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朋友聊天时,说起遇见的一位旁观者。这位旁观者与我关系甚是亲密,却不会在关键时刻提醒我任何事,因为她是我的旁观者,是夜幕降临后,回到蜗居后沉浸在某个世界的‘我’。
这样说似乎微妙了些,明明是自己,却是一个旁观者。可细细想来确实是如此,日日夜夜的时光自东际而起,落于西方之彼,我是那人来人往里的一个,天空暗淡后,习惯回到自己的壳中,或是游戏,或是读书,或是绘画,在看得到边际的空间里做着心仪之事,一切仿若岁月静好。待到入睡之时,旁观者出现,她向我说着今天我所遇所行之事,时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恨,时而带着这样就好的赞同,时而冷眼相看我的蠢傻之行。种种际遇在她那里一一呈现,事事平常却又带着一些人生之道。这个旁观者的我,不在关键时刻为我指点迷津,却只会在事后点着灯笼与我说事,有时想来真真是不讨喜之人。
但所的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倒是一点也不假,做不到一日三省吾身的我还是需要时时刻刻看着我,为我旁观之人。所遇所感在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变化,最初可能会为自己所行之事而自满,但再以旁观者角度来看时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而在某一天听取旁观者的话后,真的不是什么该自豪的事情。如此反复的,在前进的时光中渐渐懂事,渐而成长。
朋友说她最近做了一件蠢事。蠢事,是她经常说的一个名词,但听完后,一点都不蠢,反而有些共鸣。人为独立之个体,言行举止、行事方式都是千姿百态不重样,朋友说的蠢其实只是她的行事方式与大多数人不同而已。就像所有人选择了一个中立的答案,她却做出了一个别人连想都不会去多想的答案。符合大众的的确是一种正确的,但少数的异样却不能排除,若想要这个‘正确’,也就只有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整个事件的经过,在何处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走向,在未来相同的情况下做出这个附和大众的‘正确’。
旁观者‘我’与我,在无形中化有形,把日常际遇在某一时刻重现,把事后结局一一假设,把点滴话语集成明日路标。说得文化点就是‘吾日三省吾身’,说得文艺点便是每一次的‘你好,旁观者’,说得简单粗暴点就是‘反思’。
我们都爱胡思乱想,既如此,偶尔与旁观者的‘我们’谈谈,其实也是一件乐趣无穷之事。
拾隅子
二零一六十一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