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孤冷索寞叫做——夜扑流萤

      简书的账号已拥有多时了,却一直没有写过什么东西,一时兴起想写点什么,慰以无聊。若有不足,请指正,多见谅!

《秋夕》

  杜牧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在一个秋天的晚上,白色的蜡烛正在烛台里发着微弱的光线,光线四益,照在了屏风上,屏风上的的图画也因此增添了几分暗淡幽冷的色调。这时,正有一个宫女在用小扇扑打着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轻罗小扇扑流萤”,这一句诗很有味道,若不反复咀嚼,怎知其中滋味。含蓄十分,暗含有三层意思:

      第一,古人有腐草化萤的说法,即萤火虫乃是腐败的草木所化。在今天这样的说法自然是不可信的,虽然如此,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古人所谓的流萤总是生在草丛冢间那些荒凉的地方,或者说是在草丛腐败间的出没。回到诗中我们可以看见这个宫女在扑流萤,有流萤不就意味着宫女居住的附近有不少的腐败衰落的荒草。在皇宫天下权力最集中的地方有了腐草,个中荒凉也就只有扑流萤的宫女能知道了。如今,在宫女居住的庭院里竟然有流萤飞动,这个宫女的生活有多凄凉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二,宫女扑流萤用的“轻罗小扇”具有象征意义。扇子本是夏天用来挥风取凉的,秋天就没用了,所以古诗里常以秋扇比喻弃妇,有被抛弃的意味在里面。相传汉成帝妃班婕妤为赵飞燕所谮,失宠后住在长信宫,写了一首《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此说未必可信,但后来诗词中出现团扇、秋扇,于是“扇子”便常常和失宠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了。若是个失宠的宫女,那这周遭的腐草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三,夜深了不去睡觉,即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做,只是去扑流萤,宫女的寂寞与无聊也就可想而知了。她无事可做,只好以扑萤来消遣她那孤独的岁月。她用小扇扑打着流萤,一下一下地,似乎想驱赶包围着她的孤冷与索寞,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单是前两句我们便可以看出这是一位被弃许久的宫女,房中的流萤飞动,虽是柔柔的微光,终也凄凉。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天阶指的是皇宫里的石阶;牵牛织女星,牵牛星和织女星,民间有牛郎织女的传说。夜渐深了,寒意袭来,冰凉如水,不去就寝,却独自坐在皇宫里的石阶上,仰望天河两旁的牵牛星和织女星。看到牵牛星和织女星,宫女想起了牛郎织女的故事,他们每年七夕还能在天河相聚一次,可是再回想到自己的遭遇,宫殿旁都已经腐草连连,流萤满天,可是仍不见我皇。即使没有皇帝的宠幸,宫女也没有失去对真挚爱情的向往,她久久地眺望着牵牛织女,夜深了还不想睡,这是因为牵牛织女的故事触动了她的心,她也向往着,渴望着可以像牛郎织女一般,能有一日可以和皇帝在一起,她满怀的心事都在这举首仰望之中了。

      在杜牧的《秋夕》一诗之中,无一字句抒情,但宫女那种哀怨与期望相交织,孤独与寂寞相缠绕的复杂感情跃然纸上。全诗虽未直接谈到宫女被弃的原因,但通过对宫女的生活环境,夜里扑流萤,坐看牵牛织女星的描写,将一位被抛弃后夜里寂寞无聊扑捉流萤打发孤冷索寞的宫女形象跃然纸上。

      即使等到宫殿周遭荒草丛生,腐草化萤,她仍然向往着爱情。只是有时孤寂索寞,只好夜扑流萤打发寂寞,仰望星空独自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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