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是在清明前后,西北某闭塞的小山村,有着传统而老套的重男轻女思想,
“呸!是个没出息的,赶紧找个地方处理了去”,
屋里吸着烟的干瘦庄稼人如是说。女人怔了怔,只听得门被摔得“砰”一声响,破旧的小被子里开始传来羸弱的哭声,像极了被夹住尾巴的小老鼠。
转瞬之间,她已经会在饿的时候自己抱住小手啃了,终究是女人死死的护住了她没被扔掉,当时她紧紧抱着那床小被子,声声呜咽,“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留下来吧,”男人吧嗒、吧嗒蹲在门口抽着烟,她咽了口唾沫,继续絮叨“等过个几年,以后有了儿子她也能帮咱们哄着弟弟,儿子也有个伴儿,你看隔壁老陈家不就是么,他家那丫头整天帮忙哄着她弟弟,倒是给老陈家两口省了不少事~”
男人停止了抽烟,“嘭嘭”地把烟锅在门框上磕了几下,慢慢跺到女人床前,拉开躺在床里面的皱巴巴的小被子,默默看了半晌,终是开了口,“那就留下吧”,“小女娃娃家,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咱两再好好刨刨土坷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女人重重的点点头,小被子里的她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丝若隐若无的奶香。
生活对整天刨着土坷垃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并没有多么的厚待,日子仍是不紧不慢的磨着。她的小被子已经换成了小背篓,咿咿呀呀的“外国语”也已经换成了奶声奶气的“爸爸~妈妈~”。
日子清贫,花钱的地方着实多,男人跟着村里其他的人出省谋生活,女人带着她守着家,守着家里的两位老人和仅有的几亩土坷垃。春来,大清早的女人趁着她还在熟睡,先把种子肥料用背篓背到地里,再回来给她穿好衣服带上她爱吃的“巧巧”虾条,把她放进小背篓带到地里,田头她的小花衣服在绿绿的草丛里甚是显眼;秋收,她又长大一点点,已经会哭闹着求爱抚。地头烈日更甚,女人割来几把稻草,给她搭成个小小的草房子,里面放上她爱玩的绿色小飞机,紧打慢赶,才能在“哒哒哒”不休歇的打谷机轰鸣中拾得一点未来的希望。寒来暑往,春耕秋收,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