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北大一直怀有神圣的敬意。作为一名偏爱文科的中学教员，也一直以能把学生送进北大为自豪。北大是近现代中国的精神源泉，百多年来，它以“囊括大典，网罗众家，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胸怀，育英无数。
我一直想读一读北大，读北大的博大精深，读北大的沧桑变故，读北大的热血呐喊，读北大的自由先声，尤其想读一读作为一个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应有的立场和主张。
大概在1999年，我有了这样的机会。我的一名在北大就读的学生给我寄来一本书，它的书名是：《北大传统与近代中国》。这本黑底白字封面，显得夺目而又凝重，洋洋42万言的书籍，通过重新发掘有关的历史文献，全面再现了北大传统与近现代中国自由主义的大观。该书所选文章的作者与北大有着亲疏不等的联系，即使虽非北大出身，但也对北大所代表的精神与传统有着高度的认同。
当我读到康有为等“才智之民多则国强，才智之民少则国弱”的《公车上书》，当我读到蔡元培、胡适以《我们的政治主张》为题发表的政治宣言，当我读到梁启超“论中国群治之不进”的《论进步》，当我读到蒋梦麟“吾人若视教育为增进文明之方法，则当自尊重个人始”的《个人价值与教育之关系》……我的内心受到的鼓舞，是激魂荡魄的。我仿佛看到蔡元培等人格力量搭建的人格平台上，各种思想、各种流派、各色人等翩翩起舞的盛况；我仿佛听见鲁迅先生在那里说：北大是常为新的，改进运动的先锋，要使中国向着好的，向上的道路走。
作为中学教员，我曾经感叹再没有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窃取天火，曾经感叹再没有后羿为我们解除干涸，曾经感叹再没有持剑的勇士力斩凶龙，曾经感叹再没有英雄的光晕出现在现代理性的地平线上……然而，读《北大传统与近代中国》让我找回了我的使命感，这使命感使我的额头熠熠生辉，这使命感使我的肩膀顿觉宽厚，这使命感使我的笑声增添重量，这使命感使我的思想长出枝条。我开始跳出学科教学的小圈子，从更广、更深的层面上去探求基础教育的哲理和意义。
罗曼·罗兰说，30岁——有人才开始，有人已经死了。是的，30岁，当一个人的精神灵魂开始被专业所吸干，被名利所掏空，被高高低低的职称或者追求腌制在高高低低的文凭或者书橱里的时候，走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他的名字和他的肉体，至多再加上他口袋里日益丰满的金钱以及掌心里一夕在握的权力。
感谢《北大传统与近代中国》，它使我在30岁时候的灵魂维系于不堕；它使我把学生的精神发展视为上位；它使我的教育实践有了“三开”（开眼界，开胸襟，开智慧）的特色。
2000年6月27日晚随笔
附：北大2012自主招生面试题
1. 近几年很多用人单位在招聘员工时，很看重应聘者的本科毕业学校。请谈谈你的看法。
2. 国际连锁超市中大多数商品都是中国制造，但大部分利润都被外企赚走。你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3. 培根说：“金钱是忠实的男仆，也是恶毒的女主人。”请谈谈你的认识。
4. 怎样的机制能够鼓励见义勇为，减少袖手踯躅？
5. 文化产业化进程中，价值倾向和市场取向哪个更重要？
6. 一般来说青少年的阅读爱好总是和成年人有所区别，那么对于公认的经典作品而言也存在这种区别吗？请举例分析。
7. 一方面是大批非法饲养的宠物狗给社会带来环境和疾病的危害；另一方面，反对虐待和食用犬肉的人不惜通过阻断高速公路出口来维护动物权利。请就此谈谈你的观点和解决办法。
8. 国家有关部门最近颁布通知，从2012年元月起，禁止在每集电视剧剧情播放过程中插播广告。你认为电视剧生产商和广告公司会采取什么办法来应对，以弥补他们失去的广告时间和经济损失？
9. 目前，文化软实力的竞争在世界各国综合国力竞争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显。请谈谈什么是文化软实力。你认为包含哪些要素？
10. 母语对于学习和掌握一门外语有帮助吗？一个母语很差的人，他学外语能够精通吗？
11. 对患有绝症的病人，你认为应该隐瞒病情还是如实告知？
12. 北京大学“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要求“不孝敬父母不得被推荐”，引起社会热议。请谈谈你的看法。
13. 中小学升学时的择校现象愈演愈烈。请谈谈你的看法。
14. 齐白石先生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你如何理解这句话？
15. 目前，我国部分食品存在中国、外国双重质量标准的现象。你如何看待这一问题？
16. “科学”的对立面是不是“迷信”？为什么？
17.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认为，应该由哲学家来统治和管理国家。你是否同意他的意见。
18. “温州7.23动车事故”以后，有人说中国经济慢些走。你同意这样的说法吗？为什么？
19. 同是封建社会，在西欧，“领主永远是领主，农奴永远是农奴”，在中国却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的情形。这对中西方社会的发展产生了什么影响？
20. 经济学原理告诉我们，某物价格高趋，购买者盖寡；反之，价格低趋，购买者必多。但是现实生活中却是：前几年房地产价格不断上涨，购买者趋之若鹜；而今房地产价格下跌，买楼处却门可罗雀。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