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Y：七喜小鬼

   不妥删 

   小说结束了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昨晚刚发一颗大糖

   指日可待』

番外之 春秋大梦

1）

“峰峰，马上到北京了。”李易峰被人大力摇晃着，他头疼的厉害，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想着昨天老马结婚他是不是喝了太多酒。

伸手想摸手机，才发现自己不是在酒店的大床上。他一下子精神了，打量着四周的有些陌生的环境，空姐笑眯眯的给他拿来一罐饮料，助理还在焦急的唤着他。

他这是在飞机上？撇了一眼自己的蓝色真皮坐椅和一排排映照着黑色夜幕的弦窗口，确实是飞机才有的环境。

该不会是老马趁他喝多了直接给他绑到飞机上了吧！不对啊，他仔细盯着助理看，这明明是他五年前辞退的助理啊，怎么会还在他身边？！

李易峰心中不可置信的惊讶着，伸手掏出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oppor7，并且还是几年前的款式了，根本不是他现在在用的手机。

时间，2015年12月29号。

他抑制住躁动到快要跳跃出心腔的奔涌沸腾的情绪，再次看向助理，“飞机是八点半降落吧。”

“对啊，咱们休假回来还得继续拍麻雀呢。”助理小声给他报行程，没有注意到李易峰瞬间通红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复杂了，惊讶，感慨，不可置信，狂喜，但更多的是深深地感激。

李易峰不动声色的收回试探，手掌被指甲掐的通红，似乎忍着很久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五年前他从丹麦回到家后吴昕跟他提分手的日子，是他做了错误决定的日子。

虽然不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可这一次，他绝对不要走过去的老路，事业爱情，他李易峰都想要！

他默默的在心里下定决心，助理则有些诧异的看着因为昕姐的事情已经抑郁多天的男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心情都变好了？

他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拖着行李紧紧跟上一出安检就拿着车钥匙往停车场跑的某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李易峰轻快的身影如飞鸟一般消失在机场附近浓厚的夜色里，“峰哥，你行李不要了啊！”

助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喊着已经钻进私车的男人，回答他的则是汽车转弯时发出的一道清脆的尾音。

一切事情就如曾经发生过的那样，李易峰拿起钥匙开门时，果然见到了提着行李箱等在客厅的吴昕，还有已经空空如也的房间。

他克制住把自己思念了五年的女人拥入怀里的冲动，看着眼前这样年轻活泼的她，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贪婪的描绘着眼前短发姑娘温和的眉眼，北京常年飘荡着雾蔼蒙蒙的白烟映衬在漆黑黑夜里，吴昕穿着一袭红色的呢子大衣置身其中显得格外鲜亮，雾气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整个人美好的就像是突然飘下凡间的小仙女降临在信徒李易峰的幻梦中奖励他的虔诚，让他无法真切的分辨自己身处何方，是睡着还是醒着。可不管怎样，他都在心里暗暗祈祷，就算是做梦，他也情愿睡死在梦中不要醒来。

他没有动，吴昕也没有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默无声的凝视这对方。

李易峰在看到她凄楚的双眼时，心中已经暗自下了决定。

他在失去她的五年来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回忆他们那天的对话，所以，即使过去这样久，对于两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烂熟于心，也痛彻心扉。

这一次，他一定一定不要这么懦弱，不像个男人。

“宝宝？”他试探着喊了一句，而后把她紧紧拥抱在怀里，吴昕嗅了满鼻子的烟草香味。

“你这是在做什么？”李易峰审视到变了模样的屋子和吴昕手中的行李箱，皱眉问道。

她伸手抚平他总是不肯放松的眉脚，“李易峰，我们分手好不好。”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腻，就好像在跟他撒娇说，李易峰我们今晚吃排骨烧肉好不好。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万千准备，可如今从吴昕嘴里轻飘飘的说出来的刹那，尘埃落定的这一刻，他仍然觉得痛彻心扉。

虽然是在配合着她进行接下去的对话，五年后的李易峰再次听到她这句话时仍然觉得心脏抽痛的不可思议。

“宝宝，不可以等等我吗。”他恳求她，试探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吴昕坚定的摇摇头，“李易峰，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我现在想要的是安定的人生，而不是躲躲藏藏的爱情。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一字一顿。

“那宝宝我娶你好不好，我们明天就结婚，公开感情。”他继续配合着回忆这那天发生的场景，从善如流的做下去。

吴昕被他使劲拽住胳膊，她没有开口。

李易峰看着吴昕沉默的样子，满腔地爱意也夹杂着丝丝愧疚一点一点泛滥开来，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吴昕当年的这一刻想的是什么，也在之后某一年酒桌上陈董喝醉后说过的那些话里清楚明了了陈董利用过他的事业威胁过她什么。

他那时竟然从不知道吴昕的处境这样艰难，难到只能选择放手离开。

他看着她小声开口，终于说到了他最想要听的一段话，也是决定曾经的他们命运的一道证明题。

“陈伟霆，井柏然，杨洋，吴亦凡，鹿晗，他们都是跟你一起出来的演员，”吴昕掰着手指把圈子里势头正旺的男演员数给他听， “前面还有胡歌霍建华这些前辈，后面的年轻小鲜肉吴磊刘昊然也在迎头赶上，但凡有野心的，别说结婚，估计连恋爱都没有时间。”她眼神清澈的看着他，“你说结婚，我可以答应你…，可是”她停顿了一下，“李易峰，如果将来咱们的爱情被时间消磨，你的事业因为过早的和我结婚而停滞不前没有达到你想要的高度，你会不会后悔？”

李易峰这一次没有被打击到，他收起脸上落寞复杂脆弱的表情，伸手把吴昕抱了个满怀。

不顾怀中人儿的挣扎，他直接吻上朝思暮想的唇，汲取她口中美好甜腻的芳香。

他是真的好想她，想的心生疼生疼，就像破了一块大洞常年漏风的心脏在抱到她地那一刻瞬间圆满。

吴昕被他的爱意和情绪感染，竟不自觉的配合起他来，两个有情人难分难舍的一路从客厅亲到卧室，就着透明的窗纱和银白色的月光，李易峰一边亲吻怀里的姑娘，一边高举着手机，拍下了两人亲吻时缠绵眷恋的姿态。

“李易峰，你放手！”这一次李易峰没有拦她，放任她跑到自己五米之外，在对方惊讶的表情里他不停的对着手机戳戳点点。

“李易峰，你…”

吴昕皱着眉头看他，脸上还带着亲吻时留下来的绯色霞晕，不明白眼前男人为什么对着手机笑成那个样子，好像做了一件很舒心很了不得的大事。

“宝宝，你看。”他把手机递过去，温柔宠溺的唤她，吴昕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砸的不知如何是好，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这人…，这人疯了不成。

他怎么敢。

不怪吴昕被吓懵，李易峰惯常使用的oppo r7直直的打到微博页面最近更新的一张照片，月色下，她和李易峰接吻的侧脸就这么被他明晃晃的发到微博里，看起来唯美深情的照片上他还配了一句英文， love can do，真爱无敌。

底下的评论在成倍增长，一分钟就已经破了五千，还有持续疯狂增长的架势，她放在包包里的手机也在叮叮叮响个不停。

不用说都知道李易峰刚刚自爆的行为会在娱乐圈掀起怎样的波澜。

“李易峰，谁准你这样干的！”她迟钝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眼泪落了下来，疯狂的捶打他，他知不知道自己捅了一个多大的篓子，把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统统白费。

他事业要不要了，她明天还能不能出门了！

李易峰任由她趴在他身上哭，好像要把这些年积攒的眼泪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她越哭越大声，他的事业怎么办，他的梦想怎么办，他们又该怎么办？！

待她终于哭够了，李易峰才亲亲她略微红肿的眼睛，笑的很讨好，“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你这么冲动会后悔的。”她还在瞪他，心有余悸的看着两人手机各种交织着响起的短信声电话声微博提示声。

李易峰觉得吵，把两人的手机都关掉，才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用哄孩子那样的姿势贴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不能确定选择事业会不会后悔，但是如果现在因为梦想失去了你…”他停顿了一下，“我一定会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他又道，眼神坚定不移。

“你的公司怎么办？粉丝怎么办？”她躲在他怀里又哭又笑，声音还是揣揣不安。

她并不想成为拖累他事业的累赘和绊脚石。

“事业是我的梦想，你也是我的梦想。我要两者兼得。”

“可…”

他捂住她的嘴巴，挡住她想要说的话，“你要相信你男人。”

说着搂住她倒在床上，“陪我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一切都交给我。”

李易峰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偶像明星了，他经历过五年的打磨，得到过光环和荣耀，对于圈子里的规则更加游刃有余，他相信自己可以权衡好一切。

就算…就算失败了，粉丝反弹公司不接受，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他可以做别的。工作有无数种可以选择，但眼前的人却只有一个。他温柔的亲亲吴昕的额头，故意摆出一幅愁眉苦眼的表情，“宝宝，万一…万一我没摆平…”

吴昕听他这么忧心忡忡的语气立马紧张地从他怀里跳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李易峰想着他饭的手艺不错，挑眉笑着又把人重新拉回怀中，“到时候我摆个煎饼果子摊街头卖早点怎么样？”

“估计下一个火遍微博的煎饼西施就是你。”吴昕忍不住毒舌，在他的自我调侃下心里渐渐放松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有比这更坏的结果吗？她试图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

李易峰果然被她的话逗地笑出很好看的模样，“长得帅干什么都会吃香的。”

吴昕不想理他。

“宝宝，你会陪我一起勇敢吧？”他又道。

“嗯。”她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嗯了一声，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宝宝，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吧。”

“恩。”

“宝宝，你养我好不好？”

“恩。”zzzz

吴昕被连翻打击的情绪已经让她非常疲累，沾了床已经困的迷迷糊糊，勉强应付着李易峰天马行空的问题。

“宝宝，我们结婚好不好？

“恩”

吴昕已经睡死过去，估计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刚刚答应了某个腹黑的男人什么问题。

2）

李易峰温柔的看着怀中安睡的小女人，扬着手机一脸得意。

这可是以后要挟吴昕的证据，当然得保存下来。

趁着吴昕睡着，李易峰给陈董回了电话，微博热搜已经越演越烈，对于他突然公开恋情一事，微博热门议论纷纷，一瞬间众人分成两派，路人和理智蜜蜂认命祝福表示偶像开心就好，一部分激进粉迅速占领了吴昕的微博，骂的难听极了，还有大部分蜜蜂等着李易峰亲自站出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于易昕粉，当然是四处宣扬普天同庆啦！！

李易峰没有理会陈董气急败坏的声音，只在电话里说道，“后天湖南台的跨年，到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正式的答复，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愿赌服输。”

他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和何老师通过气，何老师也答应帮他在跨年当晚提供一个二十分钟的解释时间，虽然要重新压缩节目，但湖南广电还是很乐意李易峰把独家放在他们的晚会上，相信跨年晚会的收视率也会比往年翻出几倍不止。

李易峰拿着吴昕的手机给朋友们简短的说明了情况后又登录了微博，“我和吴昕的感情会在湖南台跨年晚会上做出澄清和说明。”

李易峰的一席话让之前误认为他手滑发错导致的消息泄露的结论不攻自破，接着继续引爆热搜榜首，几乎全是李易峰和吴昕的关键词，甚至有人八卦出来了两个人的感情史。

他没有理会网路上的纷纷扰扰，关了手机后想起吴昕还放在客厅里的箱子，他用了半个小时把她收拾过的东西一点一点原原本本的放回原位。看着重新变得温馨可爱的屋子，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漫漫长夜他了无睡意，蹲在床边看着吴昕酣睡的脸傻笑着出神，似乎要把错失五年的光阴一点点的弥补回来。

第二天早上，吴昕和李易峰的微博下已经有了将近一百万的评论，虽然骂人的不少，但维护的声音也不弱势，情况比他们之前预料到的最坏的结果要好上不少。

在晨光中李易峰笑着亲吻她睡意朦胧的双眼，“宝宝，你相信奇迹吗？”

吴昕脑子还没有转过弯，似乎不明白李易峰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昨晚本来是和平分手的，结果这男人突然改变主意直接公开，把她杀了个措手不及，此刻见他这么问，傻乎乎的跟着点头。

李易峰伸手给她穿衣服，像打扮娃娃一样将她一点点收拾妥当，还心灵手巧的给她绑了一个公主头，黑色的大衣同他的是情侣款式，白色的毛衣也是，就连头上被特意别上的红色发夹也配上了他胸针的颜色。

李易峰满意了，他瞅着自家媳妇看了半晌，方才领着她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小口乖乖吃饭。

不怪吴昕呆萌，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做梦还没醒呢。

她吃了一半的煎鸡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网络的事情，想摸手机没找到，抬头看他，“我手机呢？”

“有我在还要手机？”他很受伤的盯着她故意道。

“不是…咱们…”吴昕啃啃巴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李易峰当然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掏出餐巾纸给她擦了擦油呼呼的嘴巴，“不是说相信奇迹吗，放下你的负面情绪和悲观的心态，一切有我。”

吴昕愣愣的看着他自信的表情和腔调，一切有我这句话，李易峰说的底气十足。

之前他不是没说过，可如今再看起来，现在的李易峰好像一瞬间成长了许多，仿佛真的可以做那个走在前面替他遮风挡雨的成熟男人了。

她不明白李易峰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在他的再三保证下，她真的好受了很多。

八卦消息传播的永远都是最快的，经过一个晚上的酝酿，现在连公共厕所扫地的大妈都知道快乐大本营的小女主持人跟演屠苏的小伙子好上了。

不仅好上了，还亲的难舍难分。

3）

因为已经公开，李易峰正大光明揽着吴昕一起去深圳参加湖南卫视跨年彩排，两个人刚到机场，接机的蜜蜂看着自家哥哥笑容满面的搂着怀中穿同样衣服的娇小姑娘甜腻的往前走的时候几乎全都炸了。

接了这么多次机，什么时候见过哥哥如此温柔宠溺地表情？平时在他们面前，李易峰可是连笑容都是端着的。

吴昕被蜜蜂的尖叫吵的脑子疼，保安们还在维持秩序，李易峰一双大手紧紧捂住她的耳朵，将那些不堪的声音统统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媒体记者们显然也不会放过机场围堵的机会，吴昕懵懵懂懂地被李易峰拉着往前走，刚摆脱疯狂尖叫的蜜蜂们，转眼间在机场的出口处又被蜂拥而至的各大网站的记者们围堵个正着。

我滴妈啊，她会不会被挤死啊，太…太恐怖了。出道多年从没享受过这种阵势的吴昕彻底惊呆了。

心里有点酸，身边拥着她的男人真的是很红。

似乎察觉到吴昕的不安，李易峰将她搂的更紧，因为耳朵被捂住，她没有听到李易峰转头和记者说了什么，还没有五分钟，记者们都笑容满面的散开通道放他们离开。

“你说了什么？”等坐上去深圳的飞机她好奇的问道。这人跟粉丝和记者都说了一句话，也不知是怎么安抚他们的。

难道说李易峰去了丹麦一趟公关手段也蹭蹭曾提高了？

李易峰但笑不语。

“我觉得你在开挂。”见他卖关子，过了半晌她才讷讷憋出一句话，瞅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几个黑壮的保镖，全部是李易峰沟通公司后重金聘情随行跟着他们去往深圳的，要知道她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动物来着。

吴昕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李易峰这厮怎么这么淡定。

刚下飞机后湖南台派来的专车直接等在vip出口接走他们，吴昕不知道李易峰怎么跟快乐家族说的，此刻候在车里的何老师和娜姐都一脸奸诈的看着她，何老师还稍微带着点正常人都该有的忧愁和担心，娜姐就完全的没心没肺，直接一把搂住她，又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样多好啊！”

“对啊，多好啊。”李易峰笑眯眯的附和谢娜，还配合着坚定的点点头。

何老师和吴昕瞅着完全乐观派的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这样真的好吗？

跨年前一天，李易峰协同经纪人，公司派来的公关代表，何老师，湖南台跨年晚会总导演在会议室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商量出一个绝对保密的方案。

至于保密，当然是对一直试图想知道具体操作的吴小昕同学保密，她询问多方无果后垂头丧气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摆弄着平板里的开心消消乐。

不知道瑶瑶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她只神秘的冲吴昕笑笑，“哎呀大美，真的好羡慕你！”

羡慕她个鬼。

吴昕恨不得拿着平板砸过去，羡慕她走哪保镖跟哪的超级贵宾待遇吗？！

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何炅拍拍李易峰的肩膀，“峰峰，你现在不能回头了。”

李易峰的目光悄悄落到对面房间里窝在沙发上兴致勃勃玩游戏的姑娘身上，温柔的凝视着，在局外人何老师看来，就好像是在看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他收回放在吴昕身上的目光，郑重的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失去过什么，经历过怎样难以忍受的时刻，痛苦过何种煎熬的场景，也就无法明白如今李易峰此刻的幸福和感激。

维嘉在他自爆后曾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他笑着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该着急？他等了五年，想了五年，盼了五年，恨了自己五年，而这五年太漫长太漫长，一夕之间好像比他将要忍受的一无所有孤单半辈子还要漫长。书上说等待是最初的苍老，可他明白自己从不曾苍老，在过去那些辗转难眠的日子里，含笑看她结婚生子的日子里，他已经把自己定格在二十七岁的那一年，囚禁在一个名为吴昕的樊笼里画地为牢地等着一个永远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吴昕之间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痛彻心扉的错过。

所有骂他傻的人才是真的傻。

生命那么漫长，如果不是和爱人一起度过，余下的时光便已经成为枉然。

深圳是个温暖细腻的城市，跨年晚会的当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敲打在屋檐上，很像回廊里铃音与空竹的回响。李易峰拥着吴昕透过化妆间小小的窗户看外面逐渐朦胧的世界。

结一世姻缘，大概只是为了看一个人的眼睛老去，要是这些都等不到，就用全部的身家和勇气做一场豪赌，去换一个最最珍贵的她。而结局不论输赢，再不要放手。

这是他用了荒唐蹉跎的五年才幡然悔悟的道理，不知是否是上天眷顾，让他有幸重来，得到了最为宝贵的可以在将来名正言顺拥她入怀的翻盘机会。

五年前的今天，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当时他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想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后来他就没有再参加任何一场跟湖南台有关的节目，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他要等的人。

“宝宝，咱们一起加油。”他给她收拾好身上的白色洋裙，吴昕没有穿主持人队的衣服，而是换上了同他白色西装一样颜色的短款蕾丝小洋裙，半长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化妆师也在李易峰的授意下化上了最适合她的完美妆容，此刻她安静地偎在李易峰身边，娇小的根本不像上了三十岁的姑娘。

陈伟霆笑着跟她说加油，还有好多知道他们故事的圈中好友，李小璐和贾乃亮轻轻拥抱他们，小亮哥还故意威胁着李易峰，“我们东北姑娘都特别好，你可不准始乱终弃啊！”

李小璐和吴昕听到贾乃亮作怪都笑的直不起腰来，李易峰倒是一本正的应了个是，还忧心忡忡的问贾乃亮，东北的丈母娘是不是很难搞，众人又笑作一团。

吴昕今年没有参与主持，上台前的半小时李易峰把没收两天的手机还给她。

她首先看了朋友们的慰问短信，心里涌过一阵阵暖流，闺蜜们和兄弟们都在祝福她给她勇气和力量。

父母的电话也在打，不知道李易峰怎么跟她父母说的，妈妈的最后一条短信竟然是有时间让她把李易峰带回家吃饭。

程易风的未接来电最多，吴昕想了想还是咬牙回拨过去。

“加油！”

吴昕没想到程易风接了电话后竟然是爽朗干脆的给了她这两个字，一点儿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她有点揣揣 ，“哥，你不生气吗？”

程易风停顿了一下，转而又笑开，“我是不看好你们的感情，也给你安排好了后路，甚至还威胁过李易峰让他放手。”

“哥…”

他又道，“可是没人拿枪逼着他，最后怎么选择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现在这么有种，我反而欣赏他，也许他真的可以给你幸福。”

程易风说的没错，选择权归根结底还是在李易峰手中，他选择正大光明的给吴昕一个承诺，他程易风当然也会鼎力支持，全心全意祝福。若是他选择听程易风的话果断放手无非说明他更看重事业和成就，这样的人怎么让程易风放心把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交给他？

之前的胁迫和打击未尝没有反激他迅速做出决定的意思。

程易风搂着自家老婆笑容得意，跟对面坐着的王家明轻轻说了句抱歉。

王家明苦笑，他真没想到吴昕的男朋友是李易峰，程哥真是骗的他好惨，耍的一手好牌啊！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抱老婆的男人，牙疼的不行。

4）

晚会正式开始，因为李易峰在微博承诺今晚会在跨年做出详细声明，现场可谓人山人海，蜜蜂被安排在靠近舞台最中间的部分，专门空出一个很大的位置。

让他们不解的是，他们前面摆了一把扎着粉色丝带和鲜花的椅子，装饰的很漂亮，四个保安严格的看管着，不让他们靠近。

什么啊，放在他们身边又不让看，这是搞什么鬼！蜜蜂们默默吐槽。

至于愤怒和谴责即将出来的女主角，这还真没有。她们大多数都是跟李易峰选秀一起走来的老粉，少部分新粉也都是通情达理的理智粉，虽然不是多喜欢吴昕，起码能为了偶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会伤害到她。

这是李易峰和湖南台联系粉丝高层进行严格筛选的，可谓不无良苦用心。

湖南台没有公布李易峰何时出场，主持团队也没有吴昕的身影，晚会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蜜蜂和看热闹的路人们渐渐有些坐不住了，讨论声越来越大。

“宝宝，准备好了吗？”他牵着吴昕站在舞台一侧，吴昕乖乖的点头。

台上的张信哲在唱爱如潮水，因为是吴昕的偶像，她倒是听得很认真，甚至小声跟着哼唱起来，李易峰见她那么陶醉，忍不住笑弯了眼。

“傻样。”

张信哲唱完全部的歌曲后没有着急下台，笑着说，“接下来一首歌，是《信仰》…”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十分八卦，“不过不是我本人唱…”

观众们愣了一下，他又道，“让我们欢迎李易峰和吴昕！”

全场观众加上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出现在舞台上一身白色的李易峰和吴昕，西装礼服相得益彰，看起来就好像结婚现场一般唯美的不可思议。

而吴昕被精心收拾过的脸庞更加娇媚，清纯与风情完美的融合，既有二十岁女孩子的天真纯稚，又有三十岁女人的成熟优雅。

今天晚上的吴昕竟然比之前出场的所有女明星都要美。台下的观众注视着台上相携而站的那对壁人异口同声地感叹，就连蜜蜂也不得不承认，吴昕完全配得上她们哥哥。

舞台此刻也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两人站着的地方被围成一个心形，吴昕任由李易峰牵着手，心里默默吐槽，她作为女主角竟然还不知道台上的男人到底要干嘛。

李易峰没有急着唱歌，舞台是t字形，在观众和主秀场之间有一个长长的走道，他牵着吴昕顺着走道往前走，走道被铺上红地毯，两个人就像结婚的新郎新娘，台下观众简直要炸开锅，挥着手往前挤，想离真人更近一些。

何炅站在台下有些担心，要不是李易峰叮嘱他们不准上台，他早就和快乐家族控场救火了。

这阵势，要不是露天场地，估计快被尖叫声掀翻了。

出乎意料的的，李易峰带着吴昕来到举着灯牌的蜜蜂面前站定，吴昕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愁眉苦脸的看着李易峰，他这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台下的蜜蜂们自然也看到吴昕可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她们又不会吃人，姑娘你至于这么胆小吗。

李易峰顺着台阶往下走，安保人员努力控制着往前蹿动的蜜蜂们，把舞台和蜜蜂之间硬是留出一大块空地。

吴昕愣愣的坐在蜜蜂面前的那把椅子上，似乎在用全部的表情告诉他，宝宝害怕。

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脑袋，转头看向举着灯牌和横幅的粉丝们，“我把我的宝贝放在这里，你们可以替我照顾好她吗？”

李易峰声音不大，但通过开麦的话筒足够全部观众听得一清二楚。

蜜蜂们疯了，没想到李易峰竟然这么肉麻直白地跟她们表达对吴昕的珍视和爱重，而泛滥的怒气和嫉妒却又在李易峰诚恳的拜托里和无条件的信任里消失殆尽渐渐平息下来。

要知道有多少明星虽然表面把粉丝当家人，却很少有人敢向李易峰这样把自己的女朋友光明正大的放在粉丝堆里，还理所当然的让粉丝替他照顾好自己的爱人。

她们其实并没有路人想的那样蛮不讲理，如今李易峰这样的行为，反而让她们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偶像当做了家人，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想嫁偶像是所有粉丝的梦想，可也仅仅是梦想而已。他们近距离的注视着自家哥哥和吴昕的甜腻互动，两人眼神中缠绵的爱意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

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这么多次快乐大本营，李易峰无数次不经意回头看吴昕时目光包含的宠溺，她们早就暗暗猜到了，只是想哥哥不说她们就死不承认。

不知道是哪个蜜蜂带头喊了一句，“峰峰放心，把你的宝贝交给我们，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掉。”

调侃的话让吴昕羞红了脸，其他蜜蜂笑出声后也跟着应和，纷纷向偶像表衷心。

李易峰得到了预想的效果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看着吴昕，“敢坐在这里吗？”

吴昕似乎有点明白了李易峰的用意，她看着身后热情的蜜蜂们，这些也是他事业成功的一部分，给他鼓励和支持的最佳动力，她为什么要害怕。

用力的点点头，“李易峰你放心。”

信仰的前奏就在这时候响起，李易峰伴随着音乐一边唱一边回到舞台上，不论他走到哪里，目光都是在温柔凝视着固定的方向，似乎有万千情谊要诉说。

他看着被蜜蜂簇拥着的姑娘紧张的揉着裙子的下摆，似乎想到了什么场景，声音更加缠绵，像是在成千上万观众们的见证下，只对那个一袭白裙的姑娘诉说着迟到很久的爱意和之前无法光明正大的歉疚。

曾经他唱信仰是为了给她送嫁，看着她走向别人，而如今，他在最大的节目平台上当着成千上万的观众唱这首歌给她听，是为了想要娶她回家。

“啊，快看屏幕！”观众席在李易峰唱歌的空档发出刺耳的尖叫，而本来冒着鲜花和气球图案的大屏幕赫然换上了一张张放大的照片。

听着周围观众不停拨动相机的咔嚓声，吴昕惊讶的望向大屏幕。这些不停切换的照片全部都是她和李易峰恋爱这三年无意中留下的小美好，他青涩的，成熟的，光芒万丈的，她长发的，短发的，温柔的，俏皮的，一一呈现在大屏幕上。

首先，是一些曾经被剪掉的快乐大本营未播镜头，李易峰和吴昕歪着头小声聊天；栀子花开那一期后台里，吴昕仔细替李易峰整理沾了白面的裤脚，李易峰笑的很甜蜜。

接下来画风一转，去年跨年晚会的化妆间两个人隔着人海无声的对视，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接着是吴昕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煮粥的背影，底下有一行小字，这是吴昕为了我第一次学做饭。

视频一黑，转入一个吴昕自己都未曾见过的画面，某一次他和李易峰在何老师家聚餐，时间应该是2013年，那时李易峰还不火，何家的客厅，吴昕在陪谢娜学插花，李易峰在一边默默的背台词，吴昕心不在焉的插花，却一直目不转睛的傻傻的看着右面的李易峰，好像要看进心里去。紧接着何老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计算过时间，你们知道吴昕整整看了李易峰三十分钟吗，我们昕昕可是真的很喜欢峰峰呢。”

吴昕愣了半晌，三十分钟，这么久？

台下的蜜蜂们看了这些珍贵的视频，情不自禁的留下眼泪。

三分钟的mv就像是一个默片，把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配合着李易峰唱着的那首信仰完美的融合，明明是他们自己的故事，却把成千上万的看客们感动的泪流满面。

歌曲结束，屏幕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吴昕的一张老照片上，吴昕十七岁那年的照片和他们最初相遇时的照片。

十七岁的那张照片上附着一段话，“我做过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观察四季轮回和遇见你。”这是李易峰的笔迹。

而吴昕二十七岁的那张照片同样附着相同的一段话，这是吴昕的笔迹。

在台下观众的尖叫声里，李易峰红着眼眶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由无数好朋友提供的电话录音在偌大的舞台慢慢响起。

“吴昕，相信你自己，绝对可以挺过这个坎。”

“李易峰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吴昕，我听何老师说，你和你男朋友在2011年十月份就已经分手了，之后也并没有再交往新的对象。那年12月，你骗我？”

“元旦快乐。”

“我喜欢吴昕，是因为吴昕煮的粥特别好喝。”

“我喜欢李易峰，是因为他给我拧汽水瓶盖的样子特别好看。”

“九十九朵红玫瑰你没收到？”

“李易峰…我在北京”

“何老师，如果古剑奇谭没有成功，我是不是特别失败？”

“老马啊，李易峰这两天如果有什么情绪不对的你帮我看着他，尽量不要让他一个人呆着，拜托了。”

“我就是想找一个分开了有点想念，安静久了忍不住吵架，吵架了立马又想和好的人。吴昕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是的，我很喜欢李易峰。”

“你只要记住，不管别人怎么说，李易峰喜欢你就好。”

“我宁愿我们不自由的在一起。”

“陈董，我不愿意放手。”

“我好几次都想问他，‘你知道失望这两个字怎么写吗？’但是后来我都会删掉这句话，默默地在对话框里打一个字‘好’。偷偷跟你和楠楠抱怨两句，然后再见到他的时候又是一个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我。我想…，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爱情了。”

“陈董，我…我想公开。”

“李易峰…李易峰你到泰国要好好照顾自己，胃不好不要乱抽烟喝酒，让助理给你熬点粥，记得多带一点换洗衣服，别老熬夜看球…”

“宝宝，你听我解释…”

“我其实没有怨你，也明白你的苦衷。对不起，其实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元旦之前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我只是想陪他到不能陪他的那一天，多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何老师，我舍不得她”

“我们就算有一天分开，绝对不是因为不相爱。”

对话到此结束，从四面八方拼凑来的通话记录，一男一女的声音交错在舞台响起，看似无厘头，却又真实的让人心酸。

而台下的观众在他们双方自言自语的叙述里，感动的泪流满面，有不少蜜蜂已经把温和善意的目光放在了坐在前方椅子上的姑娘。

李易峰示意导播切上最后一句话。

“你说结婚，我可以答应你…，可是，”女声停顿了一下，“李易峰，如果将来咱们的爱情被时间消磨，你的事业因为过早的和我结婚而停滞不前没有达到你想要的高度，你会不会后悔？”

吴昕温柔的声音出现在全国观众面前，她还有些晃不过神。

5）

李易峰在这满场的静默里终于开口，“我和吴昕在2010年就已经认识了，当时我至是个小艺人，第一次来湖南台录节目，因为找不到路就抓住她想问路，她也不嫌弃，特别善良耐心的带我到录制的地方，录制我是大美人后就慢慢熟悉起来，渐渐成为朋友。”

“后来，在2013年初，一无所有的我臭不要脸的在她生日那天向她告白，我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李易峰的目光露出徜徉追忆的神色，似乎回忆起什么美好的场景，如画的眉眼柔和的不可思议，“我问她，要不要跟没钱没名的李易峰在一起？她干脆利落的说，好，李易峰我们在一起。”

他话音一落，果不其然听到观众席的抽气声。微微笑道，“我们的故事没什么特别的，跟大多数情侣一样，会吵架，冷战，也会甜腻也会腻歪，有过厌倦的时候，也想着要放手。”

“我们认识六年，在一起三年，是不是很久了？”他听到善意的掌声响起，“大家都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公开恋情，自毁前程。”他感慨了一句，表情更加温柔的直直看向台下吴昕的方向，“我最最一文不值的日子是她陪在我身边，李易峰最落魄的场面都有她的见证，现在她要在我最繁华锦簇的时候掉头离开，我们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后她要被迫退场，天底下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所以我用了最干脆的方式，直接公开我们的感情。”

李易峰继续笑，“拍摄古剑奇谭之前我曾经得过抑郁症，偷偷吃安眠药被她发现了，她害怕伤害我敏感的自尊心忍着委屈不说，每天晚上趁我睡着偷偷蹲在阳台上数药片，以此确定我到底好转了没有。我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当时她给予的温暖包容的爱，就不会有现在成功的我。很多人都说，李易峰你公开感情害不害怕掉粉？害不害怕影响事业？我当然害怕，我知道一个事处在上升期的演员公布恋情会有怎样的打击，可我是个男人，如果一个男人的事业是建立在一个爱他的女人牺牲一切的基础上换来的，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蜜蜂们。”他把目光转过去，“你们和她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坦白说，这辈子我可能都遇不到第二个愿意蹲在地上给我数药片的姑娘了，一个厉害地仅仅凭着一张后脑勺的照片就可以认出我的姑娘，一个看我能看整整半个小时的姑娘，一个不在意我身上任何光环单纯喜欢李易峰这个人的姑娘了，甚至可能是唯一一个这么爱我并且我也爱的姑娘了。”

他看着吴昕坐在蜜蜂中间红的过份的眼睛，还有情绪激动的蜜蜂们，声音像揉碎了天空整片的星光，“你们愿意接受她吗？愿意爱着我深深爱着的女人吗？”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们因为我和吴昕在一起觉得失望想要掉头离开，这也都没关系，我尊重你们的任何决定。”

“每当看到爱我的你们用爱的名义恶毒的攻击为了我放弃一切的女人，我怎么爱怎么宠都宠不够的女人我却不能发声的时候，就像有人拿着钝刀子在割我的心。”

“我希望你们，如果愿意接受我这段感情就继续留下来，如果继续骂着我爱的女人，我也不会欢迎你们这样的粉丝。”

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让他最痛彻心扉无能为力的热搜事件。

蜜蜂们抑制住哭腔，他们都知道自家偶像这些年来在娱乐圈沉沉浮浮有多么不容易，可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困难的无法慰藉的心酸痛苦的日子，居然…居然都有吴昕的存在。

她们沉默的看着吴昕身板挺直的背影，在那些影像里，在那些只言片语的对话里，在李易峰深情款款地描述里，她们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个被黑被骂，在大本营毫无存在感的女主持。

“峰峰，我们接受吴昕！”所有的蜜蜂异口同声的喊出口，像是在做一个不会反悔的约定。

别家的粉丝都没有打扰李易峰和蜜蜂们推心置腹的时间，安静的把这一方小小天地就给他们，只是默默的用祝福感动的目光看着李易峰和吴昕。

吴昕一直在这场公开感情的典礼上扮演着沉默者的角色，她坐在椅子上听了李易峰说这么多，眼眶红红却固执的没有掉下泪来。

她其实是个很倔的人，认准了一切都跌跌撞撞的走下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的，打算离开他的时候也是真心的。

可如今…，在听到蜜蜂们异口同声的那句承认后，在听到李易峰光明正大的告白后，她突然觉得曾经所受的一切委屈和心酸都是值得的。

她在李易峰温柔到让人心醉的目光里站起身，回头面向目光复杂的蜜蜂们，冲她们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干净极了。

似乎那些天因为热搜被骂被攻击的那个姑娘不是她一样。

吴昕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因为我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所以我坐在你们中间。”她有点害羞，忍住颤抖的身体，勇敢道，“我很感激你们喜欢他，支持他，如果没有你们，他的事业不会走的这么顺利。也很感激你们愿意接受我。”

“我知道自己在娱乐圈是个很普通的姑娘，主持能力不好，又是游戏黑洞，年纪也大，各方面都平庸无奇，怎么配得上你们的偶像。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曝光的前一天我都在想着怎么分手才能不拖累他…直到…直到李易峰不经过我同意偷拍了一张照片直接公开，才把我从自怨自艾的情绪里打醒。”

吴昕忍住汹涌的眼泪，被热搜被骂被恶毒的攻击曾让她一度关掉评论，心里无数次埋怨李易峰那些恐怖的粉丝。

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是那些从06年选秀一直陪伴他至今的老粉丝，她根本就遇不上当年那个落魄还咬牙坚持的李易峰，所以她感激她们静默无声的支持与陪伴；同样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古剑奇谭的播出让李易峰收获了一批新的更多的喜爱他的粉丝，他根本不会走的这么高这么远，这千千万万的蜜蜂就是他成功的筹码，所以她同样感激她们。

因为她和她们爱着同样一个男人，所以她总会努力释怀，没有真心的怨恨过他们。

吴昕歪着头冲蜜蜂们笑笑，继续道，“听了李易峰瞒着我说的这些话我才发现之前其实是我想岔了，喜欢为什么要分手？我们都被现实里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安因素压垮，变得犹豫不决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害怕将来受到伤害，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忘记了小时候相信的童话故事，愿意扮成公主在破旧的阁楼里等待王子的勇气。”

“以前我总是想躲着你们，隐瞒这段感情不给他添麻烦，可现在李易峰这么勇敢，我也不想当胆小鬼。”

“李易峰和吴昕在一起，并且他们很相爱。”

她对着镜头大声坚定的说着，深深的向蜜蜂们鞠躬，“谢谢你们给我陪在他身边的机会，我会努力让你们喜欢上我。”

蜜蜂们在吴昕这一番话里似乎明白了自家哥哥非她不可的原因。

这个单纯又不世故的姑娘，确实有让人心折的美丽。

李易峰看到蜜蜂们面面相觑的表情忍俊不禁，他家媳妇太给力了有木有，以退为进做的不要太棒！他又让导播把吴昕那句话重复切了出来。

“李易峰，如果将来咱们的爱情被时间消磨，你的事业因为过早的和我结婚而停滞不前没有达到你想要的高度，你会不会后悔？”

他拿着话筒，“不会后悔。”

这一句话是对着全国观众说出了口，他愿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给吴昕一份笃定的安全感。

6）

李易峰紧张的整理了一下白色西装，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戒，在现场观众滔天的呐喊声里，吴昕愣愣的看着对着她的方向单膝跪地的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是…求婚？

快乐家族除了何老师都不知道李易峰的举动，维嘉和谢娜笑花了眼，在旁边用话筒尖叫着起哄。

后台的明星们也全部找了一个好位置围观这场盛世求婚。

“这枚星星钻戒我已经买了一年了，现在才有勇气拿出来交给它的女主人。”

“四年前你在沈阳一家便利店为我折一枚星星告诉我加油，这或许就是我们爱情的开始。”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很幸福的模样。

“宝宝，你会陪我一起勇敢吧？”

“嗯。”

“宝宝，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吧。”

“恩。”

“宝宝，你养我好不好？”

“恩。”zzzz

“宝宝，我们结婚好不好？

“恩”

导播很有眼色的切上李易峰给他的最后一段录音，吴昕困意绵绵的声音一看就知道是哪个腹黑故意做出的手段。

熟知李易峰品性的观众和好友都笑了起来，现场气氛陡然欢快，不知道是被逗的还是被李易峰那一句句缠绵悱恻的宝宝两个字给酸的。

吴昕脸色殷红如血，被李易峰这神来一笔弄得哭笑不得，羞的赶紧低下头。

全场观众都在一起呐喊嫁给他，蜜蜂们沉默了一会也纷纷喊出了口，看着自家偶像幸福的笑容，似乎，吴昕也不错。

他们如今怎么会不明白李易峰前一段时间忧郁焦躁的脸色是因何而起，而爱一个人，也不应该让爱成为一种负担，成为阻碍他走向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

这是大部分攻击过吴昕的蜜蜂们都需要认真反思的问题。

“前面两排的蜜蜂们，你们在听吗？”他笑着道，得到响亮的答复后，又道，“你们座位下面有我准备的东西，如果你们愿意祝福我和吴昕，请把它们送给前面的姑娘，把她带到我的身边。”

蜜蜂们纷纷往座位下探，是各式各样的花环，全部都用不同颜色的百合和玫瑰编织而成，代表着炽热的爱和纯洁的心。

而她们在摸到花环的那一刻也终于释怀。

保安放开了一条道路，几个蜜蜂带着最衷心的祝福争先恐后的把手中的花环套在吴昕的身上，为首的团长把手中唯一一个用纯白玫瑰编的花环轻轻戴到吴昕头上。

身穿一袭白裙的姑娘浑身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缤纷美丽的花环，头顶的那一圈白色玫瑰就像是被加冕成公主后所戴上的王冠，拥有了正大光明站在王子身边的资格。

她牢牢注视着舞台上单膝跪地的李易峰，他们之间的一条长长的舞台也被铺上红毯，漫天花海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她所有的幸福和期待捧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钻戒等着她的到来。

“吴昕小姐，这一份光明正大我迟了三年才替你冠上，现在，你愿意走过来，答应李易峰先生对你最诚挚的求婚吗？

他笑容灿烂的恍若要晃花她的眼睛， 吴昕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的王子披荆斩棘走过千万里的路，踏过千万条河，翻过雪山，还杀掉了大龙，抢到了宝物....，最后，穿着帅气的礼服走到她面前，虔诚的向她求婚。

他们认识的太久了，久到已经算不清楚两个人真正相爱的时间，又度过了怎样艰难快乐的日子。

可如今，她终于等来了他给她的最高的赞美，一个男人对女人最高的赞美，求婚。

“昕昕快去啊！”快乐家族和天天兄弟都在台下焦急的起哄，陈伟霆望着台上泪眼朦胧的女主角，刷了刷微博热搜居高不下的话题，默默的编好了祝福词，就等着吴昕一答应，立马做第一个祝福他们的那个人。

吴昕捂着嘴巴站在那里不出声。

蜜蜂们也急得不行，直接推了一把吴昕，把她推到鲜花纷飞的长长的舞台上，“昕姐，我们峰峰就交给你了啊！”

纷纷扬扬的花雨飘落在她的肩膀上，头发上，裙摆上，她慢慢地坚定地在四周所有人祝福期待的目光中走向她的新郎。

不管是电视前的观众们还是现场的朋友们，无一不敢相信眼前绮丽的如同幻梦一般的景色。

浑身都被花瓣包裹的女人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如同一个跌落凡间的花仙子，带着美丽幸福的笑容，带着粉丝们挂在她身上的各色花环花冠，一点一点接近翘首以盼的平日里某个傲娇又高冷的猫系男人。

终于走到他身边，吴昕勾起嘴角，把手轻轻伸到他面前，含笑着看他替自己带上那枚星星样式的钻戒。

戒指套上的那一刹那，漫天的烟花在深圳的夜空纷纷绽开出漂亮的孤独，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李易峰吴昕，恭喜你们！”快乐家族天天兄弟带领全场观众一起冲新人大声喊道，李易峰起身拥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宝宝，再来一个孩子，我们就有一个家了。”

吴昕没来及感动，她默默的指了指自己耳边戴着的话筒，她没关麦。

李易峰看着主持人和观众戏谑的眼神和促狭的表情，方知自己刚刚近乎调情的话被吴昕未关闭的耳麦轻轻楚楚的放送到整场，而晚会是同步直播。

所以说…

“峰峰，没看出来你这么急啊～”何老师忍住被酸的牙齿拿着话筒走过去调侃，观众哄笑出声。

他害羞的挠挠头，对着镜头字正腔圆的说了几个字 “是挺急的，等着参加爸爸去哪儿呢。”

吴昕羞的捶他，谢娜和张杰也带着主持人团队凑热闹，“亲一个，亲一个～”

观众跟着在喊，声音一浪接过一浪，吴昕害怕地赶紧拉着李易峰就要往台下走，谁知反被某个男人拽回怀里，直直亲吻下去。

在漫天的喧嚣和尖叫声里，相拥着亲吻的一对有情人身后的屏幕应景的打上一行加粗的字母。

“love can do.”

真爱无敌

与此同时，微博热搜前十全部都是跟李易峰和吴昕有关，没有曾经的谩骂和攻击，有的只是满满的祝福与喜悦。

“李易峰吴昕love can do”成为微博热度持续一个星期的居高不下的热门话题。

所有人都知道，这必将是一段以美好开始的爱情故事，以婚姻收尾的幸福结局。

“天宇，峰峰好像睡的很熟，要不要叫醒他？”陈伟霆和杨幂问着马天宇，马天宇揽着新婚妻子看着酒店大床上睡的正酣的李易峰，床上的男人似乎做了什么特别美好的梦境，竟然连嘴角都是上扬着的。

他摇摇头没有，“峰峰这几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让他继续睡一会吧。”

几个人安静的离开，伸手轻轻带上房门。

“宝宝，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做梦啊。”五年后，李易峰搂着吴昕看着远处草坪上玩耍的一儿一女，幸福的同时难免惶惶不安。

吴昕斜睨了他一眼，“李大影帝，您才知道是做梦啊，你这梦都做了五年了！”

她毫不客气的吐槽他，李易峰失笑，冲小儿女们笑着招手，“大宝，二宝，快点过来！”

“才不要，爸爸你到底有几个宝贝啊！”大儿子拿着红色的排球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转头对妹妹奶声奶气的笑，“二宝，何舅舅给了哥哥好多钱，哥哥带你买HelloKitty。”

“好。”

“宝宝……”李易峰受伤极了，把头靠在身边温和娴静的女人身上，试图学着儿子撒娇。

“李易峰你老实点！”吴昕瞪着他，在漫天而落的梨花下两个人一齐笑出声。

李易峰抬头看着梨花树上的杜鹃鸟啼叫了一会后落在小女儿的肩膀上扑愣着翅膀，他笑了笑。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究竟是在梦里他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了一个梦变成了他，到底是他是蝴蝶，还是蝴蝶是他，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现在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