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斐
她是中国古代四大才女之一,也是蜀中四大才女之一;
她与他的爱情故事被后人津津乐道,成为历史的一段佳话;
她雍容自信,成功地经营美好的爱情,成为无数人心中完美的女神。
她就是卓文君。
卓文君出生于富商之家,父亲卓王孙是蜀郡临邛的冶铁巨商。良田千倾,宝马雕车,古董奇珍,这些在卓家可谓是样样不缺。卓文君容颜姣好,精通音律,颇有文才,又有着优越的家庭条件,让不少男子心生爱慕。
在卓文君十六岁时,父亲把她许配给当时的一个皇孙。只不过这段婚姻非常短暂,卓文君和皇孙结婚一年多,她的丈夫就因病离世,这就意味着十七岁的卓文君做了寡妇。此后,富家大贾、社会名士等专门来卓家的提亲者络绎不绝。但卓文君一一回绝,因为她这一次只想寻来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一)
在一次宴会上,卓文君遇到了他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司马相如。从此,这段恋爱一发不可收拾。
司马相如本名司马长卿,因慕蔺相如之名,所以更名为相如。司马相如家境与卓文君的家境可谓是云壤之别,司马相如出身贫寒,家徒四壁,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穷小子俘获了一代才女的芳心。
司马相如长相英俊,以文才盛名,曾因写下一篇《子虚赋》而受到汉景帝时期的梁王赏识,风光一时。后来梁王逝世,司马相如便没了靠山,回到了成都闲居,再次穷困潦倒。无奈之下,相如投奔了自己的好朋友——临邛县令王吉。
偶然的一次,相如与王吉路过卓家,闻府内传来阵阵琴声。那琴声悠扬婉转又带有些许悲凉,扣人心弦。相如问王吉,是何人弹奏此曲。王吉便向相如讲述了文君丧偶的坎坷经历,相如听后内心荡漾,泛起波澜,叹道:“久闻卓家千金才貌双全,其琴声动人心魄,若能见到其人,亲眼目睹芳容,那得何其有幸!”
王吉俨然知晓相如心思,便巧妙设局,精心安排了一场在卓家的宴会。那天高朋满座,大家兴致正酣时,王吉提议让相如抚琴一曲:“早闻相如爱好弹琴,琴艺卓绝,今日不知我等能否有幸,听君抚琴一曲呢?”相如佯装推辞一番,便弹奏了一曲《凤求凰》,实则想借此曲引起文君的注意。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文君确实被绝妙的曲子所吸引,她天资聪慧,又怎会不懂这弦外之音?她从门缝看到弹琴者相貌堂堂,英俊典雅,不禁秋波流转,面颊泛红,芳心暗许。曲罢人散,相如便向卓王孙去提亲。卓王孙毫无留情地拒绝这门亲事,在他看来,司马相如不过一穷酸文人,怎能配上自己的女儿。
文君得知父亲不允此门亲事,但渴望爱情的她并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所爱。在一个月夜,文君逃出家门,选择了与相如私奔。她大胆地挣脱了世俗的藩篱,跨越礼教与婚姻之间的鸿沟,成为当时自由恋爱的女性典范,并影响后世。
(二)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到蜀都,开始他们新的生活。初到相如家中,文君见家中空无一物,但却并未后悔自己的决定,而是选择与相如一同面对生活窘境。
离开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文君与相如吃着粗茶淡饭。因没有稳定的收入,两人不得不想办法为柴米油盐奔波。后文君提议,让相如和自己回临邛县去开酒馆,一来卓君在临邛县有亲朋好友,大家都能帮衬一把;二来在自家门口做生意,想必父亲的脸上也挂不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就这样,文君卖了身上的贵重首饰,相如卖了车马,两人在临邛县开起了酒馆。卓君在垆前卖酒,相如与雇工们一起忙活,洗涤酒器,两人的生意可谓是有声有色。
卓王孙得知女儿回到临邛,又和司马相如开了酒馆,感到愤怒而羞耻:“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就算我不忍心伤害她,我也绝对不会帮助她。”朋友都劝卓王孙,“你又不缺钱财,又何必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呢?何况文君和相如已经结为夫妇,相如又是县令的好朋友,你怎么也要顾忌大体啊?”卓王孙终是妥协了,他派人给文君送去钱财衣物,分给她一些奴仆。
就这样,文君与相如带着钱财奴仆,又回到成都,过上了幸福惬意的生活。
卓文君为了爱情,从贵族的千金小姐沦落为市井贫妇,她典衣沽酒、脱钏换粮,在困境中与心爱之人相濡以沫,不曾回头,不曾放弃。她一旦确定所爱之人,就爱得义无反顾,爱得无怨无悔。她不在乎世俗偏见,不理会礼教纲常,只听从内心,成为敢爱敢为的一代才女。
(三)
而后,汉景帝去世,汉武帝登基。爱好诗词歌赋的汉武帝对司马相如之前写的《子虚赋》大加赞赏,便召见司马相如入宫。司马相如投其所好,又作《上林赋》博得龙颜大悦。司马相如的人生迎来春天,也让文君与相如的爱情出现转折。
文人多风流,司马相如在得势后迷恋上了一个茂陵女子,并执意要纳其为妾。此时的司马相如春风得意,已将曾与文君吃苦患难的经历淡淡忘记。他心中只有茂陵美人,哪里还记得家中的妻子文君呢?
终于,司马相如给文君寄去了一封只有十三个数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聪慧的卓文君读后,顿悟其意,一串数字中唯独少了一个“亿”,无忆,这不是夫君在暗示自己已没有与她的回忆了吗?
文君心凉如水,清泪直流,怀着悲痛的心情,写下了一首同样带有数字的《怨郎诗》,回寄相如: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只道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心气高傲的卓文君写下《怨郎诗》后仍旧心绪难平,遥想当初自己私奔夫君,患难与共,为这段爱情付出良多,如今夫君在外得势便要斩断此情……她越想越不甘,接着写下了《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此时的文君尝试用“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挽回相如之心,也希望借“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给丈夫以警醒,并附上《诀别书》,表明自己对爱情的态度: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曦,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司马相如收信那一刻倍感羞愧,打消了纳妾的念头,从此与卓君共度余生。
在面对爱情决裂时,卓文君没有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更没有死缠烂打,将就纵容,而是选择用不卑不亢的态度和自尊自立的人格,让对方低头羞愧,从而挽回属于自己的爱情,为女性恋爱做了一次漂亮的示范。
纵观卓文君对待爱情的态度,让人敬佩,也值得无数女性学习。
她渴望爱情,爱得勇敢,一无反顾地去追求真爱;
她相信爱情,爱得坚定,既然选择就要不离不弃;
她争取爱情,爱得独立,自尊自爱绝不乞求爱情。
她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更是智勇兼备、成功经营爱情的女性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