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宋就被妈妈叫醒,说吃饱了就要干活啊。
她背着一书包的人民币跟着妈妈走在漆黑的街道,
走入昏暗的楼道,看到一只受伤留血的小狗,她应该又害怕又怜悯地不知所措,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
妈妈回头看到一零和小狗,抄起旁边的铁铲,
一击致命。一零吓得呆了。
妈妈说你怎么只知道看着它痛苦,而不帮帮它呢。
一零的眼神里恐惧,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到杀生,
她才六、七岁。 妈妈紧接着说没用的都会被杀掉,如果你没用了,也会被杀到。 这是这个中国城高利贷组织生存的“信仰”,更是这群命如草芥的人想生存的唯一出路,让自己有用。过了十三四年的样子,一零长大了,
这一路她都很有用,她虽是女性,确实讨债的一把好手。打架中练就的拳脚,从小打到的匕首防身护命。妈妈交代的事都办得很妥帖。
最重要的事,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妈妈。一个场景,一零在帮妈妈帮货(人民币)进店,
妈妈的故交,年糕叔叔问妈妈,一零是你的新职员吗,
妈妈说不是,而后用中文说到“我的孩子”,连说了两次,“她是我的孩子”。
一零听到后有一秒的停顿,但是并无多想。
所有为妈妈办事的“职员”都是妈妈从小孩养大的,所有人都称呼她为妈妈,但是她只有承认过一零。妈妈说我的孩子的时候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冷硬,看着一零的时候却仿佛有了一个严母看孩子的神态。
一零关心这这个“家”里的弱智弟弟、放纵自残的姐姐宋和一个因为知道对自己可能有特殊情感而疏远的哥哥。为弱智弟弟买香蕉牛奶,像姐姐一样叮嘱他要吃药,怕他不及时吃药会死掉的.担忧。为了吸毒的姐姐宋,和黑帮老大宣战,威胁再买药给宋就杀掉他。拒绝哥哥的好意,妈妈下派的任何活都能接,都能干好。受了伤连创口贴也不用的。自动跟着夜里外出的妈妈,给下雨的妈妈打伞,自己淋雨也要留下伞给那说不需要的妈妈。影片里没有一点她对自己生母的猜想和可能有的家庭的向往。她是非常认命的人,她把自己遇到的当做唯一的选择,自然地接收一切。她也有家的依恋,她的家是这个看似扭曲的五个人,她利用调整相机的名义,偷偷地给自己和“家人”照了张几乎只有看不见正脸的合影。
甚至到了最后,当她发现兄弟姐妹都死了,妈妈要杀她,她还是要回那个家,因为她无处可去,就像当年6岁那个小女孩,被遗弃了还是要回去。她躺在阴冷的后车厢与当年的自己对话,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要是不离家出走就好了。她想回去,回到那个家。想嫁人都活着,想一切回到正常的样子。现在妈妈要杀她,她还是要回去。虽然抱着杀掉妈妈——一个毁了自己“家”的人的信念回去,但是以妈妈的能力,事情结局最大的可能是被妈妈杀掉,但是她还是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