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坡那群不听话的娃

时间已来到一九九零年的春天,川东的天气已逐渐暖和,大人们忙着耕田犁地,孩子们继续背着书包上学堂。

雷家坡是一个不出名的山区小山村,不仅仅在川东地区,甚至就在本乡里恐怕也不是所有人知道那个地方。雷家坡就是一个大山坡,只是坡上有三个小小的台阶,每个台阶上勉强住了一个生产小队的人家。三个台阶,三个生产小队。每个队有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土砖瓦屋,旧时的茅草土坯房几乎看不见了。每户人家,除了种庄稼,都会喂两三头猪,年底了杀一头自己吃,再卖两头。人们的生活也算过得有滋有味了,虽然家里没有多少积蓄,但温饱问题基本没问题了。

每天上学时,总是山底九队的孩子们先出发。当经过山腰的八队时,他们都会扯破喉咙地喊八队的同学一起去上学。到达山顶时,七队的同学自然也加入了上学的阵营。

九队的孩子大大小小差不多二三十个,有五六年级的大娃儿,也有一二年级的小娃娃,更有刚入学的幼儿园小朋友。当八队和七队的孩子加入后,山路上从头到尾就像一支革命的队伍,浩浩荡荡的。

大一点的孩子在队伍中充当着无形中的“领袖”,但没有固定的人,都凭孩子们一时心情和一时的突发奇想,在这条上学和放学的路不断地演绎着童年的故事。

七队赖家院子逗狗,是孩子们既最兴奋又害怕的人生第一课。

每天上学路上,孩子们都要经过七队的赖家院子。赖家院子有一条比较宽的巷子,巷子的左右都是村民的瓦屋。巷子大约有百来米长,可能正好容纳下孩子们上学这支壮观的队伍。每天早上,太阳还升得不高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们都端着大海碗,或蹲,或站,或坐在巷子的两边吃着早餐。当然,多数碗里都是红薯稀饭,再加几根瓦坛子里泡的酸豇豆或酸萝卜。每天,他们嚼着酸豇豆咬着酸萝卜喝稀饭的时侯,就是孩子们上学经过巷子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在等谁,他们像是约好了时间一样,每天人们都在巷子里检阅着这支浩浩荡荡的上学队伍;这群孩子每天都在重复地看着人们在巷子两边端着大海碗往嘴里扒稀饭,嚼酸豇豆咬酸萝卜。

但孩子们更多的注意力没在这里,他们一边走一边在尽力地寻找那只可怕的大黄狗。孩子们锐敏的眼光就像雷达一样,不停地扫描着巷子的每个角落。

“在那儿,门前趴着的!”不知谁轻声地叫起来。孩子们立即把心提起来,都放缓了步子,眼睛斜视着那条似乎并没准备向他们发起进攻的大黄狗。离开它,赶快离开它,这是孩子们当前最迫切的任务。但他们不能跑,他们心里都很明白,一旦他们开跑,大黄狗会毫不犹豫地追过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了,毕竟孩子们还小,最大也不过十二三岁,看到一只大黄狗冲过来,也许就像成年人碰到猛虎一般。

队伍在诚惶诚恐中前进着,逐渐变得越来越安全。走在最前面的孩子终于舒缓了一口气,只是走在后面的孩子正战斗在恐惧的前线。快了,快了,队伍即将全部脱离危险,大部份孩子心头的石头落了下来,一直憋着的气放了出来,甚至有个别小男孩选择在路边洒一泡尿,也许是刚才被吓着差点尿裤子了吧。

前面的队伍以为后面的人都安全通过了。这时,队伍中不知是谁带头跑了起来,接着有人还学起狗叫。这时队伍越来越“猖狂”,前面一跑,后面的也跟着跑起来,学狗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这时,趴着的大黄狗好像突然醒悟了一样,四蹆一蹬,向孩子队伍直冲过来,汪汪地叫个不停。队伍中跑在后面的孩子当然看得很清楚,狗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本能地向大黄狗使劲地挥舞着自己的帆布书包,边哭边喊“打死你”、“打死你”,哭叫声中带着无限的恐怖和绝望……但前面的队伍仍然在跑,在大声地学着狗叫。队伍也脱节了,跑得快的跑了,后面几个慢的再也不敢跑了。他们留下来,失声力竭地哭叫着,挥舞着帆布书包,当然其中包括路边洒尿的那个小男孩。大黄狗追着几个孩子汪汪地叫,但并未向他们进一步的攻击。但这已足够了,孩子们似乎已挣扎在生死恐惧的边沿。

“小黄,回来。”巷子深处,不知谁大声一吼,那黄狗便乖乖的地摇着尾巴回去了。

战斗算胜利结束了。孩子们你笑我胆小,我笑你眼泪没干,一路说说笑笑继续上学去。

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那条大黄狗从未咬过哪一个孩子,也许它已习惯了每天逗孩子们玩玩儿,就像孩子们每天要逗它玩玩儿一样。

上学时,孩子们几乎都不会在路上停留,因为害怕迟到,怕被老师罚站或被打手心。但夏天就是个例外。

尤其在接近放暑假的那一个月,太阳一天比一天酷热。特别到了午饭后,大地几乎被烤熟了,孩子们已无法赤脚行走。中午上学的路上,孩子们走一段歇一会儿。他们都不带伞。在他们以及父母的心目中,伞都是用来遮雨的工具。大晴天带啥伞呢?要是孩子们把伞弄丢了,又是一笔不必要的损失。但孩子们有他们的避暑方式,比如摘一片荷叶戴在头上,或者把已长得很茂盛的柳条编成一个草帽,既可挡强烈的太阳光又有电影里的小兵张嘎的威风。但多数的男孩早已不削于此,上学路上稍微拐一下弯就能到的那口叫牛角的堰塘才真正吸引着他们。

虽然学校三番五次,家长一再叮嘱,不准私自下塘洗澡,但孩子们哪里记得住老师和父母的交待,哪里经得起炎热夏季那浑身清凉的诱惑。半道上,女孩们自然去了学校,剩下的男娃飞一般的来到牛角堰塘。这个塘大约有七八拾米长,弯弯的像个水牛角。堰塘宽的地方大约有二十来米。塘里的水很清澈,水也是由浅逐渐变深的,就像一个标准的游泳池。来到塘边,孩子们迫不及待的脱光衣裤,然后一个个一丝不挂地来到水边,像模像样的先用水在背上胸口上拍拍,小脚肚上打打,做着下水前的准备活动。做完准备工作后,会水的大娃儿跑到塘边高处一个个纵身一跃跳入水中,个个如鱼得水,变换着各种姿势,俨然一个个国家级游泳运动员正在加强训练。孩子们都很清楚,哪儿水深哪水浅。不会水的孩子,自然只敢在塘的边上泡一泡,时而打打水仗,时而趴在仅半脚深的水里一阵乱弹说是在学游泳,不一会儿就将本来清澈见底的水弄得一片浑黄。但他们顾不了那么多,尽情地亨受着盛夏中这无与伦比的清凉和欢乐。

“走了,要上课了!”,不知是哪个有时间观念的孩子喊了一声。孩子们赶紧上岸,穿好衣服,依依不舍的向学校走去。

上岸后,他们重新从温暖的春天步入酷热的夏天,头发一会儿就干了。一个个内心也从清凉逐渐变得燥热,再逐渐转为烦燥,更重要的是他们心头早就预埋的担忧已真正提上日程了。

学校那个姓李的年青老师,非常凶,那可是个打人不眨眼睛的主。如果这次让他知道了,那还不被扒掉一层皮才怪。有人说,刚游泳起来,人的皮肤比较干燥,用指甲在手臂或腿上轻轻一划,能在皮肤上画出白印儿,就像在黑板上写粉笔字一样。据说那李老师都会用这招来判断孩子们是不是下塘去洗过澡。怎么办?万一被他查出,那可是一顿毒打。

最终有人想出了招儿。在学校的背后有一口古井,口渴了,孩子们都会到这里捧两口水喝。井水格外的甘甜,并且冬暖夏凉。有人就提议,先去井边喝几口凉水镇定下来别到时慌了神,然后每个人都用井水把自己的裤腿浇湿,然后给老师说咱们太热了就用井水浇了一下裤腿,用这个办法来转移老师的视线,以求蒙混过关。大家一致赞同,照办了。最后由几个胆大的孩子走前面,时刻准备着迎接老师的巡问。

一切都被事前安排得妥妥贴贴了,但总还是有些不放心。刚喝下的凉水,一会儿就没了效果,内心又咚咚地跳了起来。大家更担心的是那群多嘴多舌的女生,因为先前忘了给她几个打招呼,念紧箍咒,恐怕这次她几个可能又到老师面前讨好卖乖了。

说起那几个女娃,男孩们真是又恨又怕,有时真想捉几条青虫吓唬吓唬她几个,但又怕她几个去跟老师告状,最后还是自己吃亏。

就说去年上半年,村里的医生来学校统一给学生打预防针。听说要打针,哪个孩子不怕。其中有一个,他悄悄躲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村民的红薯窑里,想逃过那次“劫难”。可是最终,他被一个女生悄悄告了密。最后,在老师的带领下,他被一群人拉入教室“正法”了。曾记得当时,他不断挣扎和“哀嚎”着,甚至对医生骂娘了。直到最后当预防针扎入手臂时,他才没动了。他怕像老师说的那样,如果再动针头会断在皮肤里,那可是更大的麻烦。

还有前年李子成熟的季节,也不知道听谁在传,说学校西头小水井旁那家李子熟了。如果没钱买,可以用家里的小麦来换。有几个胆大的学生,从家里的粮仓里偷偷装了几斤小麦,真换了几斤李子。那李子的确好吃,个大又清脆,带着几丝香甜,中间的李核都与外面的肉自己分开了,那应该真是熟透了。李子虽好吃,但那人挨了家长一顿“饱”打。这也必是那群女生的功劳吧,不然“神”怎么会知道,“鬼”咋会察觉呢?哎,这些“害人的妖精”。

“过来过来,都在外头给我站起。一个个的,老实交代,下塘洗澡没有?”孩子们还在学校的操场上,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便在教室那头朝这边大声的吼叫着。完了,就是那个年青的李老师,又被告密了。孩子们已迈不开步子,就像即将送上刑场的犯人。早前想好的法子,全泡汤了。一个个低着头红涨着脸,慢慢吞吞挪动着步子,用了几乎半个世纪的时间走到了李老师跟前。

李老师通过“举报”信息和亲自“审问”,毫无疑问地印证了“举报”信息的真实性。接下来,肯定是“上刑”了。因为孩子们的父母曾多次跟老师交代过,如果娃儿不听话,老师帮忙使劲打,只要不打死不打残就行。遇到孩子们犯了这种触及生命安全的大事,老师一定会大发雷廷,下重手整治的。

“来来来,你们几个轮流躺在讲台上。裤子脱下来,屁股露出来,自己几个轮流打。”说着,他把那根大家熟悉的特制金竹杆教棍拿了过来。

那根金竹教棍,有大指拇粗,一米多长,打得人生疼。以前都是打手心,受打之后,那手完全麻了,接下来才知道痛。挨打的孩子们都会像触了低压电一样立即缩手弯腰,咬紧牙关,同时另一只手赶紧过来捧着安抚,眼泪情不自禁地大颗大颗往下滴。那个痛啊,只有你挨过一次才真能体会到,真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第一个被老师提上讲台,摁在讲桌上,扒下裤子,这个孩子屁股有点肉,胖乎乎的,白里透红。他咬着牙齿,静候着风雨的洗礼。

“给我打!”站在旁边的男孩接过老师的专用“刑具”,勉强用力打下去。他心里当然明白,躺在讲桌上的是自己“亲密的战友”;他更明白,如果我此时用大力打,等会儿换上自己后,一定会被以牙还牙。

他是明智的,要手下留情。但此时,那年青的李老师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火。他抢过金竹棍,使劲地向躺在讲台上的“胖屁股”抽去,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接着又是用力的几竹棍抽下去,孩子大哭大叫着本能地翻落下了讲桌,也许真的打痛了。他倦在地上,双手捂着屁股,眼泪都快掉成了线。

接下来,其他的孩子都没逃脱应有的惩罚。这时,年青的李老师脸红了,眼眶也红了。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打人打得激动了,还是真担心孩子们私自下塘玩水出大事那不堪设想的后果……

反正,自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孩子们不敢再提下塘洗澡的事。也因此,那几年学校里没有出过一起学生溺水的事故。

其实,孩子们挨打真是常有的事。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按惯例学校只上半天课,下午放周末。一群孩子打打闹闹回家是正常不过的事,但这次他们没把握住分寸。一群孩子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是很热闹的事,不知道是谁出了个点子,他们要伴演农村接新娘子的场面,来为班上那个最漂亮班花女同学和最帅的男同学“结婚”。

农村接新娘子的场面,孩子经常在路上见识过。大多都是,前面一行人帮忙抬着、背着或提着新婚的嫁妆,包括穿衣柜、床、书案、米柜子以及锅碗瓢盆和床上用品等,后面一行人是新郎带着新娘包括接送的亲朋好友,一路伴随着录音机的情歌高高兴兴地往新郎家走的喜庆场面。

当然,这次他们学得很像,唯独缺“新娘”,只有“新郎“和那群帮忙抬“嫁妆”的学生,甚至半道上,“新郎”还到商店购买了一毛多钱一包的“川江”和“月桂”牌香烟,给每个“帮忙迎亲”的人一支香烟,以示感谢。当“迎亲的队伍”每人刁一支烟时,整个场面达到最高潮,或许这也将成为孩子们以后人生最难忘的童年趣事吧。

当然到了礼拜一,一切都被老师知道了,金竹棍打手心的事再次上演。

还有一个周末,孩子们早已计划好要去搞一次“旅游”。说旅游那是后话,当时孩子们还没有旅游这个概念,只不过是想去一个感觉比较新奇的地方,看一看,玩一玩。

他们梦想的地方,不敢也不可能赊求太远,毕竟孩子们包括村子里好多大人都还没走出过那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大山。他们不知道也从没想过大山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离他们学校仅几座山,从学校能遥遥看到那座山顶上的铁塔。听大人说,那是转播电视节目的电视信号转播台。

经过几道弯,翻过几座山,孩子们终于来到了转播台的目的地。农村的房子只有几米高,孩子们爬过的树也不过十来米。这铁塔真是让孩子们开了眼界。它高耸入云,朝上望,脖子都要仰酸,如果你戴着草帽往上望,你的草帽一定会掉到后背的地上。孩子回来跟没去过的人这样绘声绘色地描述过。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孩子,不听转播台工作人员的招呼,顺着铁塔的梯子朝那顶上爬去。估计要到最顶端时,铁塔上有一圈类似阳台的走廊。那人在上面,下面已听不清他说话,看不清他的表情,望着铁塔看着天上正飘动的云朵,似乎感觉铁塔在向一边倾倒。他在上面吐一口唾沫下来,亮晶晶的,过了好久才落下来。好多孩子都想登高望远,想感受一下那“一览众山小”的滋味,但多因恐高原因主动放弃。

这次“旅游”回来,孩子们又因犯了“危险攀爬”罪,再次挨了手心。

当然还是那根熟悉的金竹棍,还是那个年青的李老师,挨打的也是川东地区雷家坡那群不听话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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