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我们未完待续

我等的,是曾经;留恋的,是爱情

这只不过是又一个普通而俗套的故事,相遇、别离、再相遇。可它已用了方茉的前半生。

26岁依然没有谈过恋爱,这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不正常的,除非她心里装着一个人,又不愿意和别人将就。寂寞的时候,就陷入回忆,寻求温暖,假装守候。

十年前,方茉刚读高一。每次上课时都能听到混在全班同学的“老师好”里那一道沉厚而响亮的声音,方茉很好奇到底是谁。每次她寻声望去都能看到一个长相很清秀的男生,心里不免疑惑:他能这么中气十足吗?

两周后随着老师重新调位,方茉解开了疑惑。原来并不是那个清秀的男生,而是一个高大的男孩子。他叫张致,就坐在阿茉后面。

慢慢地,方茉和张致熟悉起来,也开起了玩笑。方茉是个偏胖的姑娘,一张爱笑的脸,还有一双弯弯的眼。我想这样的姑娘虽不漂亮却该可爱吧。所以张致就经常开玩笑地说:“唉,方茉你不要站着了,像座山一样,我都看不到黑板了。”当然,方茉肯定是不会生气的,因为脾气好啊。我想张致并不知道,方茉心里是在意的,还有些难过。但她不会表现出来,作为一个温和的姑娘,要时刻大方宽容,同时也避免了内心的尴尬。

也许是缘分吧,高中三年调过多少次座位,他们始终是前后位,始终是好朋友。上课有时候传个小纸条,下课说笑玩闹,紧张的高中生活倒也有几分快乐。走得太近就会惹来闲话,在同学的眼里就有点暧昧。方茉当时还是很单纯的,好朋友亲近有什么不对吗?就算有些时候张致对于方茉的无理取闹都无条件包容,方茉也觉得:我们是好哥们儿啊,有什么不可以?

高中的日子总是过得紧张而飞快,高考结束就意味着分别。离校前的那个晚上下着小雨,方茉、张致和其他几个男女同学一起聚餐。既然离别就免不了伤感。饭至半酣同学刘乾就说:“张致,聚餐是你发起的,说说你的用意吧。”

“没什么啊,就大家一起吃个饭。”

“你什么意思说啊,大家都等着呢。”

“我说了没什么。”

……

这样闹得有点不愉快,吃饭就匆匆结束了。然后就是男生送女生回家。理所当然张致送方茉回去。因为有个女同学和方茉同路,所以他们三个一起,张致一个人默默地跟在后面。女同学就跟方茉说“阿茉,你有没有感觉张致喜欢你!”“哪有,我们是好哥们儿!”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在后来改变了方茉的情感,让她痛苦了七年。

高考成绩出来后,方茉很伤心,连三本都没考上,只能复读。没想到的是张致也选择了复读。他们选择了不同的班级。复读后压力很大,大家学习都很刻苦,平常也很难见到面。但关心是不变的,尽管联系少,每次放假回家与返校的叮咛与嘱咐已足够温暖方茉。有时候想起毕业后那个同学说张致喜欢她,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变化。

她也常常会想假如和张致在一起会怎么样。其实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就在心里默认了张致喜欢她。这也许会是一场顺理成章的爱情。

可年少的喜欢不说出口怎么叫喜欢?就像深潜海底的鱼永远看不到天空的蓝。你永远都猜不透现实的诡变。

突然有一天和同学闲聊的时候,听同学说张致恋爱了。那一刻,方茉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因为不敢惊动自己的情感,怕表现太过明显)却依旧惊讶“真的假的?”“班里都传遍了。两人天天在一起学习干嘛的。”

这是真的吗?他不是喜欢我的吗?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方茉觉得难以置信,惊讶,难过,不堪,复杂而心酸。

到底是没忍住,方茉给他发了信息“听说你有女朋友了?”信息很久才回过来“现在不要谈感情的事,要好好学习。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不要听别人怎么说。”方茉就坚信不疑了。喜欢就不会怀疑,害怕就不愿猜忌。

然而事实终究是给了方茉一个巴掌,心盲了所以眼睛就跟着瞎了。和同学吃饭回来的路上,迎面走来的除了张致和那个女生还能有谁。阿茉扭过头去,不要让眼睛太可怜。可是同学会告诉她,他看那个女生的眼神有多宠溺。是啊,这样迎面,你却视我不见,眼里除了她还容得了谁!

方茉觉得好像被背叛了一样。他又没说过喜欢你怎么算背叛?可是他欺骗了我,在我喜欢上他的时候他怎么可以爱上别人!还说不想现在谈感情,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瞎了才会相信你!方茉内心出离地愤怒,温柔不再,甚至在心里恶狠狠地说:我绝不祝福!等着瞧,你们一定走不到最后的!

爱一个人就必须拥有吗?得不到就不愿意让他好过,这是爱还是恨呢?是恨的,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温柔以待?至少没有去破坏,就让时间去冲淡一切。方茉再不说什么,选择疏离。

第二次高考结束,方茉看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笑了,我要开始新生活了。而他,仍旧选择复读。不去管原因,简单的短信道别,以后再无牵扯。接下来就是新的人生新的风景。

可是天意弄人,大二的时候他也考到这个学校。天知道当张致联系阿茉的时候,她的内心有多不情愿多抵触,这是一场劫难吗?他来报到的时候阿茉去校门口接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他送去报到处就走了。作为学姐,阿茉请他吃饭,为免尴尬便带上了室友,却不想局面更尴尬,阿茉根本无话可说。这次吃饭以后,张致再约她,阿茉都会以各种借口推掉。

很久后的一个晚上,大概九点多,阿茉正在洗脚,接到了张致的电话,想和她一起走走聊聊天。

“我正在洗脚,准备睡觉呢。”

他不相信:“真的假的,就随便聊聊,你出来一下,也不谈感情的事。”

阿茉有点生气,什么叫不谈感情的事?我要跟你谈感情吗?“我真的要睡了,要不改天吧,期末考完试那天晚上一起吃饭。”

自从约定后方茉就陷入恐慌。她无法坦然面对张致,所以害怕见面。终于考试结束了,可方茉不愿意见他,就找了个借口说同学有事不能一起吃饭,吃完饭再找他。然后方茉拉黑了他。当看到那条陌生来电的信息时,她内心很纠结甚至很难过。“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不喜欢我就走开,你竟然这样耍我。”阿茉不愿意解释,她把这看作是一场战争。他不喜欢我我已经处于下风了,不能再输了尊严!

也许张致觉得这有什么误会,过了一段时间给她发信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我真的没有要说感情的事……

阿茉恼羞成怒,像被看穿了一样。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尽管我很想念你!

“丫头,不要什么都放在心里,说出来才能互相理解。”也许这是这辈子最后一个短信了吧,她和他从此决裂,再见已是陌路。

烟云过眼皆不是,飞雁太匆匆。物是人非不堪弄,转眼各西东。纵使忘却或怀念,偶遇不相逢。

转眼三年。有多少次擦肩,阿茉都目不斜视,仿佛自己真的不在意,不去想有多少次想拨通那个被拉黑的号码,也不去想自己后悔了多少次,难过了多少回。他成了心里解不开的死结,不能拿出来,没人解得开。

其实方茉一直都想知道他和他的女朋友怎么样了。不过这已经没有意义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来让我忘记你。

也许得不到的你永远都会渴望。时过境迁,方茉依旧没能忘却,始终想见他一面,问上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这是彻骨的执念。

所以,和解吧,爱情并不是战争,没有谁输谁赢。如果可能,如果缘分注定,方茉想,爱情,我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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