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团小暖
来源 | 团小暖(公众号:团小暖)
01
2018年初,章小蕙以自己的名字加上美国女诗人Gertrude Stein(格特鲁德·斯坦)的诗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注册了微信公众号后,这位上世纪90年代香港地区比明星还沸腾的话题人物,高调回归到大众的视线中。
用这样的名字作为公众号,很章小蕙,像极了亦舒笔下那个美得勾魂摄魄,永远喷着玫瑰香水的女主角,名字叫“黄玫瑰”。
章小蕙是谁?大多数吃瓜群众对章小蕙的认知,还停留在10多年前香港媒体铺天盖地对她猎奇、吸引眼球的宣传上,她的身上贴着“拜金”“败家”“买到男人破产”“三白眼克夫命”这些恶意满满的标签。
章小蕙,1963年出生于香港,加拿大国籍,现居纽约,家境富裕,父亲祖籍绍兴,是香港第一代广告人,也是加拿大《文汇报》主编,后来一手创办了加拿大中文电视台。母亲则是一辈子没自己动手洗过头发的大家千金,婚后仍然带着陪嫁丫鬟,为的就是洗头做发型,晚年是美容院的常客。爷爷从前是高官,爱喝酒、爱诗词,书画造诣相当出众。 她读书的学校是玛利诺修院,名媛薛芷伦、关之琳、李嘉欣都毕业于此。出生名门,从小住在香港九龙塘大宅,家里佣人、司机环绕。4岁时就跟着母亲在美美百货和连卡佛买衣,6岁时穿着昂贵的童装跑遍整个东京,12岁时就开始和玩伴一起研究搭配channel时装,15岁开始收集时尚杂志,分门别类整理好放在书架上,等闲的时尚编辑根本不及她万一。高中毕业后,被送去加拿大名校读本硕,本科学的是美术史、文学、哲学,研究生修读了时装买卖和博物馆管理,都是几乎没有烟火气的专业。家底和学识让她无论是审美还是文字都有着自己的独特风格。
章小蕙有张风华绝代、祸国殃民的脸。惊人的甜软妩媚。杏仁眼、悬胆鼻、鹅蛋脸、柳叶眉,古典中透着风情,风情里又射着艳光。眼底眉梢微微一动,风韵便弥漫整个香江。特别是她那标志性的蓬松黑卷发,浓密又韵味十足,像极了午夜寂寞的红舞曲,撩得人心波荡漾。
亦舒是这样描述章小蕙的:“在北美念大学,读美术的她有一种罕见的妩媚,独树一帜,大家无论怎样打扮,都是一堆cute kids,她有味道,是时髦潮流以外一个等级。真奇怪,时下流行什么,全体与她无关,她自有一套。统统染金发夹直搞得像玉米须,伊人索性梳髻明志。人人露脐喇叭裤,她穿雪纺裙。个个减肥瘦得胃贴背,她丰硕如水蜜桃。原来,你要真正走在潮流之前,就得放弃潮流。”
皮肤白雪雪,笑容甜腻腻,大眼似琉璃,艳光流转,丰胸长腿,夺人心魄~
这时候的章小蕙完全就是亦舒笔下的白富美,出身好,学校好,交际圈更好。
02
如果章小蕙的人生中没有遇见爱情,可能会嫁在豪门里继续软糯傻白甜。但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这大概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 这样一个蜜糖里长大的富家女,被推到大众的视线中、为大众所知却是因为与歌星钟镇涛的奢华婚礼。彼时,她是从小被娇生惯养,不知人世多舛的富家乖乖女;他是贫苦出身,洗尽铅华终成王的偶像。她对他是崇拜与喜爱,他对她是珍惜与向往,短短21天,他们就决定携手终生。 阅人无数的章父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差异,抵死不同意,但是还在上大学的章小蕙却如亦舒小说中的那些女主角一样,不管不顾一头扎了进去。父母架不住珍爱的女儿跪地哭诉。那场耗资300万元的婚礼轰动全港,却也拉开了后半场一个坏女人诞生的序幕。
很难说这段婚姻是谁毁了谁。开始总是美好的,两个人爱的高调甜蜜,甚至一同合唱歌曲和合演MV。他开演唱会,她带着一双儿女毛豆与眉豆(亦舒小说《风满楼》里的那对兄妹),在台下痴痴的看。 资深娱记查小欣回忆钟镇涛昔日是如何地宠溺章小蕙这只傻白甜的:钟镇涛被问到以后提供怎么样的生活给章小蕙。章小蕙边吃朱古力蛋糕边说:“杂志费一万、糖果费一万、零用钱一万,共三万元一个月。”何以时装痴没提服装费?钟笑说:“她有我的附属卡,买几多都可以。”章小蕙闻言,开心得大笑。 她又要了一块蛋糕,她说每天下午茶都要吃三块蛋糕,饮品则只饮水。不怕胖吗?章小蕙像个软骨人般,整个身子倚在阿B身上,一只手与阿B十指紧扣,一只手用叉子吃蛋糕。阿B溺爱地说:“她很能吃,但不会发胖,是个小白痴。”阿B抚着章小蕙的长发:“你看,她年纪比我小,皮肤白雪雪的,又黏人,不是小白痴吗?”章小蕙又是大笑。
一切始于欲望和匮乏。他们不缺欲望,但是谁都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童话背后的匮乏。 这段人间佳话随着钟镇涛事业走下坡路,开始出现了变动。钟镇涛收入锐减,章小蕙依旧疯狂地买买买。矛盾不断加剧。随着富家女范姜和已婚富商陈曜旻的介入,章小蕙和钟镇涛之间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扑朔迷离的多角恋让人瞠目结舌,章小蕙也因此在坊间开始落了不好的名声。
直到章小蕙和钟镇涛炒楼遇到金融风暴失败,促成了两人的离婚,离婚不到一年,钟镇涛宣布破产,替她担保的富商陈曜旻也选择了破产。几乎瞬间,所有的舆论都压向了章小蕙,坊间指责她:搞垮了两个亿万男人、丧门星、克夫。听起来就是该千刀万剐的样子,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男人的荷包和一个女人的爱情,统统赔的血本无归。
离婚前,港人说她性感奔放,是黑发雪肤的尤物,裙下之臣无数。
东方的感情哲学自古就是:男人错女人背,女人错女人背。一段各取所需的感情,所有的舆论导向都落在章小蕙身上,她即是给老公戴绿帽的破鞋,又是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
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一遍遍上电视、出书诋毁她为恶女,踩着她给自己设立苦情的人设;情人的老婆和家人更是恨极了她,多年后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依旧咬牙切齿。
面对前夫的种种指责,她不撕不怼,淡淡回一句:“那是他还没放下。”四两拨千斤。
就像韩松落评论说:“她的爱情观、家庭观与他迥异。她是云上的人,对生活要求是好看好玩,他却是凡尘里的人,在颠沛流离中成长。她的财富观与他不一样,处世哲学也与他不一样,欠下两亿巨债,吃穿花用照样不肯缩减,照样住在月租3万港币的豪宅里,最终竟然成功免除了债务,他却要申请破产,从演出酬劳里抽出钱来还债。他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云端上的人刹那跌入谷底。炒楼失败后,钟镇涛选择破产,章小蕙不肯破产,债务便转移给了章小蕙。身上背负着2.5亿元债务,她没有像钟镇涛和陈曜旻一样宣告破产,而是一边背负着债务,一边带着孩子努力生活还债。她开始找律师和债主打官司,由于利息计算失误,官司赢了,不合理的债务一笔勾销。2.5亿债务缩减为250万元,并且分5年偿还。
她从未向这个不友好的世界投降。让自己永远美丽,总是化着精致的妆,一身轻快。她不是蓝洁瑛,凭着那股子不妥协的拧劲儿,她熬过了破产离婚,熬过了金融风暴,熬过了被骂克夫拜金破鞋,熬到了属于她的时代。
“穷风流,恶快活”这是章小蕙对自己单身生活的描述。说着容易,几多艰辛伊人自知。最初打拼时,同时在多家报社开专栏,用预支的稿费开二手服装店。一天只睡4小时,早上6点起床,照顾孩子、看店,好容易晚上回家还要被催稿,手写写到眼花手颤。开服装店,生意好到爆,第一年赚了2700万元,第二年赚了2300万元。
手上不缺钱的时候,曾经为那些莫须有的恶名和报社打官司,最后报社主编打电话央求:章小姐拜托你别再告我们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报社就要倒闭了。章小蕙回答得干脆:“从良吧你们去!”她不是蓝洁瑛,凭着那股子不妥协的拧劲儿,她熬过了破产离婚,熬过了金融风暴,熬过了被骂克夫拜金破鞋,熬到了属于她的时代。
2004年拍完《桃色》,依然被媒体口诛笔伐,而彼时她与前夫已经离婚5年,孩子一人养一个,靠写专栏自力更生,媒体却仍旧揪着那些破事作为爆款话题,让心大如章小蕙透不过气来,之后远走洛杉矶。
彼时舆论对女人苛刻,其实哪有多少人是坏到底或者无辜到底。我们都不过是有闪光点,也有阴暗面的俗世中人罢了。
03
2018年,55岁的章小蕙依然水光潋滟的丰美着,卷土重来。她形容自己:“我的外表看起来好像需要人照顾宠爱,但我是打不死。”
如她这般跌入谷底,又拼尽全力重上云端,依然艳光四射地生活着,努力着,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直到逆风翻盘。自有一份不肯服输的心气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身为亦舒忠实粉丝的章小蕙,曾经是《玫瑰的故事》里的黄玫瑰,也曾做过《喜宝》的姜喜宝,最终活成了《我的前半生》中的罗子君。喜欢这样的女子,浑然天成的娇艳,烟视媚行,生命力却又极其顽强。
“这双手虽然小,但是它是属于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