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不由自主地落,落吧,落吧,随它去吧。我别过脸,低下头,手虚掩着,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诶,你来说说作者写了母亲的哪几件事?”一位老师在讲《我的母亲》,我的母亲给我留下了哪些回忆呢?思绪如海浪拍打着我的心房。
小时候,每当夕阳西下,我都会提着一个小水壶,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到平房顶上给花儿浇水。小刀红、盆草儿、喇叭花儿、西洋菊、八月菊、九月菊……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水哗啦啦的倒进花盆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儿不见了,不大一会儿,“哗啦哗啦”从盆底流出来了,就是浇透了,我就会再换一盆儿。母亲爱花。每到春末,她就会找出花的种子,晒土,装盆儿,撒种,浇水,最后用一块塑料布蒙好,拿来一根绳子绕着盆沿儿一圈儿系好。大约几天的光景,花儿苗就触到塑料布了,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拿开塑料布。再过几天,街坊邻居来讨花苗儿,母亲总会捡棵儿大的苗儿壮的给人家,剩下的再分别移栽到别的花盆中,从此,我就成了“护花使者”了。
花儿依次开放。红的、白的、粉的,单片儿的、厚实的小刀红;黄的,白的,紫的喇叭花;和喇叭花形同姊妹的烧汤花;由青变黄最后变红的相思豆……高的、矮的、大的、小的,摆了一溜儿,构成了一道迷人的风景。每当行人经过我家门前,或微笑仰望,或驻足观看,更多的时候是叮嘱母亲明年给留棵苗儿,母亲总会笑吟吟地答应。
后来,我们搬到了南边的院子。院子比老院宽敞了许多,母亲就种了扁豆,丝瓜,冬瓜。每到秋天,别有一番景致。青的藤,绿的叶,黄的花,或盘或绕或爬,地上,树上,墙上都是,一阵风吹过,漾起波纹。翠绿的丝瓜犹如一个个感叹号,若隐若现。要不了几天,母亲便把它们做成了餐桌上的美味。“秋至篱园扁豆香,繁花紫白蔓藤长。”扁豆开花比丝瓜晚一些,洁白的一串儿,紫莹莹的一嘟噜,惹人喜爱。秋风吹过,似蝴蝶蹁跹。一把一把的扁豆仿佛晶莹的翡翠,泛着柔柔的光。暖暖的阳光下,小院更加的温馨美丽。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一碗一碗散发着扁豆特有的香味儿的汤面条,是我记忆中的美味。
现在,我种花,但是再也没看到那么美的花;我喜欢丝瓜,但是再也做不出那样的味道;至于扁豆,再也没有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