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湖水变成平原,我就能走近你 ——读双雪涛短篇小说《平原上的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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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双雪涛的小说《平原上的摩西》,是一部关于普通家庭在当时社会制度和改革浪潮的影响下,家庭成员的命运也随之而改变的著作。

这篇小说是以人物独白的形式交错写的。故事中的每个人都在讲述自己的故事,看似不相关却是相互关联的。原来,一九九五年圣诞节前夕发生的那起案件是事出有因的,由于李斐瞒着父亲要去郊外送给庄树像焰火一样的圣诞节礼物,途中扮成出租车司机的蒋不凡警察觉得他们可疑,才发生了一起不该发生的惨案。那件案子改变了每个人的人生,尤其女孩李斐像被困在湖水中,再也走不到自己的平原之中。

小说人物之一傅东心,出生于高知家庭。她与庄德增结合,当时是不得已才下嫁的。一位爱读书、爱学习,有修养、爱画画的女孩在那个环境下无法发挥她的特长,她当时只是烟厂一名普通工人。

庄德增初中文化,有知青经历,接父亲班到了卷烟厂,是供销科科长。

两人经人介绍,约定在一个人工湖的小船上见面。当时,傅东心讲了一个故事。她说,一个人溺水了,有人脱光衣服救他,她搂住那人的脖子,向岸边划,但是她已经喝了不少水,快要死了,但她看见那人脖子后面的汗毛,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因为使劲儿而凸露出来的脖筋,她在临死之前爱上了那个人。这样的事情是会发生的,你信吗?庄德增回答,我的水性好,从小就会游泳,你不会有危险的。庄德增向傅东心保证,但凡这世上有人吃的上饭,我就吃得上,也让你吃得上,但凡有人吃得香,我绝不让你吃次的。

简单直白的对话,表明了各自对爱情和婚姻的观点和态度。就这样,他们结婚了。

婚后,庄树出生了。傅东心在生活技能上一塌糊涂。她做的饭难以下咽,接送孩子就更危险。她在车间里人缘不好,扑克不打,毛衣不会织,中午休息时间总躲在烟叶堆里看书。

总感觉傅东心的生活状态一直是蒙蒙的。从她和李斐的爸爸李守廉的对话中得知,当年打死她叔叔的人是庄德增。傅东心很早就认识李守廉,是他救了她的爸爸。这就不奇怪她对小斐的关心胜过对儿子的事情了。

傅东心用出游的方式与庄德增保持着距离。她知道庄德增对她的好,又无法抹去庄德增过去犯下的过错。她没有表现出厌恶,也没有过多的欢喜。只要能让她读书,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够了。可以说,傅东心活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她是一个在自己的平原上孤独行走的人。

小说中的另一个人物是李守廉。他的妻子在生李斐的时候死了,本来他是一位受人尊重的师傅,他将自己的手艺全部传授给了徒弟,结果,他自己却下岗了。他想卖茶叶蛋,看到城管在欺负卖茶叶蛋的人,他抱住城管给那人解了围。那天,他有点气愤,要回家拿刀子的。看到女儿在生火,他没有那么做。

为了让女儿和傅东心学习,他给老师买了厚重的礼物。他决心砸锅卖铁都要让女儿读书。结果,一九九五年的平安夜,一场意外发生了。当时破案的警察蒋不凡误以为李守廉是嫌疑犯,李斐不幸被卡车司机撞得受了伤。他挨了那位警察一枪之后,看到女儿受伤他愤怒了,回去将那个警察砸了一下,拿走他的枪,这个案子直到十二年后才真相大白。

李守廉为人仗义,当时朋友孙育新的老婆卷走家里所有钱和人私奔了。李守廉把要让女儿上学的钱借给孙育新开诊所。他也曾为了打抱不平,打死两个欺负弱小的城管。发生在李守廉身上的事情,说明他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弱者,让施暴者受到该有的惩罚。

车祸之后,李斐没有再上学,她坐上了轮椅,从此更加沉默寡言。但她一直都保持着看书的习惯。

小说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是庄树。从小他就感觉到爸妈的关系比较奇特。妈妈和他并不亲近。庄树的记忆里更多保留的是妈妈和邻居家女儿小斐一起坐在炕上,在小桌旁边读书的身影。庄树认为,在妈妈的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庄树小时候嘲笑小斐不会踢球,遭到妈妈狠狠的批评。妈妈对庄树说,你小斐姐内向,你得保护她,你还欺负她,你是什么东西?

对于庄树打人的事,傅东心是痛心疾首的。曾经给她留下的那个父亲挨打的伤疤让她固执地认为,无论因为什么,打人都有罪。

高中因为斗殴,庄树被关进看守所。一位普通辅警和他的对话,让庄树的内心有了触动。他报考了警校,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他的蜕变并没有得到母亲的赞许,傅东心对儿子依然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庄树向那名辅警一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他很快就加入到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中。

随着各项侦破工作的深入,李斐的父亲成为牵扯到十二年前的一桩案件和打死两名城管的重大嫌疑犯。案件在庄树的参与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李斐应庄树的邀约,两人同样约到了湖中的游船上。庄树作为一名警察,面对儿时的伙伴,他想保护小斐。可是,小斐却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她对小树说,你把湖水变成平原,我就能走近你。感觉庄树长大了,小斐的人生却永远停留在了一九九五年的平安夜。

结语:

小说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在社会的浪潮中经历着自己的命运。

没有多少文化的庄德增在现实生活中活得如鱼得水。他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为妻儿提供了优越的物质条件,他对傅东心一心一意却因曾经犯下的错而将日子过得别别扭扭。

一场车祸让成绩优异的小斐遭受了打击。她没有实现傅东心老师对她的期待,成为后脑勺长眼睛的人——活在了过去,从此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庄树本来是野蛮生长的,一名敢于与歹徒做斗争的辅警改变了庄树的人生之路。他以辅警为榜样,干着为民除害的事情。庄树长成了一棵大树。他是心怀诚念的摩西,他后来可以保护小斐了,可惜他错过了那片原本可以燃成圣诞树的高粱地,他的平原已然不在。

傅东心亲笔绘制出平原上的摩西,她成功出走,获得了精神和身体上的自由。

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执着,然而却很难破开时代的洪流。女孩说,把湖水变成平原,我就能走近你;男孩说,我能把湖水变成平原,让你走过去。

假如人人都能消除心中的芥蒂,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做心怀诚念的摩西,或许能够携手共创美好的未来。

读完这部小说,内心的感受是复杂的。只想说,无论我们遭受什么样的生活环境,都要向前看!做一名内心虔诚的摩西,勇敢面对生活。只要我们心里的念是真的、诚的,高山大海都会为我们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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