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想着展望未来。一日,从老旧的抽屉里翻出一把木梳。夕阳的余光奋力的透过镌刻各种花纹的窗,斜射进来。很暖,让人想回首过去……
记忆中的奶奶总是随身带着一把小木梳。静静的、静静的,奶奶就爱用木梳“拨弄”几下青丝。微风轻轻起,发丝也随风飘。年幼的我很是羡慕奶奶的头发,既黑,又长。在太阳底下还泛着光,而心中更是迫切地想得到那把木梳。
总有那么一个午后,我会乖乖地坐在家门口,等着奶奶来给我洗头。“来喽!”伴着奶奶兴奋的呼喊,一盆清水在我眼前,水波澹澹,泛着金光,与一旁的木梳相映成趣,也不知是阳光的温暖,还是那木梳的慈爱,总使我心中荡漾着浅笑的温暖……
“嗞嗞”田野上传来蛐蛐愉人的叫声;“哗啦”家门口传来奶奶给我洗头的水声。奶奶半佝着腰,一脸笑盈盈,一手熟巧地为我洗头。轻柔地,沾湿我的发;温柔地,揉揉我的头;柔和地,为我试擦一遍遍。鼻尖传来此时特有的含着暖的花香,耳畔传过来的也是此时特有的奶奶的深情问候:“水温正好吗?”“哪里痒呀?”“小馋猫,今晚煮小豆给你吃”。一下一下的问候,正如那一下一下的木梳所梳的感觉,扰的我心中一阵阵喜悦。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在奶奶手下掠过,或许是那把木梳吧。
微风乍起,阳光正好。这时的我总是半眯着眼,任由奶奶的木梳和吹风机在我头上飞舞。奶奶的木梳“唰唰”在头上梳着,头发的泪也“啪嗒啪嗒”落下。那似乎是春日杨柳对碧水的抚摸,似乎是夏日荷花对骄阳的热爱,似乎是秋日火红的枫树对山野的装点,似乎是冬日戴着绵帽的孩子对白雪的依恋。一切的一,一的一切,都是那么安然。
如今,奶奶患上了严重的腰病。眼角的皱纹也增多了,目光也不再那么明澈澄净,双腿也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我才恍然:从奶奶手下掠过的是条小溪,那溪的名字叫“岁月”!
时光飞逝,万物俱变,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那把木梳了。
但,它真的不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