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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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阖上双眸

满眼白花花的世界

一下两下三下

忸怩不安地紧紧撕咬着叶片

有些早已跌落树底

有些仍在垂死挣扎

或短或长终也逃不过这一劫

梢头的叶

微微泛黄,打着卷

还有些早已光秃秃一片

一点一点一点

疼痛钻心,伤痕易见

恍惚间

飘起了白的雪

染上了黄的叶

终忍不下心

多瞥了两眼

却被透身的白深深地嵌在心尖

明知道她是噬之虫

不知撕咬破落了多少只叶

梢头枯枝败叶上

星星点点的洞无不在昭示她的罪行

可我终也忍不下

如此这般的断然决绝

白的雪,红的心

一滴滴透出血

多想放肆地让你尽心尽情

吃个够咬个光

虽变不了你身上的印

也只想你快活一点


偶看到一棵并不粗壮的榆树叶子上爬满了毛毛虫,这些虫子肥胖不堪,通身雪白,远远望去若不仔细竟看不出是噬叶之虫。榆树梢头的叶子打着卷儿,枯黄不已,有不少枝叶已变成光秃秃一片。好心人怜惜枝叶,喷洒了农药上去,顷刻间所有的白胖子们忸怩不安起来,竭尽全力抖动身体,不出半日,有很多都已经壮烈牺牲,伴着枯枝败叶一同埋葬在榆树脚下,还有些负隅顽抗之辈依旧抽搐伸缩,拼尽全力倾其所有不肯放手……

看着叶间飘飘洒洒的白色雪花心里不免泛起阵阵涟漪:是怜惜,是感伤,亦或是悲叹……一时间不知所语。

忽念及看起的黛玉前世之说:

“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恰近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

绛珠仙草一生的眼泪都只为偿还神瑛侍者,黛玉梨花带雨,娇羞啼哭不曾停歇,只因着要偿还宝玉的甘露之惠。想来是多么让人心疼的可怜女子。唯其动情之深之纯却又让人赞叹亦已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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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缘灭,宿命扰人,竟也让人读来不免感伤颇多。念起眼前的白虫儿莫不是走这一遭要与这片榆叶儿缠绵悱恻,纠缠不清罢了。

多希望如若来生定要投成有缘有份之人儿,莫不要缱绻一生终究梦幻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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