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贞节.二(39)安宇平安排精心,牛百祥表演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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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十斤面风流美艳,孙大保一见倾心

第39章:安宇平安排精心,牛百祥表演逼真

原来星期天大保还能在家呆上个一天半天的,自从和贾四恢复了伙伴关系尤其是搭上了孙月娇这条船星期日他就开始不着家了。天一亮就出门,有时中午回来扒拉口饭下午接着走。

这个星期六贾四又给他打电话约他明天到家里来,说有人请他俩喝酒。

星期天他如约来到贾家,进了院子见贾四正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说话。贾四见他来了高兴地站起来说:“哎呀,大保来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牛百祥,百祥,这位是我小学同学孙大保。”

牛百祥面色微黑脸上有些胡茬子,人显得不大干净,和大保握手寒暄后说:“我正要请国光出去喝酒,既然都是朋友那就给个面子一起去吧。”

由于初次见面又没有什么过节大保不好意思,执意不去。贾四笑了,说:“嗨,一顿饭算什么,多大点事,这还值得推三阻四的,走吧。”

那个时候人们都是低工资,普通老百姓没有下馆子的习惯,几年没进过饭店的人不在少数,谁没事会去饭馆点菜喝酒?没有那个闲钱嘛。

大保寻思:看贾四那口气他们拿下馆子不当回事,如果自己再推辞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像是自己从没在饭店吃过饭似的,只好说:“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个人来到红卫饭店,牛百祥点了四个菜:一盘肉帽粉皮黄瓜凉菜、一盘尖椒干豆腐、一盘宫保鸡丁,一盘滑溜里脊,外带六瓶啤酒。他看着大宝说:“这的菜码大,不够吃咱再要。”

大保见牛百祥点菜要酒熟练,心想:看样他们真是经常下馆子,这一顿点的是平常菜还要七块多,这要是一月来个两三次那得花多少钱啊?

牛百祥坐正后问大保:“这位宝兄弟人长得可真精神,方才在道上我还问国光你是不是回民,要是回民的话咱就上回民馆,他说你不是。宝兄弟,你在哪上班啊?”

“四零一厂。”

“喝,好单位呀,那可是国营大厂,看兄弟这气质一定是干部吧?”

大保叹了口气说:“还干部呢,铣工当得都来气。”

“来气?为啥?”

“国光知道,兄弟今年净走背点。”

这时服务员过来将凉菜啤酒摆到桌子上。

贾四说:“百祥,我这个同学你不认得,但他父亲你一定知道。”

“谁呀?”

“省劳模孙成文啊。”

牛百祥故作惊讶道:“哎呀,大名鼎鼎的孙劳模是你父亲?不简单,太不简单了,来,宝兄弟,哥先敬你一杯,你说我要是有你这么个爹还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着便给大保倒酒。

大保喝了一杯酒夹了条凉皮放到嘴里,好奇地看着牛百祥。

牛百祥说:“哥我也不瞒你,我进过局子蹲过监狱,也没啥大事就是偷了单位点废铜。”

贾四说:“牛哥当初因为家里穷买收音机差十块钱,就在厂里弄了根废铜管拿出去卖。因为这事判了三年!这不,国营厂也弄丢了,咳,不值得呀。”

啊?这也是个贼呀,莫不说他现在还偷?贾四看出了大保的疑惑就说:“牛哥现在在皮件厂工作,虽说是大集体可是计件工资,挣得也不少,就是活太脏太累。”

牛百祥对大保说:“是啊,跟我比你知足吧。”

这时菜陆续上来了,牛百祥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说:“咱边喝边聊吧,诶,宝兄弟,你走什么背点了?”

贾四替大保说道:“也没啥背点,就是在他们厂子干得有些不顺心。”

“不顺心?那换个单位工作不就完了吗?”

大保心说:一个判过刑的大集体工人,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要知道现在调个好工作单位有多难?他怎么说得比下馆子还容易?也难怪,像他这种社会人都是拿吹牛当本事,因此就漫不经心地问道:“牛哥,你把换工作单位看得这么容易,那你怎么不换个轻松点的单位?”

“嗨,这不是图计件挣得多嘛?”

“这么说调工作你有门路?”

“门路不敢说有,不过帮忙还是可以的。”

“那你看我如果调出去能干什么呀?”

“采买员呐,采买员现在多吃香啊,是不是?”

“采买员?我能行?”

“当然行啦。”

大保笑了,说:“得了吧,你当我傻呀?既然有这路子你俩咋不当?这好事还能轮到我?”

牛百祥说:“我俩要是有你这条件早就当上科长了,还在这跟你扯?你想啊,采买员是重要角色,不是谁都能干上的,首先你得家庭出身好,政治上你得过得硬,对吧?其次个人简历得好,得没受过什么处分的,对吧?像我俩进过局子,蹲过小黑屋,想都别想。再有就是个人条件,就是说你得身材好,相貌好。”

贾四插嘴道:“就是形象得好,起码也得像我这样吧。”

牛百祥笑道:“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形象不像采买倒像是强买。”仨人都笑起来。

牛百祥接着对大保说:“对了,你还得能说会道。你到外省外单位采购,人家计划外的紧俏物资凭啥就卖给你?是不是?你得长得不招人烦,说话中听,会来事,给人家供销部门主管送点土特产啦,请人家厂领导吃顿饭啦什么的,这关系拉上了,事也就好办了。大保兄弟,你看你这条件要多好有多好:工人家庭出身,老爹是党员干部,本人又没受过任何行政处分;还有,关键是个人形象好哇,一米七七的大个,长得又帅,你说就你这条件干嘛当什么工人呐?是不是啊?”

贾四道:“可真是的,当初进厂时你爸咋不想办法把你弄到大楼里当干部?”

大保恨恨地说:“哼,就他那人,别人提出让我当干部他还横拦竖挡呢。这事我妈跟他说过,他瞪着眼睛叫真地说:‘我是省劳模,以权谋私,走后门那些个不正之风是咱们搞的?学技术有什么不好?我觉得他能分到机修车间已经是照顾了,大部分人不都分到流水线上了?给他分到铸造翻沙他不也得去?知足吧你!’”

“完!你家老爷子太一本正,那么咱自己调走当采买员他管不着了吧?”

“他再管我就不认他这个爹!”

“好!有小子骨头,你请客吧!你请客我就帮你办调转。”

“请什么客?你有啥门路?”

百祥一脸认真地和大保说:“我四姑姥家,啊,就是我妈的亲四姑你知道吧?四姑姥有个儿子也就是我表舅在林机厂当副厂长主管供应科,他们厂不像你们军工厂,你们厂所有的进料都是国家调拨,计划内的嘛。他们不行,一部分得靠采购,他们厂光采买员就二十来个,省内省外地跑都忙不过来。你们厂虽然全部是计划内调拨,那么拿单子催货也得十来个人吧?”

大保想了想说:“好像还要多。”

“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现在啥都不好买,你就说劳保用品吧什么棉大衣、皮大衣、工作服、好几种帽子、多少种手套、翻沙用的反毛鞋、车工用的眼镜、口罩,唉呀多了去了!至于日常消耗品、办公用品更多,更杂,有时候为买几个特殊的灯泡没准你就得跑上几天。大子厂嘛,就这样,分工明确,办公室坏个门把手也得通知后勤来换,后勤再通知供应去买。前几天我四姑姥过生日我去碰到了他,闲聊时说起他们厂缺采买员这事,我说让我去吧,表舅说:‘不行,你是大集体的,我们是国营,体制不一样,没法调。’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就是国营的也不行。’咱知道咱不行,也就是那么一说。我看你准行,问题是就怕你们厂不放。”

贾四也说:“就是,军工厂进也难,出也难。诶?牛哥,采买员是工人编还是干部编?是干部编吧?”

大保心想:完,没戏了。

牛百祥说:“采买员是不是干部编我还真不知道,不能是干部吧?就算是干部编也没事,可以先以工代干嘛,现在各单位以工代干的多了去了。”

大保信以为真了,说:“那我就求牛大哥跟你表舅说说,客我一定请,你说哪天?哪天都成。”

牛百祥扭头看了一下贾四,挤了挤眼,转过头来想了想,说:“好,那就下个礼拜天吧。”

孙大保在王本洲手下干得憋气,他早就想调离机修车间,能调到外厂更好。受处分后他跟老爹说:“你这个党委委员真是白当了,连儿子的工作都解决不了,眼看着人家整我你也不管!”

见大保撇嘴赌气的孬样孙成文急了,发怒道:“谁整你了?你要是认真工作不出事故能处分你?你不知道你那事故多大呀!啊?说实话,让你去清沙那是看我面子你知道不?要不早就开除你了。再说不也就是一年吗?你说在这期间你让我怎么帮你?把你调走?那不明白告诉大家:车间对你犯错误的处理我不满吗?你想想,那合适吗?你爹我能干出那事?就是这样厂里已经有了议论,说我把你惯得不行了,旧社会像你些么大早就成家立业自顶门户了。像你这样行吗?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替爹争口气呀!哪儿跌倒在哪儿爬起来。如果真要是有人欺负你,那咱也不答应,我觉得王本洲处理得还算公正,那个外号叫老黑的靖宇宽犯错误还没你大不也是去清沙了?人家父亲那可是正牌老革命老干部。”

大保不服,嘟囔道:“他爸要是还在台上人家早就当干部去了,你就说你没这个本事得了。”

“你再说一遍!?”文木匠脸都气青了:“你个小王八犊子!你长能为了是不是?还敢这么说话,看把你惯的,都成什么样了?”

大保奶奶闻声来到西屋:“这又是怎么的了?这么大声,整个大院都能听见。”

文木匠气呼呼地说:“还不都是你们惯的?这么大了还离不开拐棍!”

“嗨!他还是个孩子,有话你不能慢慢说?”

“孩子?都二十四了还是孩子?他爷爷这个年纪都拖家带口地闯关东了。我告诉你大保,今后的道你得自己走,老人不能跟你一辈子。”

大保“呼”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出了房门,伴着委屈的眼泪,心里说道:看来我真是抱养的,要是亲生的早就上心了……

屋里文木匠和老娘说:“你看看,说几句就烦了,抬屁股走人,这哪是儿子,简直就是冤家!咳,说到底……行了,说到底就是小时候欠打。俗话说得好,棍头出孝子,恩养无义儿……”

打这以后大保再也没跟父亲提调工作的事。

今天听牛百祥说可以给他联系调工作他兴奋异常,真是太好了,要是能调成功的话让他们都傻眼,看看我孙大保的本事,这么大的事谁也没用,嘿!自己就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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