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我当时正喝着甜牛奶,吃着草莓味的糕点,坐在邮局绿的长椅上,独自一人霸占着整个空间。

当心理,精神上有些许苦涩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吃甜食真的会麻痹一下我们的神经。甜牛奶喝着喝着却品不出甜味,剩下的是刚从冰柜拿出来的冰凉,糕点干干的,没有草莓的气息,味同嚼蜡。

我是第一次泡方便粥。哈哈。你听说过泡面泡馍,却很少有人泡粥吧。本质上其实就是把类似于爆米花的东西倒进了水里,泡一泡,和所有的方便食品一样,香味浓郁,食之无味。

当时我捧着碗泡粥,啊,好像是山药黑米的,就着饭扫光,嗯,五香野蕨菜的,呼啦呼啦喝得正香。你的声音响起在我背后,“我们不会再也见不到了吧!”

我背脊一凉,汗毛直竖,恍惚灵台一片清明,心里一片静谧湖面被石子不留情的划过,掠起一圈圈涟漪,一口泡粥加蕨菜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顺着食道欢喜的走远。

我慌慌张张的回头,盯住你的眼睛,语调里是难以相信的微哑上扬,“这就收拾好了?”

前一刻我还挺有兴致的喝粥,你还陀螺似的转来转去整理,抱怨时间快来不及。

“对啊,车已经到了……”

怎么一回头的功夫就真要走了。

我抱着碗“咕噜”又吞了口粥,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扯着嘴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你又追问,“我们不会再也见不着了吧?”

心里若重鼓鸣音冲击着大脑,它在说,“见不着了,这以后就各自奔波吧。”

我放下碗,耳里听见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声,凛冽冷漠。走上前抱了抱你,声音里盛了满满的笑意,“怎么可能,不会的啦,我们会再见的!”

像是冬天匆匆忙忙的就来了,你拍了拍我的肩,匆匆忙忙的就转身出门了。背朝我挥了挥手,没再回头,背影潇洒若纵马长歌的轻狂少年,无所畏惧的向着未来的方向。

好了,走了吧。

回头继续喝那碗快凉了的粥,脑子木木的,无数的雪花点明明灭灭闪烁着。我想着,这会你应该已经上车了吧。房间里安静得只有我的吞咽声,挂钟秒针滴滴答答,寒风拍打着窗户。这会儿,该已经快到机场了吧。

手机短信铃响时,我还坐在长椅上静静的喝粥。初冬季节,世界清冷得如一汪深湖。

“墙后的草,不会再长大了,它只用指尖触了触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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