑骂道:“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