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于沙漠,一幅画在我的睡梦里展开:有一艘船搁于沙漠中,近处有一个浅水潭,潭边长着淡黄色稍带点绿意的修竹,远处隐约可见几个山头。
如上所述的画面可能不符合现实情景,但在斑斓的睡梦里出现时,那刻的我觉得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真实可靠。在梦里,我为这排奇特的修竹倾倒,为这片连绵的沙漠赞叹,为这艘神秘的船而深感惊讶,怀着探本溯源的心情,猜想是谁遗落了这艘船。
想起莱蒙托夫的《一只孤独的船》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寻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是向前航行,
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将要直面的,
与已成过往的,
较之深埋于它内心的 皆为微沫。
也许这艘沙漠里的船曾孤独地航行于海上,不知何故如今置于沙漠中,浑身散发着苍茫之感。也许它不介意所处的环境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还是飞沙走石的沙漠只在意深埋于内心的事物,我想那里并不荒芜吧。
梦里可见的景物,现实世界中大多难以重现;生活中的“眼见为实”也未必为真实,不可能的事情也有可能的存在。
在一本书中,看过一作者描述某则寓言,讲一个小和尚在做粥的时候,看到一片灰尘落入粥锅,赶忙用勺子把灰尘舀起,他又不忍浪费粮食,于是就把舀起的有灰尘的粥喝了。恰好此时方丈路过,以为小和尚在偷粥喝。
一片灰尘改变了事情的性质,从自发的善意转成他人眼中的不怀好意,在复杂的现实社会里,我们是否也曾怀疑过别人的善意呢?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我们不断地去接近事物的真实样子。就像梦醒时分,才知梦里的情景只是一场梦幻。
“当你看到一个出口时,不要忘了,从另一个方向看,它其实是一个入口。”现实生活中,一个他人眼中的普通人也可能深藏着高妙的思维空间,深藏着“不可知”,他也许腹有诗书,也许深怀绝技,也许武功盖世,只是不露痕迹地行走于人世间而已。
一个整天忙于农田的老农,看似没多少文化知识,却深谙农作物的生长规律,所谓“实践出真知”。
有一种西瓜被称为硒砂瓜,在干旱的沙地上压着石块,白天可以减少水分蒸发,夜晚水汽遇冷凝聚成水通过石块下渗,从而使石头缝里长出的西瓜茁壮成长,这是农民们逐步探索出来的真知,使“种啥啥不成”的荒滩戈壁收获累累,绿意盈盈,打破了当地“不可能有收获”的常规,一切皆有可能。
船于沙漠,多么不可思议!也许有天梦里沙漠中的浅水潭变成了一个碧蓝明净的大湖,那时那艘梦中的船就在里面自由荡漾,它把内心的快乐洒向人间,湖边黄沙漫漫,成就一大奇观,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