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年的竹马

七岁那年,于舟一家搬迁过来七塘县做了她的邻居。萧栗便是在那时认识于舟的。

小时候的萧栗脸皮忒薄,很容易害羞,连男孩子都不敢多瞧两眼,更别说是说话了。而恰好,于舟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主。

或许是这性子使然,她和于舟并没有像两方父母那样一见如故的投缘,相反还有点疏远,从来不曾亲近过,甚至见了于舟,她会下意识地躲起来。所以每次两人碰见的时候,都只有尴尬的一笑,接着就是她率先移开目光低头就跑,同时心跳如擂鼓,耳根也跟着泛红。

很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是只有面对他才会有的感觉。彼时年少不懂情爱,但那最单纯的悸动是不会骗人的。

后面萧父萧母带着年幼的弟弟在外面工作,而萧栗被丢给爷爷照顾。那时候,每逢中午下课回家,于舟妈妈经常会把她招呼到自个家里,让她和于舟一起吃午饭。

有一年除夕夜,两家凑一起在于舟家院子里吃年夜饭。

于舟妈妈和她妈开了个玩笑,说要给他俩定个娃娃亲。当时的萧栗大脑一当,嘴里的肉丸卡在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回头瞪向旁边的于舟,恰好撞上他坦然迎来的目光。于是萧栗在慌乱中捧起一杯饮料就往嘴里灌。

慢点喝。”他的话音未落,萧栗就猝不及防打了个嗝,噎住了。

于舟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身子拿起纸巾给她擦了嘴角的汁渍,动作轻柔。那是萧栗第一次离于舟那么近,心跳如擂鼓,眼睛不停地眨啊眨,就是不敢抬眼看他。

期间好像听见了他闷闷的笑声,一抬头就看见他眉眼携笑地问她:“你似乎总是躲着我,是因为害羞吗?”

萧栗吓得张嘴又打了个响亮的嗝。没有地洞可以给她钻,只能赶紧找了个借口就落荒而逃,未曾看见后面那道笑意盈盈的目光。

自此以后,萧栗连放学都不敢慢走一分钟了。因为她和于舟不止是同一个班级,连回家的路都是同一条。每次下课铃一响就像被鬼追命一样,背起书包就跑,常常是他一抬头前面座位上的人已经没影了。

于舟个子高,座位在班上后几排。也不知道是不是萧栗的错觉,她时常会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总是聚焦在她身上。好几次不经意地回头,恰好就撞入于舟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里。于是后来,她连头都不敢回了。

萧栗不止脸皮薄,还贼没胆,一直不敢学自行车。那次放学她走在路上,于舟骑着自行车追赶上来,停在了她跟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上来,我载你回去。”

萧栗下意识想要拒绝,恰逢天边响起了闷雷。于舟抬头看了看天色后,又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快下雨了,你走路赶得回去吗?”

她拽紧了衣角还在犹豫,于舟已经将她的书包拿过来放在了车篮里:“这是我妈交给我的任务,完不成我可是要挨骂的。”

萧栗这才愿意上车,在后座上低着头轻声说着:“我会跟陆阿姨说,下次不用麻烦你载我了。”

于舟没有说话,到家门口的时候,倏然拉住了下车就想跑的她,将车篮里被遗忘的书包拿出来塞进她怀里。然后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微微弯腰,直视她的眼。

他说:“萧萧,不要躲我。”一字一句,满是认真。徒然惹得她一顿慌乱,往后退了一步,于舟也适时地松手,含笑对她道:“明天早上等我,放学也别跑那么快,等我一起,好吗?”

萧栗埋着头很轻的“嗯”了声,随后三步并两步飞快地闪进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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