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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26 22:06 · 字数 1551 · 阅读 36 · 慢慢走,欣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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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来过有四五次,三月来是头一遭,天气太好,心头有微浪荡漾。
听说太子湾的樱花正烂漫,下午四点结束培训,五个人两部车,出发。城区那个堵啊,眯了一觉也没挪几百米。果断弃车,步行往西湖坐观光车。又失算了,西湖边人潮汹涌,站在外围连湖水都瞧不着。我见过西湖的明艳白日与璀璨夜晚,意不在此,此行目的太子湾,那里的数千株樱灿若云霞,让我急不可待。
第一次骑共享电动车,同伴小胖引着,折进南山路,喧嚣退幕静谧登场,一时竟不太适应。路边就是传说中的国美,可不是卖电器的那家,是艺考生的殿堂中国美术学院。我兴奋得大呼小叫,必须拍照,必须拍照。高天舒朗,青春和美丽穿行于梧桐树下,世界尽皆铺垫底色,真叫人艳羡。所有的艺术家里,画画的女子和弹琴的姑娘最是气韵非凡,总会梦想,等自己年纪再大一点,不用这么拼了,还有时间有精力去触碰这两件神圣的事。
河坊街又近了,熊老师说再去吃鸭肠吧。这两日,嘴里淡得很,菜不可谓不精致,但总觉得少点什么。昨晚在这里看到鸭肠,一人抱一桶开扯,“辣得地道!和屋里的一样过瘾。”五十多的熊老师乐得像个孩子,眉飞色舞地告诉我南昌哪几处的更好吃。
南昌人的幸福可以很简单,江浙沪待上三天,飱以本地风味,然后去夜市烤上十块钱鸭肠,甭管汉子还是妹子,准保两眼放光,最后一律眼泪汪汪义无反顾扑向摊位:老板,再来一份!
辣,有时候会篡位升腾为人生意义,在一次次的扶立和废黜中发扬光大。
就像现下,条件反射口舌生津的五个人,被那特有嚼劲的,咝咝吸着气,把舌头伸出来降温的感觉勾引着,太子湾的樱都不管了,急吼吼奔向人生意义所在。
辣得神采奕奕的小胖喊我给他照张相,说这条街还是老样子,而他已被岁月摧残变形,随即在朋友圈见到了他十年前后在河坊街的对比照。难以想象曾经的清秀,与如今胖若两人,头发还算浓黑,只是懒洋洋俯贴着,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其实他才31岁,因为太胖,被过早油腻了。
赶到太子湾时,天色朦朦胧胧,将暗未暗,恋恋缱绻一别三顾,等来了迟到的我们。
从窄窄小径上坡,数百米便见远处的郁金香花丛招招摇摇。此花色泽艳丽,红黄粉白如条条彩练,近年成了朋友圈赏花的标配,而我对这种流水线出产的千篇一律的装饰画兴味索然,在一众摆拍中不为所动地漫步,心里想着,不过尔尔。
旋即,只庆幸方才没有脱口而出,让她耻笑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的人。
她是一片云,柔粉色,如胭脂遇水缓缓洇漫,浅浅挂于树梢,即使在暮色中望去也那么轻盈。无风亦点点飞雪,飘落在肩头予人芳泽,沾染于发间的则醉了身畔的眼眸。这时莫说去抚碰,连喜悦都抑在喉间细细放出,唯恐惊得更多离散枝头,岂不是暴殄了天物?
两位穿白色长裙的姑娘,在溪中石上亭亭而立,花、水、人,静、动、灵,无一处不和谐。难怪男孩端着相机变换各种角度,那姿势倒比主角还丰富些,也堪入镜了。
不知为何,每每提及樱花,我总是很容易想到两个名字:依云、炎樱。依云,不是源自阿尔卑斯山的矿泉水,而是琼瑶小说《碧云天》里的依云。炎樱,则是张爱玲一生中最重要的知己,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灵魂。似乎樱花与日本的相关度最高,为什么这两个名字,如此顽固地与樱花一起盘踞在我的脑海,真无法解释。
花总在夜间初绽,在白日鼎盛。你不来,她寂然;你若来,她亦无语。人类只是被自己的解读感动着,花之生非人生,轰烈或怅然与她何干呢?来了,又走,下次再来的,是我亦非原我。万物皆如是,而唯独人思考太多,偏不肯认认真真开一回。
路灯悄然亮了,于是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夜樱”。晶莹,夺目,堂皇,如入瑶台之境,遥遥天际️月半盈,犹似落缀花枝间。同伴们莫不如醉如痴,女士惊声连连,男士的沉默最说明沉迷。
我不由嗔道:“是谁说要吃鸭肠的嘛?好惹人嫌哟......”
小胖站好队形:“是谁说要照相的嘛?好惹人嫌哟......”
三月入杭,未见西湖,却看饱了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