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没有电视机也没通电,家家户户点的都是煤油灯。灯大如豆恍恍惚惚,站到远处望来,整个村子黑暗而又恍惚。
吃饭都不按时,各家有先有后,风箱从落黑只响到很晚的时候。猪要等到刷锅的水拌了饭渣来喂,长听到有饿得尖叫的嚎声。
冬天的黑夜很是漫长,爷奶常拽了我的小手外出串门,东家西家都有,一说就是大半个晚上。有时我还清醒,外边月光如洗,地上清冷硌脚,不时可听一两声受惊的鸡叫。有时已经酣然沉睡被他们搂抱而回,醒来时已是躺在了自家的床铺。
他们的谈话有时浅显,不过家长里短人情世故,多半还能听进一些。有时也谈收种和其他一些事情,离我很是遥远便会神游八荒。那时觉着他们知道的很多实够厉害,啥时候我才能达到他们的高度,也能骑了车子去赶集上会,也能在地里种上自认为能赚钱的东西。
话语里他们夸过我秀气文静有着灵动,也夸过我读书用心长大后一定会有出息。不过都是些大人言语,虽然爷奶听得眉飞色舞,于我倒没多大的诱惑。年龄再长,跟着其他小伙伴玩了,就很少再跟了他们串门,只在我们打闹结束的时候满庄村喊叫,然后拉了他们回家。
好像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些老人全都走了,我也逐渐接近了他们那时的年纪。不知还有多少小孩把我们仰望,是否有一天也把我们仰望得都没有了。
若果真有轮回,我又能否再回到童真的时候,盘绕在膝下听他们说那些山南海北的事情。大概不可能了吧,就算真有来生,他们一个个还不赶着转世,哪能把一切故人聚好专等我辈来聚?忽然间想起一句话来,“相识便去珍惜,下辈子不一定遇见。”
相聚不易相识相知更难,今生走到了一起便是最大的缘分。包括朋友包括亲人包括一路前行的伴侣,一定好好的相处加倍地珍惜,今生匆匆别过下辈子不一定遇见!