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过去了,那间小饭馆依然留在记忆的味道里。
那时,我上初中,家离学校有些距离。父亲总出差,母亲当班主任工作也忙。于是我跟着母亲披星戴月,常常是吃饭不在点上,吃的简单凑合。偏偏又遇上了老房子拆迁,新房子还在建,全家寄住在亲戚家。母亲不忍早上还麻烦在人家做饭,就叫我早早地起床,带我出来吃。
虽然觉一直不够睡,每天睡眼惺忪地迈进微微亮的早晨,但却因能吃上不同的早餐,也算是一种补偿。
这间小馆就是在那时的早上偶然走进的。它门脸不大,门外还摆了不少的桌椅。而常常是我们去时,天色尚未完全明朗时,生意已经开张一会儿了。不少锻炼买菜的大爷大妈都在哧溜哧溜地享用他们的早餐。
它家主打早餐是肉火勺和羊汤。以前我还真没吃过这种搭配,但在它家吃过之后才发现,真是自然而然不错的组合。烤火勺的是老板的妈妈,一位总是面带微笑的老大妈。老板的媳妇给婆婆打下手,盛羊汤或捡烤好的火勺。彼此合作十分麻利,不用多言。
老大妈的火勺烤的软硬得当,总是滋着油、黄澄澄地就给端上来了。一边给食客送上,一边嘴里提醒着:小心烫----,于是肉香味就闯进了你的鼻子里,让你想立刻开始跃跃欲试,但却又无从下口。嘿嘿,我常常是一副一边咬一边抓同时又一边吐的模样,这副猴急的样儿也不知被妈妈说过多少次了。更开心的是,她家的火勺有好几种馅,猪肉的要是不合口味,还有牛肉的和羊肉的可以尝试。
再配上清淡的羊肉汤,的确能吃的心满意足。奇怪的是,她家的肉汤没有什么膻味,且给料又足。轻轻一捞,碗底的丰盛内容就尽显无疑。我每次的吃法就是先捞干的再喝汤,直到见碗底才罢休。
那时的早晨还有一个让我开心的理由,那就是妈妈能吃个起码过得去的早餐。而在以前,为了照顾我和带班的压力,妈妈的早饭几乎都是对付,常常都以几个小包子结束。就因为这偶然的外出早餐,妈妈能吃多一点有营养的东西了,这点让我非常高兴。我也是摆出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她能受到我的感染,与我一起享用。呵呵,我当时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了好一阵呢。
后来早餐的队伍里又多了爸爸,因为爸爸出差回来,我们带他来补充补充能量。于是,爸爸也跟我们一样,喜欢上了这家早餐的味道。甚至可能比我和妈妈还喜欢。因为,后来很多时候,爸爸休假时就趁中午的时候来吃,再给我们带回去些火勺。
一来二去地,我们一家就与这家小馆混熟了。爸爸休闲时间更多一些,于是就常去这家解决餐饱问题,火勺老大妈已经可以清楚记得爸爸点的内容,还时不时地给他点额外赠送什么的。我和妈妈由于只是早上去,时间仓促一直没有时间和老大妈一家聊天。所以,后来发展为总是爸爸回来告诉我们他与饭馆这一家子聊天的点点滴滴。
巧的是,后来才知道,妈妈曾经教过这位老大妈的小儿子,给他上过课。而毕业多年后,妈妈竟然因为一顿早饭又了解到曾经学生的近况,真是让人感觉奇妙。为此,鲜少露面的小儿子竟然在一次早餐时间特意来和妈妈打招呼,让我也替妈妈感受到了一丝桃李满天下的骄傲。
于是,这家小馆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都成了我们一家紧张生活中的一种调剂。火勺还是馋人,羊汤依旧暖心,就这样这一组合陪我们走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现在老爸已经离开我们了,我也奔走他乡,很少再去吃火勺了。听说后来那家小馆也易主了,老大妈身体不好不再出来打理,儿子媳妇也搬到别的地方住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时的味道再也未出现了,或许是我只把它留在记忆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