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可忘前尘?
第一世,君臣,许你江山稳坐,保你家国天下,一世长安;
第二世,游侠,许你江湖红尘,携手同去天涯,一世心安;
第三世,庶民,许你相守白头,生不离死不弃,一世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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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俶#
#安得一心人,白首不离俶#
第一世,君臣,许你江山稳坐,保你家国天下,一世长安。
>上阙 一生一诺,一诺一生。
烽火得休,叛乱已平,如今百姓安居乐业,无战乱之苦,这天下也总算算的上是一个国泰民安的太平之世。
平乱有功的安禄山凯旋归京,其次子安仁执虽少言寡语,却是骁勇善战,十二岁便随其父征战沙场,至今已两年有余。
军队得胜归京,唐玄宗龙心大悦,赏赐不断。金口一开,直接封了安禄山为安平郡王,且为其次子安仁执赐名安庆绪,取自“庆绪千重秀,鸿源万里长”之意,足以证明他对安家的看重。安禄山以守卫大唐,保家卫国为己任,便有意让其子安庆绪加入羽林军,子承父志,为国效力。
早春三月,大地回春。今年的春天较往日更早,也更暖,园子里桃花早早的便开了,似是告示春天到来一般,白粉花朵交相呼应,于枝头灼灼盛开,引得蜂围蝶绕,美不胜收。
正值羽林军校场比试,安禄山便携安庆绪随行,是器重,也有让他早日适应校场生活之意。
自校场外围朝内看,只见场上将士有条不紊的训练着,安庆绪眺目远望,远处同样一身戎装的少年郎吸引了他的视线。那人一派将相风范,引弓搭箭,离弦之箭例无虚发,箭箭正中靶心。身形如行云流水,端的是俊朗无双,看得安庆绪不觉怔怔的入了迷,暗叹这人好身手。
“他便是皇长孙李俶,太子长子。颇得皇上与太子器重,在朝中声誉颇好。若无意外,他亦是日后…那个位子的人。”
安禄山的声音在安庆绪耳边响起。
“绪儿,日后,他便是你要豁出性命来保护、生死都要相追随的人。”
安庆绪侧头看看父亲,又看看那依旧在马背上的少年,郑重点头。他已在军中历练两年之久,自然是知道父亲这话的意思,虽未曾真正了解熟悉这广平王,不过能让父亲赞赏的人,想来应是不差。
父亲此举也隐晦的表明了安家的一个态度,既有站队之意,那以后不论是安家还是自己,与这少年王侯已然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安庆绪难得的有些不确定,自己与这人,真的可以…休戚相关,荣辱…与共吗?还未想完,思绪便被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安将军!”少年郎翻身下马,身姿矫健,将弓箭交与牵马的士兵,面上满是笑容的跑了过来。“安将军今日怎么来校场了?”
“末将见过——”安禄山拱手欲行礼,未行完便被李俶所阻止,“安将军无需多礼,你们安家为我大唐屡立战功,小王可受不起。”
少年人总是对保家卫国的人带有崇拜之意,李俶亦不例外,一番话大方得体,又恰好的带了几分仰慕之意,连安禄山脸上都有了些笑意。“广平王言重了,既为李唐臣子,自当保家卫国才是。”语罢,拍拍身边之人,朝人介绍,“这便是臣的次子安庆绪。绪儿,还不见过广平王。”
安庆绪闻言,顺从俯身,双手重叠于身前,垂首行礼,“臣安庆绪,见过广平王。”
“安副使客气了,快快请起。”
李俶抬手去扶安庆绪起来。恰巧安庆绪抬首,这一抬一俯之间,二人视线相对,李俶下意识的便打量起面前之人来。这人与他年岁相仿,五官精致,剑眉斜飞,一双黑眸深邃有神,面容冷峻,配上一身紫色锦衣,甚是丰神俊朗。当即含笑赞扬。
“本王早就听闻安副使英雄出少年,十二岁便随父出征,有勇有谋,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本王甚是佩服。”
“殿下过谦了。”安庆绪面上依旧冷峻,他素来冷面,李俶也听说了不少。不过他倒是不以为然,毕竟有个词叫面冷心热,况且这人如此,总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人好了太多。待得将安庆绪上上下下打量完毕,李俶的视线又落回到了一旁的安禄山身上。
“安将军事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来校场?”
“回广平王,绪儿入了羽林军,听闻王爷在,便过来相托。”
“相托?此话怎讲?”少年明澈的眸子带了几分疑惑之色,等着人下文。
校场开阔,训练激烈,耳边皆是猎猎风声,然安禄山的声音依旧个字不漏的传入李俶耳畔。
“臣已启奏皇上,日后,小儿便会相伴王爷左右,护王爷周全。”
“当真?”李俶面上讶异,但更多的是欣喜。安庆绪同自己同龄,文韬武略皆是不差,想来自己与他应该会合得来,况且若有他在身边,以后的日子倒是有趣许多。
“自是当真。”安禄山回答的甚是真切。
李俶目光一转,看向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安庆绪,眉梢微挑,“不知,安副使可否愿意?”
安庆绪此次到未像方才叠手一礼,反是单膝下跪,毕恭毕敬,以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回答的虔诚认真,
“安某自当誓死追随殿下,愿以命相护,保殿下周全。”
诺言不轻许,一旦开口便此生不负。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你我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许是这人甚合自己心意,许是这人的父亲是自己所敬仰之人,少年王侯倒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面上笑容明朗,一见便知此人心中欣喜。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得君一诺,守此一生。
风吹发扬,空中花香弥漫,桃林与校场只有一墙之隔,劲风一起,吹落、卷起无数桃花送进校场,花瓣纷扬迷乱人眼。
安庆绪抬眸迎上李俶含笑的面容,笑颜与漫天桃花相映,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不知此情此景又迷了谁的眼,乱了谁的心。
李俶伸手欲将跪地之人拉起,指尖相触,安庆绪只觉他的手心甚是温暖,哪怕今日大风微寒,却也如这三月暖春,消融了寒冬,带来丝丝缕缕渗入心底的暖意。而李俶只觉那人骨骼极硬,如松挺拔,沉稳坚定,莫名便生出了几分信赖之感。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华味惭初识,新声喜尽闻。
安庆绪蓦然抬眸,那人校场身姿矫健,似是察觉自己视线,那人侧首向自己望来,轻扬下颔,君子端方。
那年二人正值年少,均为舞勺之年,安庆绪十四岁,李俶十三岁。
初见惊鸿。
文底:方拾青
整容:浮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