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

章嗟一直在过同一天,这件事有且只有王祈知道。

章嗟是北京一家装修公司的小老总,得力于父母铺路铺的平坦,自己又是个八面玲珑的,场面上的事儿也是大大方方干的漂亮。所以年纪不大但在装修界也是闯出了名堂,一直顺风顺水,求财得财。

王祈就是章嗟的秘书。名义上的,还是实际上的,王祈都是管理章嗟生活的。工作上的,还是下了班的,两人去和回的是一个地方。

章嗟经常开玩笑说王祈是自己的老伴,但王祈是不承认的。

所以,章嗟被永远地困在了一天。

这件事,有且只有王祈一个人发现了。

发现的契机非常明显,当你和一个一直在过周二的人呆一周,你也能发现他很有问题。

章嗟只有在周二会去食堂吃饭,平常都会让王祈在家里炒几个菜带过来吃。章嗟喜欢吃食堂师傅做的糖醋排骨,而师傅只在周二做。

王祈在周三早上上班的时候,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章嗟坐在里面笑着问他:

“中午一起去食堂不?”

王祈反复再三地在手机里确认,今天,确是周三无疑。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是一样的。后来章嗟不用说话,王祈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祈哥!”

“在你左手边抽屉第二层。”

王祈不待他问出问题,就冷漠地回答了他。章嗟讪讪地笑了下,略微有点不好意思。

“祈哥啊。”

“上午的会挪到下午三点了。”

王祈一边忙着手头上自己的事情,一边应答了章嗟。

章嗟眼冒桃心地看着王祈,俨然是一副追星粉头的样子。王祈真厉害。快看,我家的王祈,多么专业!

我与我家王祈,根本不用说话,只需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懂。

王祈一脸无奈地扶了扶眼镜,那些章嗟自己翻翻就能找到答案的问题,王祈也已经回答过无数遍了。

王祈午休的时候,坐在楼梯口抽烟,刚看着章嗟吃完一份糖醋排骨,让他有点反胃。他什么也没吃,他一根接一根地用烟来化解腹中的饥饿感。

楼梯口的窗檐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只燕子搭上了窝。王祈没事的时候捡了些绵絮,树枝放在了窗台上,他倒是有些纳闷,从他认识这只乳燕起,它就在勤勤恳恳地设计装修,倒是让他想起了那倒霉催的章嗟。

他和章嗟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两人一个寝室,一个老三一个老六。

在外人眼里,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人物王祈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就是去帮别人替课,成绩优秀,拿奖拿到手软。

而章嗟简直就是王祈的反例,纨绔子弟,朋友漫天。跟谁都笑眯眯,但谁又都走不进他心里。料谁也想不到这两个鬼东西倒是搞在了一起。

一开始,两个人是谁也看不上谁的,王祈嫌弃章嗟败类,章嗟也嫌弃王祈长的败类。

跟谁都说,老三长的那个样子,出去是要给别人当小白脸的。可谁也不想这个小白脸在章嗟喝多了招惹上了几个外校生的时候,碎了个瓶子就冲了出去,拦在章嗟前面一副谁碰他就要咬谁的模样,事儿了了,还一个人哼哧哼哧地把他抬上了六楼。

章嗟觉得,哎,这个不爱吱声的上海小赤佬有点意思。

王祈,是个狼人。

后来,两个人混在了一起也水到渠成。

你帮了老子,老子指定能找到机会帮你。一直都是章嗟的行为准则。

王祈家里条件不是差一点儿,其实根本不用上了社会才发现家里没有人脉,自己再如何努力,也闯不出一片天,他心里有数。

章嗟一直待王祈挺好,给他安排工作,给他安排住所。去年王祈的爸妈来北京看他,章嗟招待了他们。

王祈的妈妈在酒桌上兴致很高地抓着章嗟问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劳烦给他们王祈介绍一个的呀。章嗟不知在想些什么,举起的酒杯悬在空中放不下,又端不起。

“爸,妈,你们别操这没用的心,我先忙事业,别的我没心思。”

王祈的话里有些气恼,又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章嗟深深地看了王祈一眼,王祈也无惧地看着他。

眼睛里冷冷清清的,无情无欲的,就和章嗟嘴里的小白脸一样一样的。

“您二老放心,阿祈和我兄弟一样,阿祈喜欢什么样的,我都知道。我一定给阿祈好好考量考量。给你们找个好儿媳。”

章嗟将杯中物一饮而下,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像谁也没能走进他的心里。

王祈看着他,胸闷的厉害,需要和章嗟吵架才能化解。他多年的好脾气打从上大学起就被章嗟磨了个一干二净。

他和章嗟晚上送爸妈回酒店后,一番怨气添了辣椒加了醋地发泄给了章嗟。

“章老板真是有心了,又给安排工作,又给安排房子,如今老婆都能给分配啊,过两年我要先走了,我的爸妈,就麻烦章老板多费心了。”

那天,小老板半开玩笑半恐吓地给王祈道了很久的歉,王祈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听他说什么?

他说的,他一个子儿都不想听。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仔细将烟灰清理干净,一遍又一遍的,突然,他毫无预警地把烟灰缸一摔。烟灰缸蹭在地上,四分五裂。浅表的透明玻璃映照出数个王祈的脸。他们或喜或悲,或无奈。他想了想,又把玻璃碎片认认真真地清理干净,

“妈的。”

他是真他妈的不想看见章嗟那张脸,他连他下一个动作都猜的出。一个永远只过周二的章嗟,他都不知道老天现在是在惩罚挨千刀的章嗟,还是在惩罚他。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了办公区域。

“王祈秘书,您的老板晚上想要和你用餐,希望您可以赏脸。”

章嗟就坐在他的椅子上等他回来,一只手极不老实地塞了张名片在王祈的外衣内兜。趁他不注意还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你来我家吧,我在家里给你做点。”

王祈把名片从兜里拿出来,熟练又准确地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苍白的手推了推眼镜,好让自己看清章嗟的表情。

“都行。”

章老板摸了摸鼻子,笑的像个傻白甜。

周二的晚上,章老板如约而至。

章老板常年蹭饭,早就养成了去朋友家不带东西的好习惯,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吃饭。有的时候笑眯眯地看一眼在厨房做饭的王祈秘书。嘱咐王祈给自己多加点盐,你家的饭太淡。

王祈没理他。把菜一道接一道地端上了餐桌。

“呦,祈哥真香啊。”

章老板嘴里还没吃饭呢,倒是瞎七搭八地荤味挺重。

王祈也是习以为常,随他吧,自从章嗟一直在过周二之后,王祈就没怎么约束过他,他也过的不容。

两人吃饭时,安安静静,一声没吱。

章嗟一直是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的时候从不讲话。王祈也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章嗟话更多些,章嗟不说话,王祈自然也没动静。可是,这回章嗟在还没吃完的时候,就放下了筷子。

“祈哥。”

“你要盛饭?”

王祈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我………”

还没等章嗟把话说完,他就好像失去了控制,倒在了餐桌上喘着粗气,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王祈神情自若地吃着碗里的饭,对眼前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他将碗里的饭粒吃的干干净净,一粒不剩。

章嗟早就不动了,冰冷地像一具尸体。终于不再吵吵闹闹地惹他心烦。

今天的火爆大头菜盐加多了,不知道章嗟有没有尝出来。算了,都一样,每天都一样。

“但是,我真是操了,章嗟,这个死法,你是第一次。”

王祈非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帮他挡住了从八楼扔下来的花盆,没让他碰没有绝缘套包着的电门,这幺蛾子竟然特么噎死了自己。

发现章嗟一直在过周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章嗟一直死在他眼前,一次又一次。

周而复始,永远周二。

第一次的时候,章嗟要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王祈眼睁睁看着大厅的吊灯直直地插在了章嗟的头上,准确无比。

和章嗟一起的自己一点儿事都没有,身上的血都是章嗟的。

王祈腿软地挪不了步子,他在章嗟的没有生气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呆呆傻傻坐在地上,只零破碎。他感觉什么禁锢住他的东西就要从他的脑袋里蹦出,冲破他给自己限制住的牢笼。

他摘下眼镜,揉搓着酸胀的眼睛。

章嗟的红红白白淌了一地,都不用送去急救努力一下。

王祈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一天是怎么过的,老板死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他忙到没有时间静下来,抽根烟来缅怀一下他的大学室友,他的老板。只是他知道,那些文件,好几份他都弄错了几个零。

王祈那天晚上一直坐在了章嗟的办公室,想了很多,眼前一遍遍浮现的都是黄色的玻璃把章嗟点缀成了万花筒。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睁眼,竟是章嗟笑眯眯地看着他。

“中午一起去食堂不?”

王祈一脸冷漠,他以为自己还没醒。

直到章嗟一次又一次地花样刷新他对死亡的认知。

原来,人还能这么死?

王祈必须承认,有些时候,章嗟是蠢死的。

今天章嗟是被噎死的。

王祈在日记的倒数第三页写到。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章嗟的奇妙死法。他停顿了片刻,又加上了一句话。

章嗟是傻子,小心再小心。

王祈自从得知了老板一直死于周二,就在拯救章嗟中挣扎,一开始他无比相信自己完全能够拯救老板,只是他低估了章嗟的智商下限。后来他告诉自己,阎王三更来敲门,怎会等你到五更。

怨不得章嗟的,怨不得个你妈……

今天好不容易活到周二晚上的!

王祈手中的铅笔断在心字上,铅色的粉末穿透了下一页。他从一开始的希望到绝望的边缘来回试探,再到现在悄悄燃起的一点期待。

章嗟就像以前的那种磁带随身听,没人问他用不用倒带,他只能一遍遍地按下on,没有快进键。

每天,都希望是最后一次。

每天,请不要再让章嗟再死在我面前。

被周二锁住的不止章嗟一人,还有他。

第二天,他又看见章嗟坐在办公桌前笑眯眯地问他。

“中午一起去食堂不?”

“你个猪头三,老子不想去。”

“嗯,中午一起吧。”

口不对心才能看住老板。

好,今天表现很好。花盆,招商板,电线,绿色出口陷阱!所有电器设施牢不可破!

bravo! 章嗟干的漂亮,他在办公桌下轻握了下手高兴地想叫出声来。

“章嗟,你走里面。”

章大傻个子让王祈提起衣服撇到了里面,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不说话的小白脸,王祈没理会他,他知道他现在满心的都是食堂师傅的糖醋排骨。

“章嗟,筷子你握好了。”

王祈上手调整了章嗟的握筷姿势,导致章嗟在一分钟后被同事猛地撞击下,以五毫厘之差蹭破了眼角。

“毛毛躁躁地太危险的,工作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你注意些吧。”

王祈看着教训工作人员的章嗟,冷笑一声。章嗟先生,请先活好自己这一天。

王祈盯着面前的料制地浓郁的糖醋排骨,想给他掀了。

通过一天的努力,章嗟等来了章嗟的晚上邀约。比起外面具有不可控性的饭店,他选择了刨除噎死的可能性不会具有任何危险的家里。

他煮了牛肉汤,鸡蛋羹,蒸芍药。要是章嗟还能噎死,他就给他跪了。

王祈没看着章嗟,好像专心地吃着碗里的食物,其实注意力都在章嗟身上。

“王祈,我。”

“你要盛饭?”

王祈强行打断了章嗟的话。

“不是,我……挺喜欢你的。是想……和你那个的那种。”

这是什么鬼走向?

这么长时间,王祈是第一次通关到这里。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脸上连着耳朵都被臊地通红的章嗟,筷子惊掉了地上。

“嗯,我……给你盛饭。”

王祈站起身要去给章嗟盛饭,却莫名地抱住了章嗟。身体不受控制,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章嗟,我也喜欢你。”

我也是。想和你干荤事的那种。

小章总看着抱住自己的王祈,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试探地哆哆嗦嗦搭在了王祈的腰上。王祈觉得这是周二章嗟最可爱的时候。

多年的费心绸缪,这一切,像是老天给王祈的彩

蛋。

碰!撞进了王祈的心里。王祈掩饰不住的喜悦都从他的斯文败类中透了出去。

果然,再冷静的人陷入了爱情就变成了小王八!

王祈虽然变成了小王八却不肯掉以轻心,只有今天,绝不!他得牢牢地看住章嗟。他就让章嗟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就好像看着彼此,就什么都够了。

王祈看着章嗟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的眼睛,他第一次觉得有人住在了里面。

那里不吵闹装的下一个不愿说话的他。

王秘书一直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表,他是如此地希望今天快点过去,章嗟,你就是死也给我死到周三。面上一片风轻云淡的狠王祈诚挚地期盼着。

12.00

当12这个数字真的到来的时候,王祈却觉得内心很平静,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他想起了那只鸟,那本日记,还有在他旁边一直打着哈欠流眼泪的章嗟。

“老祈啊,我先睡了。”

王祈握住了小章总的手,把头放松地靠在了沙发后座上。尘埃落定,他作为小章总的秘书,把他的生活料理地自我非常满意。

明天,他想和章嗟一起上班,坐公交?还是地铁?

买车吧,他一个人,过的素惯了的,攒了很多钱的。

但是现在,得想想以后了。

迷迷蒙蒙间,他做了个糊涂梦,梦里一堆人在医院里吵吵闹闹的,有女人在哭,也有女人在骂。

他好像正好坐在了一伙看热闹的中年妇女里。

“唉,那边咋了?”

有好事者问,自然就有懂的人答。

“你不知道?就是啊那有钱人家的儿子被自个儿的秘书给杀了,秘书不想活了也自杀了,幸好两个人吵闹的厉害,被那秘书的邻居给发现救了,但两人失血过多,都失去意识,植物人两年多了都。”

“哎呦呦,这是多大的仇啊这是?”

“这可怎么说,我听说啊,好像是这秘书喜欢这有钱的老板,吃饭的时候,听老板说他要结婚了,一时受不了,动了杀念了。具体的,咱也不在现场。”

“这,两男的?”那好事民众小声说。

“要不是不好说嘛,那秘书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不过那老板刚才走了。”

“哎呦,这么年轻,可惜了啊。”

……

各种纷乱的声音推着章嗟往前走。

他抬头,看见急救室里的显示屏上写着:

章嗟,死亡时间十二点。

这梦做的什么啊,乱七八糟。应该是被章嗟的事儿扰的,做梦都是这些。

但是明天终于不用看见章嗟问自己去不去食堂了。唉,他这辈子都不要吃糖醋排骨了。

是的,这一次,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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