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信任
工作慢慢变得忙碌起来了，台里要主持节目，佐城的很多工作也要她配合，于是林小米经常一个星期有三四天都在外地。有时早上还在这里，中午就飞到别的城市，然后晚上又出现在另外一个城市。于是她回千塘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回去也只是匆匆看看岱小美。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叫聪聪，有对和陈卓阳一样的招风耳。小美在大桥底下摆了个地摊卖馄饨、面条之类的小吃，她一个人带着聪聪，而并没有去找陈卓阳。林小米觉得她爱的是陈卓阳的人，只是可惜陈卓阳没有坚持到底。
电视台替林小米接了一些广告合约，林小米的收入慢慢增加了，已经足够还掉纪梵的欠债和购买那件婚纱。很难得的周末，两人今天都没有工作，早晨的阳光照进卧室，洒落一地的金黄。林小米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双手搂在纪梵胸口，也不让他起床。
“我们结婚吧？”既然爱情这么容易变，林小米觉得那就早一点抓住吧。
“我们不是说好再过一年嘛？”纪梵脸上一愣。
“可是现在我的账上的钱已经够付你的欠债了啊。”林小米觉得自己很幸运，佐城除了工作上对她很严格外，别的方面似乎都很大方，很多广告的收入，明明是人家付给他一个人的，但只要有林小米参与的，他都会付给她一部分。
“这在你原来的世界是不是叫吃软饭？”
“是啊，还有个词叫上门女婿，不如你做我们家上门女婿吧？”林小米变得笑逐颜开。
“有我这样养了你这么久还要做上门女婿的嘛？”纪梵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可以做第一个嘛，你嫁不嫁？”林小米笑得有点疝气了。
“不嫁。”
“嫁不嫁？”林小米作势去挟纪梵的脖子。
“嫁。”纪梵怕痒，林小米把伸到他腋下，他马上就投降了。
“好。”
“不嫁。”
“再说一遍？”
“嫁。”
“不要理你了？”林小米手掐在脖子上就是嫁，手松开就是不嫁，纪梵明显不愿意结婚，林小米有一点点失望了。
“不开心了？”纪梵把林小米掰过来面对着自己。
“没有，就是有点怕我们会不会也像大家那样，同居久了就不想结婚了。”林小米摇了摇头。
“就一年好吗？到时你要我嫁给你，你要我上门，那我就上门闹。现在是我怕被你甩哎，我老婆现在很红哎。”纪梵装作很可怜的样子去哄林小米。
周一林小米又飞去了外地，杰克到机场来接的她。上车杰克翘起他的兰花指朝她说道：“小米，佐城在这里有幢房子，我没给你订酒店，你就住他那边吧，我们直接去片场了。”
“奥。”林小米点点头，没什么异议。佐城除了工作对她苛刻之外，别的方面都很照顾她。除了刚开始他会在嘴上调戏两句外，无论网上的绯闻怎么传，两人之间始终坦坦荡荡，相处久了，林小米觉得佐城挺正人君子的。
工作完成得很顺利，将近一年的磨和，彼此之间的默契度越来越高。提早收工回到杰克口中的房子，是幢海边的小别墅。佐城说带她去游艇上玩。绕到别墅的后面，林小米看到码头上果然停着一艘游艇，游艇的名字就叫佐轮。
“你的私人游艇啊？”
“是啊，漂亮吧，来带你参观一下？”佐城跳了上去，然后把手伸下来，他一拉林小米也上了游艇。游艇和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不过里面的空间更大一些，装饰到没有那么豪华，但实用性很强。：
“漂亮，真奢侈。”转了一圈后，林小米从船舱走到了甲板上。
“有一点，买来都没开过几次。”佐城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真浪费哎。”林小米马上接了一句。
“小姐，我交了税好不好。”
“那也浪费。”林小米深吸了口气，海风习习、碧海蓝天，让人心旷神怡。远处不时有不知名的海鸟自由地飞翔，海面上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身后那群倚山而建的小别墅掩在绿荫丛中，只能看到一点点白墙黑瓦。真的很漂亮，码头和房子的人工痕迹都用绿化做了掩盖和粉饰，一切都像是浑然天成。
“只要我交了税，不管我怎么浪费都是可以的。”佐城瞪了林小米一眼，似乎不赞成她的观点。
“你了不起啊！”林小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也这么认为的，要喝什么？”佐城竟然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
“我自己去挑。”
“帮我带瓶水过来。”
“好。”林小米朝杰克呆的酒吧走去，没想到还没到门口，杰克先怒气冲冲走出来，整张脸涨得通红：“林小米……”
“你干嘛？谁惹你了？”林小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杰克被气得满脸通红，张牙舞爪的样子。
“谁惹我了？”杰克恢复了他一惯的阴阳怪气，一步一步朝林小米逼过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她大喊：“谁跟我说李连英是个大官……”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谎言被拆穿了，林小米一步一步朝后面退去，“是他，是他说叫我不要告诉你的，那些是他编的……”林小米把手指向佐城。但杰克并不相信她，反而像只发威的老虎一样扑过去。
林小米被杰克逼到了游艇边上，一个大浪过来，重心不稳的她直接从游艇上翻了下去。在下去的前一秒，林小米原本只是想拉住佐城别掉下去，结果她成功地把他也拉下了海……杰克生气了，让两人在海里叫了半个多小时才极不情愿地放下扶梯。
“都怪你啊。”林小米抓着湿答答的头发朝佐城抱怨。
“去换衣服吧。”佐城拉起落汤鸡一样的林小米回船舱。船上没有她的衣服，佐城找了件他的衣服。大大的T恤套在身上，勉强遮住了两个大腿。裤子穿不上，林小米只能光着两条腿到甲基板上晒太阳。游艇之行因为杰克弄出来的意外导致三人不得不提前打道回府。
晚餐后，佐城用计把杰克反锁进了房间里，独自带林小米到了海边。夜晚的海滩没有人，佐城把手伸过来，说完成一个很久以来的愿望，在海边跳舞。没有了摄像机，没有了导演，没有了规范要求，让脚步按着自己的心情动，再加上一个极佳的舞伴，从沙滩到海里，好像什么烦恼都被抛弃了。天地间只有两人的舞蹈，潮水当乐章，天空作背景，沙滩是舞台。这似乎是林小米有始以来跳得最开心，最快乐，也最疯狂的一次。一直到最后实在累了，跳不动后倒在沙滩上。
“跳得爽吗？”佐城喘着气大大咧咧躺到林小米边上。
“嗯。”林小米点点头，她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跳舞可以让自己如此快乐。
“真的好像灵魂都飞起来了，太爽了，比做爱都要爽。”
林小米的表情瞬间石化了，反应过来后一脚踢了过去：“你……有你这样说话的嘛。”
“实话实说嘛，你觉得哪个更爽一点？”佐城挨了一脚后反而靠到了林小米身边，侧过身用手支起脑袋看着她。
“滚。”林小米眼里要喷火了。
“这么不经逗。”佐城换了副玩笑的表情。近距离面对面，林小米的脸还因为兴奋而红红的，那双眼睛望着自己竟然如夜空的明珠一样在闪，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触了一下。
“哎，你和杰克是不是……”林小米白了他一眼，把手指放到佐城的肩上逗他。林小米从来没见过佐城跟哪个女人走的很近，她到是经常碰到两人斯混在一起，有时半夜三更杰克还从佐城房间里出来，有时两人都睡一个房间。
“不如你亲自验证一下，……”佐城明白林小米后半句的意思，侧过身把她半压到了自己身下。
“滚开……不要……我不验证了……我相信……什么都相信……”林小米从刚开始的气势汹汹变成苦苦求饶。
“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我们要不在这比较一下哪个地……”佐城耍够了才放开林小米。
回到别墅，杰克在屋子里闹得鸡飞狗跳。“你们两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合伙起来欺侮我，这叫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背信弃义、见色忘义、过河拆桥、辜恩负义、翻脸无情、丧尽天良，应该千刀万刮、碎尸万断、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你们这样是要浸猪笼的，我和你们不共戴天……”林小米和佐城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杰克的骂声一直到半夜还在客厅里源源不断传上来。
想到杰克骂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林小米的心情很好，没有想到早餐时的一份报纸让她马上跌进了谷底。她和佐城再一次登上娱乐版的头条，掉到海里抱在一起的照片；在游艇上时，林小米只穿了一件佐城T恤的照片，两条腿光在外面，照片上佐城只穿了条裤子，上身全裸；两人在海边共舞的照片；佐城半压在林小米身上的照片；两个人一起回别墅的背影……打开电脑，昨天在海边跳舞的情景还被人录成视频在放……看着报纸上加大字体的游艇激情，海边漫舞，别墅共渡春宵，林小米觉得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反应过来后打电话给纪梵，纪梵没有接。打电话给文文，文文开口就是问她昨天是不是过得很开心……林小米想把事情编个短信发给纪梵，可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她只写成一句“事情不是报纸上那样的，你别瞎想。”短信发出去了，纪梵没有回复过来，对着报纸上那一张张的照片，林小米觉得根本不需要瞎想，只要随便看看就行了。
今天和明天都有工作安排，而林小米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去。从早餐桌上开始，一直坐车到达目的地，她一直不停地折磨佐城和杰克的耳朵：“你们想想办法啊？”佐城不理她。林小米转向杰克，杰克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你们昨天不是玩得很HIGH嘛，李连英是个大官嘛，还把我反锁在房间里，你锁啊，锁啊，有本事锁一辈子……”杰克把他的小肚鸡肠发挥到了极致。
“好了，别吵了，你以前不都没什么反应嘛，这次怎么这么啰嗦。”车子到目的地，外面果然有很多记者。下车前，佐城终于开了他的金口。
“这次的照片不一样啊。”林小米郁闷死了。以前的照片很多是工作中的，顶多算是捕风捉影，这次的照片实在太暧昧了，简直是铁证如山。如果是陈卓阳的话，估计她的电话早已经打暴了，甚至他人已经冲过来打她了。
“有什么不一样，要吃亏也是我吃亏，牺牲我的名声来炒红你。闭嘴，下车，开工。”佐城的脸色沉下来，林小米乖乖闭上嘴下了车，杰克一脸得意扭着猫步向前走去，和大家打招呼的声音都格外响。
整个上午林小米就在七上八下中渡过，怕纪梵误会，怕纪梵生气。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纪梵的电话，纪梵的情绪明显不高，没说生气，也没说不生气，林小米只能在电话这头哄他，说佐城是喜欢杰克。挂掉电话，对上了一双要杀人的眼睛。林小米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倒霉透顶了，先是因为李连英被杰克逼着落海，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明明是佐城。现在才背着说他一句坏话，竟然还被他听见，佐城的样子看上去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下午的工作，佐城逮到机会就整她，林小米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晚上回到别墅，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你这么早睡了？”门口传来声音，林小米抬起头，看见佐城从门口进来。
“累。”林小米有气也不敢撒，这一次，她彻底领教了佐城和杰克黑腹的一面。
“脚起泡了怎么不说？”佐城在床边坐下来，才发现林小米的脚上都起泡了。
“猫哭耗子。”林小米看着自己脚上的水泡白了他一眼，林小米打心眼里承认自己就是个小心眼的女人。
“小心眼的女人。问你个正事，想不想拍戏？”
“不想。”林小米一点没有犹豫摇了摇头，想想又补允了句“我不会。”
“我有部电影下个月开拍，我想你有兴趣的话，给你找个角色。”
“不要了，我不会。”自从打有记忆起，林小米就没想过自己要做个明星。
“难道你打算就只是跳跳舞，还是一直当你的主持？”
“这样不行吗？”林小米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职业规划，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别人推着她往前走。
“行是行，你就不能再有点远大的理想之类的？”
“你的理想是什么？”又是理想，林小米低下了头，她很确定自己就是个没有理想的人。
“舞蹈啊，你以为只有写文章才算理想，舞蹈同样能传递思想，甚至比文章更直接，给人勇气、热情、希望……但光靠舞蹈不够，明白吗？”佐城没有半点犹豫。
“小米的理想就是嫁给那个姓纪的，结婚生子……”杰克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不会吧？”佐城的脸上竟然是一脸惊讶。
“不行啊？”林小米瞪了杰克一眼。
“你掉下海摔坏脑子了吧，你才二十三就想结婚生孩子？”佐城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把手摸到林小米头上。
“你才脑子坏掉了。”林小米推开了佐城伸过来的手。
“你想过没有，一生孩子，你那一尺七的腰直接变两尺七了？”
“你才两尺七呢？”林小米狠狠瞪了佐城一眼，想想又觉得不对，反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腰围啊？”
“抱过这么多次，怎么会不知道。”佐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到林小米生气，又补充了句“跳舞的时候用手量的”。
“我也知道，因为我也在跳舞时抱过你很多次了，连胸围都量过。”杰克用他的兰花指在空中晃了个圈加进两人的谈话。
“杰克，你知不知道你很欠揍哎？”林小米朝杰克板起了脸。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我打算拍部关于舞者的电影，先帮你找个角色练下手。”佐城摇摇头走了出去，杰克马上扭着他的猫步“城，城”的跟上去了。林小米看着两人的背影，说他们两个不是同性恋，打死她也不相信。
林小米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一定是多了点，半夜下楼倒水时看到佐城的房间灯亮着，里面还传来带着喘息声，好像还有杰克的声音。房门虚掩着，两个男人大半夜的干什么？林小米悄悄把头探了进去，她本想是做点坏事或者抓点什么的。结果一碰到把手，门自己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佐城双腿绷直，身体后倾成圆的形状，杰克正帮着他往下压。林小米傻掉了，她练了二十年都没有做到那个动作，这对一个男人来简直和登天没什么差别，纪梵往下压20度就会大叫。见到林小米进去，佐城逮着她又练了好久，一直到三个人都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第二天一早，三人还是正常开工，或许这就是敬业和付出。
从机场出来，纪梵意外地出现在接机口，林小米丢下行李跑过抓住了他的手：“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佐城用李连英捉弄杰克，就只是掉到海里，船上没衣服了，杰克也在船上的，我和他只是在海滩跳了个舞……我不会背叛你的，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的。”林小米解释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回家吧。”纪梵拉过林小米扔在一边的行李箱，牵着她的手朝出口走去。
“你生气了。”林小米变得有点惶惶不安。
“没有。”
“你不相信我说的。”林小米害怕了，纪梵一语不发的样子像极了陈卓阳要暴发前的样子。
“没有啦。”林小米越来越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聚少离多，感情变淡，这种事情，纪梵看得太多了。
“你明明不相信，那你说出来嘛，大不了让你打一顿，我真的没有和他怎么样。”林小米倚怕了，她想起了那段好久好久以前的时光，她只是被李子枫拉了下手，陈卓阳打了她一巴掌，两人付出了永远离别的代价。
“我不会打你的，永远不会。”纪梵一惊，腾出一只手把林小米轻轻揽住了。
“我一定不会背叛你的。”林小米倚在纪梵怀时，像是发发誓一样慎重点了点头。
“你会爱上他吗？”纪梵很清楚，林小米飞上去了，正越飞越高。那个男人给她按上了翅膀，把她带上了天空。
“不会的，我不会的。”在看过了那么多故事后，林小米心里很清楚，背叛自己的爱人，结果一定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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