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一片清新的草地,这里连天空到大地都是彻底干净,我出神了。
她就像一只来自天堂的精灵,就如此突兀地出现了。
“在那儿,不要动。”
靠近那棵她背对着的大树,还未看清她那可亲的模样,便被叫住。
“转过去,靠到树上来。”我听从她的话,与她背对着的距离,只有一棵树。
“我们轮流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都要回答,要是谁先忍不住回头了,就算输。”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我先问了喽。你叫什么名字?”
“阿梁。”
“不对哦,哪有人姓‘阿’?”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得等我先问,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阿梁,阿梁,第一次就问别人这么没礼貌的事。”
我摇了摇头说:“别闹了,小依,我们从小玩到大,怎么也不能就在一天之内变得互相都不认识了吧。”
“阿梁真不会懂得玩,不理你了。”
说完这话,我便听不见她的声音了,叫了几次“小依”,仍没有回音,是真的走了吗?我刚一回头,便迎面扑来了一阵风,我摔在地上,就看见一张满脸纯真的脸。
“哈哈,阿梁,你输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呵呵直笑。
我用手撑在草地上,也无奈地笑了。她总是这样,让人手足无措,还常玩着这些单纯天真的游戏,我问她为什么,她笑着说,这就像做梦,清醒的话就不好玩了。
“为什么还在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我在想如果我们只是刚认识的话,还能那么要好吗?”这次她的答案有些不同,我望着她的眼睛,不知她又在想什么。
“好了,该回家了。”我伸伸手,说。
清晨的阳光,似乎每天都可以感觉到,那股暖意。
“早晨好。”
眼前忽凑来了一张脸,她在我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就挥挥手笑望着我,我摸了摸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习惯这样了。
这样走着,她一跃在了桥边的栏砖上,伸直了手臂,在我身边一同行进。
“小心点,那么危险,快下了。”我不禁说。
“阿梁,这么关心我啊!”她看上去显得十分高兴。
我扭过头,看见的,阳光洒在她那天使般的脸庞上,从河面吹了的风扬起那轻柔的摆发,我看见的,仿佛是她的头发有了灵气,散着光芒。
“看什么呢?”她眨着眼睛,问我。
我望着她,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她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美的。
那一刻,她脚下一滑,我心猛地一突,仿佛美的东西转眼湮灭,于是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死死抓住了她的手。
我咬紧了牙,死命拽着她。小依被半吊在空中,桥下,抬头恐惧地望着我,我看出了,此时脆弱的她。我的信念,就是必须保护她,即使是天塌了下来。
只觉全身彻底痉挛了,但看见她的腹前,衣服上染红了一大片鲜血,挌在桥边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刺激着我的神经。这时,她落泪了,像是放弃了,头也垂了下去。不知哪来的劲,我一下子将她拉了上来。
……
医院,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因为只是虚脱,所以吊一瓶葡萄糖药水也就恢复了过来,我担心的事小依。
她躺在一间很安静的病房里,我觉得异常的安静。
“小依。”
她醒着,睁着眼。我呼唤了一声,她却不似往日般活泼了,只是望了我一眼。
“没事了吧?恢复的怎么样?”我凑到她面前,关切地问。谁知她扭过头去,显得很颓废,她在躲避我的目光。
“你怎么了?”
她的脸对着窗外,可那窗帘已经拉上,她缥缈的眼神已经不被人了解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只是刚认识,还会那么要好吗?你还会……”
“你到底在瞎想什么!现在是你自己受伤了,你知不知道!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瞎想了!下次也别做一些危险可笑的事情了!”不知怎么的,一向沉着的我说出了这么发脾气的话。之后,她闷声不吭,我也憋着一口气,径直出了房门。
在走廊上,想起那张忧郁的脸,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烦躁。突然觉得,她的忧伤,也是我见过最令人心碎的。
之后,她一直在医院里,我去的次数很少,后来,几乎就不去了。每天,再看不见她笑着对我说一声:“早安!”生活,变了,变得很真实。
交了其他的朋友,也是常一起走的,心里下意识想去忘记她,可总不自禁走那时我们常一起在的路。
晚上,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我,问我最近怎么样了。
我马上回了过去说,还不错,交了新的朋友。
她问,是女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是的,很聊得来,不过不会像你一样总想些怪问题。
她回,哦。
就这么一个字,我对着发愣了许久,后来,觉得脑子很乱,什么也不敢想,就这么睡了。
走在路上,正和身旁的女生聊得起劲。忽然我愣了一下,眼前突兀现出一张脸,在我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待我反应过来时,小依已站在远处笑着冲我挥了挥手:“早晨好!”
一下子,我怔住,她的笑容似远似近,如天使般,美丽。
刚才那一切,似是未发生过。
可,那种每天早晨熟悉的感觉……
我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也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早晨的阳光泻于她的发际,她像只精灵一般,带着阳光,来到了那片清新的草地。泛着绿光的点,升腾在草梢,就是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那棵树,仍在那儿,对着太阳的方向。
原本她背对着的树上,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希望,小依和阿梁,永远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